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刺杀是一管清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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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路漫漫。
在日复一日的“出发-休息-再出发-再休息”的循环下,周一从享受“坐地日行百里,饱览一路风情”的畅快惬意中,切换到了对抗“腰酸背痛精神萎靡”的自驾游综合征上。
久坐,不利于气血运行,不利于关节筋脉,不利于肝脾协调。周一很想放弃马车换个赶路方式,可是,换哪个?
骑马?不好意思,这个没学过。步行?几万里的路程,你走一个试试?
她走过半个时辰,结果,不但拖慢了行程,还磨破了一双绣花鞋,实在是得不偿失。
于是,她不得不继续在车厢内挺尸,越睡越昏沉,越昏沉越要睡。恶性循环。
好在,不久她就被迫精神大振。因为,他们被刺杀了。
虽然刺客很快被打退,还俘虏了一个活口,但是他们这边的保安人员也轻伤五个,重伤两个,能不能撑下来也未可知。
也是这时,周一才见识到了华远和召阳的武力值,难怪可以被派到第一线。可以说,没有这两位随行,他们的伤亡程度肯定要翻两番。
战斗结束,周一才从马车里爬下来,一脸严肃。
之前看到有一个刺客突破防线接近了子须,差点得手,幸好安叶在旁边发现了及时阻挡。子须化险为夷,他被划破了脸。
周一走到一个临时帐篷,进去看到安叶正坐着给自己的胳膊上药。他见到周一,笑得开心。
“周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周一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我当然没事,多亏你们英勇杀敌。”
安叶得意地说着:“保护主子是我们的职责。你是没看到,当时我有多神勇,一剑就了结了一个刺客。有一个想避开我去刺公子,我可没让他如愿。还有一个可阴险了,突然出匕首。那匕首离我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说着,安叶放下药瓶,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他拿起一块纱布,毫不在意地擦拭掉胳膊上渗出来的血液。“幸好我反应快,半空变招拿胳膊挡了一下。”
“这还反应快?你都受伤了。”周一白着脸,和他抬杠。
“就这一道小口子,换那人一条命,值。”安叶满不在乎,不再擦拭。他把染透了血的纱布扔在一边,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压在伤口处。
周一看着他轻描淡写地照顾自己,突然觉得空气有些扭曲,眼睛好像出现了问题,视力逐渐模糊。
周一努力把视线移到安叶的脸上。她看着他脸上那道从左耳前延伸到下颌的疤痕,皮肉外翻,几可见骨,抿了抿嘴角。“这脸是要破相了。”
安叶安慰她:“破相就破相呗。幸好只是伤到了脸,不影响走路吃饭拿剑。不然就没法伺候保护公子了。”
周一笑着赞成,“是的,幸好。反正你又不靠脸吃饭。”
安叶白她一眼,不屑地说:“陶馆里的小倌才靠脸吃饭,我靠的是实力。”说着用手指弹弹放一边的长剑。剑上血渍未清,星星点点,很是醒目。
“嗯,我们安叶大侠实力最棒了。”周一忍着眼泪和恶心,吹着彩虹屁。
安叶看自己胳膊不再出血,撒了点药,三两下就用纱布缠好了,动作很是熟练。“周姑娘,你去看看公子那边怎么样了。我还有别处要上点药。”安叶开始赶人,理由很充足。去关心一下主人,不要在这欣赏我的隐私部位。
周一慢慢站起身,嘱咐道:“那你好好上药,注意消毒。我也帮不上忙,就先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不过,她没有去找子须子鲍,而是走到了车队的外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最先发现她的是召阳,他在巡视车队,打算一会继续上路。
周一吐了一会,已经舒服了不少。被人看见呕吐物,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擦了一把嘴角,换了个地方站。“我没事。”
“姑娘可是害怕了?”害怕这杀人与被杀的惨烈。
周一还是白着一张脸,轻轻地说:“我好像不怕。”
“那你?”召阳指指不远处周一呕吐的那个地方。
“哦,我晕血。”周一坦然地说。“我不能看见别人流血,看到了就会头晕呕吐,吐完就好了。”
“姑娘这还是见得少,似我等见多了便不再有感觉了。”召阳了然,他小时候也是见血吐过一两回的,后来人杀多了,血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周一说:“我不会习惯流血牺牲的。”
召阳接话:“很多时候,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周一没想到召阳破例开口后,话就那么多了,完全可以独立地与人交流了。
“再说,习惯杀戮也不是一件好事。”说完,周一不再多言,朝他点点头就回自己的马车了。
召阳暗地里见识过很多次她与子须子鲍的相处模式,知道她最是擅长怼人泼冷水,以为她就是个心冷情薄之人,也不知道为何主人会对她青睐有加。
现在,她明明知道自己会晕血,也要第一时间去探望一个受伤的小厮,可见并非薄情寡义。她说习惯杀戮不是好事,确实不好。他的善良和理想已经所剩无几了,心中只有服从命令保护主子的念头。可是,不杀戮,怎能退敌护主?不习惯,难道一边吐着一边挥剑?
召阳想像着自己边吐边挥剑杀敌,一半敌人被他砍死,另一半敌人被他恶心到半死的场面,赶紧摇摇头,抛开这离奇的念头,继续巡查。
以后得和这神经兮兮的周姑娘保持距离,和她聊多了,自己也会被传染。
这次遭遇刺杀虽然有惊无险,可是也给众人敲响了警钟。大家都提高了警惕,车队行程也加快了,有时错过村落也不露宿郊外,而是日夜兼程,争取早日离开齐国。
子鲍专门派了一个护卫守着周一这辆马车,子须则是硬塞给她一把匕首和一包药粉。
匕首是精铁打造,虽然不如玄铁吹毛立断,也是锋利无比,在人身上扎个把窟窿那是轻轻松松。
这个药粉据说是他们从江湖上买到的,有瞬间麻醉效果,撒出去就能让吸入的人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住,用来突袭最好了。
周一一听介绍,要打开纸包看看的手就顿住了,赶紧塞在小香囊里,挂在腰上。那把匕首她也没推辞,放在了背包里。
后面的几天,她的精神一直是处于亢奋状态的。又想刺客来,又不想刺客来。
不管她想不想,事实就是,他们又遇到了两次刺杀,一次打劫。由于己方队友防范严密,除了多出几个伤残名额,到底也没有死人。周一的匕首没有机会出鞘,药包也好好地留在腰间。
跋山涉水,千辛万苦,这日大家终于到了位于齐宋边境的最后一个齐国城池:封城。
因为从这过去需要足足一日才能踏入宋国的国土,而封城又是最后一个有吃有喝有住的大型供给站。
看看渐渐西落的太阳,子鲍斟酌了一下,决定大家进城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出发。
周一是欢呼的,周一是雀跃的。
虽然理智告诉她,今晚在城里住大概率是要出事的,可是能脚踏实地地走在人群里,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桌椅边吃饭喝茶,能四仰八叉地躺在不会晃动的床上,实在很具吸引力。
她有些违心地劝说子鲍,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凶险。各种历史告诉我们胜利在望的时候很可能是敌人孤注一掷的时候。她铺垫着,小心地问,“我们今晚住这里不会有事吗?”
子鲍看着她,反问道:“住这里出事,还是住荒郊野外出事,你选一个?”
周一嘿嘿一笑:“既然都要出事,我还是选舒服一点的地方吧。至少城里没有野狼不是?”
子鲍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 就吩咐众人整队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