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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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广场上，埃舍尔骑上巨龙化的德拉克斯。
片刻后，德拉克斯带着埃舍尔振翅飞向了高空，朝着南方的翡翠港方向快速滑翔。
在空中的德拉克斯仿佛一道银白色闪电飞速划破白色的云层，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庞然巨物般的翡翠港渐渐映入眼帘，快速放大。
巨大的城墙内人流如织，墙外的港口内大船林立，码头上人来人往，货物堆积如山，帆影重重，大量海燕在海面上翱翔。
埃舍尔心里有太多疑问想要知道答案了，便催促着德拉克斯再加快点速度。
银白色巨龙低吼一声，挥动翅膀速度骤然提升，一龙一人快速划过热闹的街市，带起一阵狼藉。
不久后便降落在了翡翠港的领主城堡——新月堡前。
山崖上的城堡巍峨耸立，气势磅礴，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山崖下的这片汪洋。
“大人，请进！”埃舍尔刚走到城堡大门，守卫快速放行，
穿过长廊，往来的都是焦急的佣人，
拐角的时候他还瞥见了空旷庭院里搭起了一座焚烧台。
在佣人的指引下埃舍尔很快来到了威廉姆斯的房门前。
“我来了，我亲爱的弟弟，父亲怎么样了？”看着坐在门前的德拉奎，他蜷缩着的身影显得十分憔悴。
“在里面，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德拉奎抱着双腿微微抬头，看着赶来的埃舍尔也是满脸疲惫，又说道:“二哥，可能见不到了。”
“那我先去见见父亲，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埃舍尔看着眼前，犹如孩童一样假装坚强的德拉奎，一时间有些心软。
“不，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他的声音有些绝望，仿佛撕心裂肺地哭过一般。
埃舍尔摇了摇头，看着随时都会崩溃的德拉奎，他知道再多劝说也是无用了。
他转身，推开了门。
走了进去，绕过前厅，
他来到了威廉姆斯的床前。
因为窗户紧闭，床上有些昏暗而沉静，不通风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血气，和轻微的臭气。
点燃了蜡烛，在床台微弱的烛光摇曳下他终于看清了躺在床上的威廉姆斯。
那位记忆里曾经威严而强大的男人，此刻却已经行将就木，面容枯槁憔悴，气息微弱。
埃舍尔走到床边，不太习惯地低声呼唤着：“父亲…父亲…”
听到呼唤的威廉姆斯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的老人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埃舍尔时，突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挣扎了几下，最终在埃舍尔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靠着床栏，仔细打量着他，然后威廉姆斯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埃舍尔心中一紧，
但他此刻面对这位快要死去的父亲，
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勇气否认这个事实，去哄骗他。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是的，我并非您的儿子。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是我占据了您儿子的身体。”
威廉姆斯闻言，居然异常的平静，他沉默了片刻。
给人的感觉就像他似乎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
他咳了几声，缓缓说道：“我明白了，看来古妮薇尔还是失败了，也是，命运又岂是那么好扭转的。”
埃舍尔心中一动，他知道威廉姆斯提到的是原身的母亲。
他看着眼前随时都会死去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知道您夫人的计划吗？”他还是隐瞒了古妮薇尔差点杀了他的事实。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叹息道：“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她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原谅她吧，她只是一位可怜的母亲，她做了她该做的一切依旧无法阻止你的降临，最后她提前假死布局这一切也只是希望你的灵魂能补全我们那可怜孩子的灵魂罢了。但是，她错了。神的意志又岂是那么容易反抗的。而你，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我看到了你的能力和潜力。我相信，你能够做得更好。”
埃舍尔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决定还是告诉他埃舍尔的选择，“其实您的儿子有机会抹杀我的，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孩子就是这样子，不是因为他太过善良，或许他只是太累了吧。”威廉姆斯干枯的脸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仿佛在为原身的解脱高兴。
“我很抱歉。”
威廉姆斯干枯的手，费力地拉过埃舍尔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孩子！我们不过是众神博弈的棋子而已，就像风中的飞沙，怪不了他人。”
他向着行将就木的威廉姆斯如此开明，一时间自发地承诺道：“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好您另外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富贵一生。”
威廉姆斯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用尽了生命之力笑着说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我能够感觉到你灵魂中的不同。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也是我的儿子，是我翡翠家族的一份子。血脉之力，会链接你们，我相信你。”
刚说完威廉姆斯便含笑离世了，仿佛了无牵挂一般。
感受着手中干枯的手变得无力，埃舍尔眼眶微红，前世孑然一身的他，此刻感受到了丝丝牵绊。
威廉姆斯是一位真正的骑士，一位真正的贵族。
……
夜晚，威廉姆斯的逝去让整个新月堡挂满了素缟，但此刻新月堡的庭院里参加守夜宴的人们，却开始了载歌载舞地相互举杯，为死去的威廉姆斯·翡翠祈福，祝福他能回归乌姆尔的怀抱。
埃舍尔还看到了不远处有两个青年，他们在篝火堆前，开着一些玩笑打发时间，也试图冲淡悲伤的气氛。
他们俩嘴里的玩笑都是嘲笑死亡、甚至是对死神以及凯琳女王公开的嘲弄。
焚烧台正前方，埃舍尔和德拉奎穿着黑色的礼服，等候着德维斯的到来，只有他到来以后才能让法师焚烧死者。
站在两人身边的是翡翠港的圣堂大祭司瑞恩，
他正忙着对着威廉姆斯的大体，念悼颂词以及他的生平事迹。
其余的祭司则带着一群儿童手里点着蜡烛，把焚烧台围成了一圈，他们的嘴里正唱着圣歌。
为了亡者祈祷，消减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