第50章 回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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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找丫鬟们要了绣针绣线和绣绷,奋笔疾书,哦,不是,穿针引线忙活了一下午,有点气馁。
这里没有铅笔粉笔,没法在帕子上打底稿。木炭毛笔倒是有,可要是洗不掉就难看了。她只能凭着感觉,先把字给大概缝出来,再修饰笔锋。本来她的字就写得不好,现在用绣的,更差了。
她好几次都想找丫鬟帮忙,可这事只要她做,马上就能露馅,等待她的就是子须子鲍的兄弟联手二重奏,能奏一整晚的那种抱怨曲目。
周一再一次叹息,继续战斗。因为子鲍这块留白不多,她觉得比较容易完成,就先料理这块。
刺绣是苍松,她就想一些和苍松有关的诗句,筛选一番,最后她却用了一句和松无关的。
日暮时分,她剪断丝线,默念她绣上去的字: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一行字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别说字体遒劲了,连工整都谈不上。
这行字的对角,她又绣了“知己”二字,以作留念。
“行吧,这个能交差了。”周一嘀咕一句,把丝帕放进了一个墨绿色的盒子。这是她在房间里翻找出来的。把里面的镇纸摆在书桌上,剩下的这个空盒子就被周一“征用”了。
反正还是送给子鲍的,也不算偷拿。
周一把盒子收进柜子,继续张罗给子须的手帕。她找了纸笔,设计了很多草稿,总感觉要么刺绣麻烦要么布局不好看。
她很想就拿毛笔写写画画就得了,可那块脏兮兮的手帕信还在脑海里警示着她。墨汁不见得就比酱汁防水,擦汗擤鼻涕的东西还是得经得住水的考验。
可是,周一不知道,她送的帕子,兄弟俩都不会用来擦汗,更别提擤鼻涕了。
现在,她只是单纯地不想破坏一块手帕的功能性。
周一还是在自己屋里吃的晚餐,和子须两个人。子鲍留宿宫里,没有回来。两人心下了然,也没有提起。只是子须吃完要走时,提醒周一早点睡,明日随他一起进宫。
周一并没有担忧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是兢兢业业地和手帕作战,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才将东西弄好。
行行出状元,行行不容易啊。
周一一边感慨,一边把绣好的丝帕放入子须准备好的翠色锦盒。她又塞进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盖上盖子放入柜中。她环视房间,吹熄灯火,就着月色,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地盖好被子,睡觉。
夜深人静,庭院深深。繁华三千,终究是没有家的感觉。
周一很快入睡,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她回了老家。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过来做客,她便安排人母女三人睡在二楼房间。邻居央求她带着小女儿出去玩会,说她要和大女儿在房间休息。
周一就领着小女孩出去了。她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在乡间小路上。远远的,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跟着外婆在田野间胡乱跑着,光着脚,沾满了泥巴和鲜血。她赶紧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孩子是穿着鞋的。再回头,手里牵着的小女孩不见了。握在手里的,只有一个牛角面包。
女儿想吃面包,她不同意,可自己却一边撕一边嚼,很快就把面包吃完了。吃完了才想起来,这好像是邻居的小女儿变的。她很慌,很害怕,想赶紧去找邻居忏悔。她快步走,她妈在后面喊,不用说,这事人家肯定知道的,人家都已经把孩子给你了。可她不听,还是急急忙忙跑回去。
她跨上楼梯,就感觉气氛不对。放缓脚步,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周一推开房门,发现邻居母女不见了,屋内多了很多单人床。
她掀开身边一张床上的被子,露出一个裹满绷带的人。绷带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星星点点很醒目。她边走边查看,几个小床都躺着裹着绷带闭紧双眼的人,有男有女,都是半大的孩子。最靠里屋的两个,眼睛也缠着绷带,眼角处浸满鲜血。
周一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很快,嗓子眼有什么呼之欲出。满腔酸涩与恐慌,头晕想吐,想叫又叫不出来。
母亲随即走上楼来,看到这一幕,轻描淡写地说,他们肯定走了。那孩子早就死了,他们这是在想办法救人。
害人是为了救人?为了救人就能害人?周一受不了这种理论,却也知道和自己这个强势的母亲说不清楚。她走出房间,走下楼梯,终于在拐弯处流下眼泪,大喊了起来。
“啊!啊~~” 她泪如泉涌,歇斯底里。
在身边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就用错误的方法挽回。她不接受。她一辈子都不接受。
周一被自己凄厉的喊声吓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回到了临城的家里,身下是加了乳胶的席梦思床垫,柔软而且护腰。
丈夫斜躺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她,怎么了,喊那么大声。
女儿从自己dIY的纸箱城堡里爬出来,光着脚跑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她,妈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那你别睡了,陪我玩吧。
周一笑着说,好啊,你打算玩点什么啊?
她边说着边起床,然后一脚踏空,摔进黑暗中。
这一次醒过来,她感受到了硬邦邦的木床,和黑漆漆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