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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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望海阁气氛特别活跃，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聊八卦的热情。等小二将三人引进包厢，点完菜，终于忍不住问：“客倌是刚进城吧？”
“怎么啦？”离尘问。
“那一定不知道。今日，我们苏州城中可是出大事了！”终于逮到个不知道的，小二兴奋了，“香艳的很！”没人问，小二不介意直接开讲：“客倌，你们可知我们苏州有家叫锦绣的老字号绸庄？”
“锦绣？”离尘呆了呆，看了眼江正召，问：“锦绣出事了？”
“锦绣绸庄是英国公夫人名下的，现在由张大小姐经营。这些，客倌也都知道吧？”小二神秘兮兮的说。
江正召忍不住打断他，“说重点。”
“好好。想不到英国公府里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和一个扬州来的绸商有一腿。”小二一口气将这个大料爆完。
“扬州来的？”离尘好奇的问。
“那个绸商也真不得了，之前大肆收桑蚕园、收茧子，还收丝绸，那叫轰动啊，还请来了什么国的使者。不过突然一下没动静了，连城里的铺子都没开过张。”小二故意顿了顿，看三人脸色。
江正召呆呆的盯着小二，一脸懵。离尘皱着眉头，不停的看看自家公子。只有沈维汉似是不动声色。
小二来了兴致，“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绸商活脱脱一个小白脸，生了一双桃花眼啊，勾的女人心神不宁。特别是张大小姐这种涉世未深的，更是受不了了。那姓江的三天二头请安问好，一来二去、干柴烈火……”
“等等，姓什么？”江正召急急打断他。
“姓江啊，他那间从没开过的子衿绸庄，就是私会张大小……”
‘砰’，江正召狠狠拍桌，怒道：“胡说什么？！”
“这、这，大家都这么说。”小二吓了跳，“今天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噢，子衿都被人砸了。客倌要不信，自己去看。”
江正召当然不会去看，不过，这个香艳、虚构的小故事，还真是贴遍了大街小巷，写的比小二说的还不堪。
饭都没吃的三人，直接回了府。书房里，江正召简直气炸，“谁做的？！”
离尘红着脸，快哭了，喃喃说：“怎么这样啊？”
“锦绣得罪了人，之前的勒索信，现在又编这种……”沈维汉也是气极，但比二人冷静。
“郭育洪！”江正召狠狠的说：“他不想我们查农田的事。好，郭氏！”
锦绣。
掌柜李磐自从知道城中的八卦后，急忙选择闭店一天。但张斓还是拿到了那份纯属虚构的香艳故事。
“如此毁人清誉，是没王法了吗？！”沐俨大怒。
张斓神情呆呆的，手上拿着那份贴遍了大街小巷的小报。虽然这上头没指名道姓，但锦绣大小姐，还能是谁？过分的是，怕人不知道男方是谁，直接写‘扬州来的子衿江老板’，这和明说有什么分别？
“斓姐姐，别怕，我们这就去报官。”沐俨不想她伤心，伸手要拿走她手上的小报。
“报官有用？”张斓缩了缩手，不让沐俨拿走。“报官，只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们必须要澄清，不然，那些无知之人只会认为是真的。”沐俨急了。
“我不去，造谣的人就算准我们说不清，这事只会越描越黑。”张斓乱了，但还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江正召？！是他造的谣！”沐俨怒道：“我去找苏州知府……”
“不是他。”张斓定了定神打断道。
张斓深深吸了口气，解释：“他是宦官，造这种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若他真有圣上密旨，现在巴不得别人注意不到他。”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沐俨，“对，斓姐姐，他是宦官！现在，让他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事就不攻自破。”
“谁会公开这种事？他不会同意的。”张斓摇头。
“我去找他。如果他不同意，我让苏州知府找他。”见张斓还是呆呆的，沐俨心痛了，“斓姐姐，不能因为他毁了你的名声！”
张斓继续摇着头，心情低落的说：“宦官就不能找对食了？能编这种东西的，什么话说不出来？”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和他同时得罪的人只有一个，郭育洪。”
“郭氏？”沐俨有些意外，“我们只是劝人毁田。至于郭家，他们把田地看得紧，柯先生根本没机会查看，我们更没上门游说。大家都是亲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育洪放贷。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放贷只为收高利，现在想想，其实不是，他是要人家还不出，就好像之前，赵、黄、孙三家放桑蚕贷，郭育洪是想依葫芦画瓢。所以，他不能在这时让人知道会绝收。”张斓静下心，慢慢梳理。
“但他没放出贷呀？”沐俨提醒。
张斓点头，“不仅如此，郭家本就没什么钱，他想放贷，本钱从哪里来？”
“姐姐的意思是，有人支持他？”沐俨问。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秋收了，他肯定急。”张斓小声说。
“那郭塘呢？”沐俨继续问：“他绑村民根本毫无道理。会不会郭育洪没放出贷，然后就与郭塘联手？”
张斓想了很久，“或许是两件事？郭育洪与几位叔叔关系并不好，郭塘看不起他，更不会帮他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郭塘是受另一方指使？”沐俨也沉思起来。
张斓点着头，仍是一脸不解，“有这可能。但村民怎么会去求江正召，非要他出面？郭育洪绑了那四位朝中官员，也是针对江正召。对了，王其缯呢？”
沐俨想了想说：“之前经过王府，听说他们全家都进京了。”
“全家？”张斓吃了一惊。这是知道了什么，不想参与吧。半晌，看着手上这份小报，小声说：“这还是针对江正召的，只是郭育洪气我查农田疫情。”
沐俨也看向张斓手上的小报，“斓姐姐，就算全部想明白了，又能怎么办？”
又过了半晌，张斓摇摇头，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大哥早说过，女子在外抛头露面，风言风语难免。有时候，只能不理它。其实，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已经不在乎了。”
沐俨看着她更加心痛，不知该说什么，“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