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姐姐,你好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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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府
云秀小院
这座清雅的竹林小院经墨璟晔一声令下，连夜由巧匠重新上匾，命名为云秀小院。
墨璟晔已经有两日未曾来看望云裳，沈嬷嬷见她一直沉默着望着外头，还以为她孕中多思难过。
只告诉她王爷是因为军中有要事，所以这两日都没有回府。
宿在城外百里驻扎着的王军军营之中。
王爷，王军，军营。
这些她从未想过，甚至从未听过的陌生字眼，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箴字，根本无从触及。
现如今竟然尽数倾入她的耳朵里，并且似乎已经与她有了关联。
云裳不明白，自己一介平民女子怎的就与那遥不可及，当今皇上的儿子有了纠缠不休的关系。
“姑娘，用午膳吧。昨儿您吃了就吐，想必是那饭食太过荤腥，让你没有胃口。今天奴婢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些家常清淡的小菜，想来更合姑娘的胃口。”
眼睛圆圆的小丫鬟名叫柳儿，一股子机灵劲儿，就是通身打扮和气势一点都不像是寻常的奴婢。甚至在跟云裳说话的时候，也有点傲气在。
云裳则静静地坐在窗前，她的目光落在外头那片摇曳生姿的竹林之上。
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思绪似乎已经飘向了远方。
柳儿把饭食摆在桌上，见云裳不理会自己，不由一阵气恼。
可是沈姑姑说了，姑娘现在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千万不能怠慢。更不能因为王爷近来回王府的次数多，就起了攀高枝儿的念头。
柳儿被沈嬷嬷的一番提醒羞得面红耳赤，可是她生来便长得娇俏，出身也总比寻常女子高贵些，如何就比不得眼前这稍有姿色的村妇了？
“姑娘，奴婢把饭菜端了来，您要是再不吃，我也没法子了。”
柳儿站在那儿，没了耐心，不禁高声唤了一句。
云裳堪堪回神，回身望了她一眼。
不由歉然起身，道：“抱歉，我适才想事情失了神。”
柳儿越瞧她温声细气的样子，越觉得她配不上王爷。
王爷是那驰骋疆场的少年英雄，剑指四方，战功彪炳，无人能及。
那样一个英气勃发的男儿，怎的就被这样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人给迷惑了呢？
看她怯怯懦懦，且总是愁容满面的样子，就觉得晦气。
而且听王爷私下亲昵地称她姐姐，想来是要年长王爷两岁吧。
总之，跟她们下人所预想的王妃人选，大相径庭。
柳儿不情不愿地递来净手的帕子，云裳又是道谢接过。
柳儿更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眼前的菜色精致而清淡，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可云裳实在没有胃口。
又想到府医说过，她如今胎像刚落稳，一定要多保养身体，即使再吃不下，也要勉强自己多吃一些，才能保孩子无虞。
如今，腹中之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即使再不情愿，她也要保重自身，才有机会寻求自由。
拾起筷子，夹了一些笋丝，脆盈盈的颜色光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可是刚填进口中，那股子淡淡的油腻味道依然让她忍不住作呕，她却极力忍住了。屏住呼吸，眉头紧蹙地强自咀嚼两下，便生生吞下去。
柳儿站在一旁伺候，见她吃得如此艰难，不由暗暗嗤笑：矫情，真有那么难吃？不过就是怀了个孩子，就这般娇贵。
不过，她说那孩子不是王爷的，不知是真是假。
柳儿想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
沈嬷嬷语气严肃地告诫过她，像她们这样做奴婢的，主子们说的话，该记住的一定要记住，不该记住的便要过耳即忘，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让我看看，你们母子今日吃得可香？”
墨璟晔人还未到，喜悦的声音却是先传到了屋内人的耳朵里。
柳儿表现得比云裳还要惊喜，不由捋了捋头发，喜上眉梢地对身前那快速走过的高大身影福了一礼：
“给王爷请安，王爷还没用午膳吧，柳儿这就去拿副碗筷，再让厨房加两道王爷爱吃的菜色来。”
墨璟晔一身风尘仆仆，没空看柳儿一眼，只盯瞧着那让他心心念念的纤瘦身影。
嘴上却说：“不用费事加菜了，姐姐平日里节俭惯了，见不得浪费。我们一起吃就好。”
柳儿略顿了顿，才应声出去拿碗筷，这时候沈嬷嬷已经端了洗手的水进来，躬身在他身侧。
墨璟晔侧过身子净手，柳儿正好端了新的碗筷，轻轻柔柔地放在他的面前。
“听说这两天你胃口不好，是菜色你不喜欢？还是厨子的手艺不合你的心意？哪里伺候的不舒心要说，我立刻换新的人进来。”墨璟晔见她依旧不预备跟自己说话，索性先开了口，温柔地关怀。
云裳本就吃不下，如今见他回来，更不自在。
只吃了两口饭就觉得胃口堵得慌，遂放下筷子，恹恹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
云裳起身就要离开，墨璟晔却蓦地攥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云裳大恼，抬手推搡在他胸口，脖子都羞红了：“干什么，你，你放开我。”
身边还有人瞧着呢，他就这般放浪形骸，简直是不要颜面。
墨璟晔按住她的小手，瞧着她羞红的面庞，心情好的不得了。
“想死我了……姐姐好没良心，两日不见都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有无危险。我可是今日一大早就从营中快马赶回来，想着陪你一起用午膳。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这不公平。”墨璟晔耍无赖的本事愈加高超，撒娇的功夫也炉火纯青。
夹着嗓子说完这番话，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睁着无辜的眼睛，煞有其事。
“你……”
云裳挣脱不得，只能被迫地安坐在他腿上，尽可能地远离他一点，气恼地道：“你会有什么危险，你贵为王爷，身边自然有的是保护你的人，我何苦自找没趣，去担心你的安危。”
墨璟晔见她终于肯同自己说话，心底更乐，搂紧了她的腰身，道：“若是我带兵出征，姐姐可会担心我，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之事在所难免……。”
“你别胡说！”云裳心头没来由地一跳，又面色微谨地道：“童言无忌……你，也不懂得避谶。”
墨璟晔的眼底已经笑开了花，可还是猛地凑近她的脸，吓了她一跳。
“还拿我当小孩子？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墨璟晔使坏地在她发红的耳边低语，狡黠又道：“一个能让姐姐快乐的，男人。”
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云裳瞬间失神一般。
已经想起零星片段的香艳回忆，顿时让她无地自容，泫然若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