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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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没人欺负她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太后的身体就显出了疲态，沈璐曦只好告辞。
太后随即命人传旨，她要找皇上，为她的璐曦讨一道旨意。
另一边，沈璐曦从太后的宫殿出来。
“沈姑娘，皇后娘娘召见。”皇后的贴身大宫女翠绿似笑非笑地拦住了她。
沈璐曦微微皱眉，跟着去了坤宁宫。
皇后高坐其上，晴柔也坐在一旁，两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听说你要太子还钱，连这些年为本宫买药看病的钱也算上了？沈璐曦，你毕竟出身名门，怎会如此小肚鸡肠！”皇后板着脸训斥，眼中满是明显的不满和嘲讽。
高傲的皇后柳眉紧锁，手轻轻牵起晴柔，晴柔身子微微的颤抖，眼眶红晕。
这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晴柔计划的鸿门宴。
江才欠身行了一礼，声音平静：“皇后娘娘，这八十五万两银子是臣女双亲在生命最后时刻，为臣女准备的嫁妆，如今臣女自愿放弃太子妃之位，只求拿回嫁妆，难道这不算合情合理吗？”
沈家一门忠烈，为了辅助皇帝稳固江山社稷，牺牲至最后一人，只留下年幼的她，却要面临种种不公。
皇后闻言，脸色忽青忽白，“宣平侯府，难道还会在意这点身外之物？”
沈璐曦听罢，眼眸中闪过黯然，毅然决然地跪倒在地。
“对于臣女而言，这些嫁妆是我对父母唯一的念想。他们为国捐躯十余载，臣女自小生活在深宫之中，全靠太后与陛下未曾遗忘，方得以安然成长。如果皇后娘娘坚持要拿走这一切，臣女也无从辩驳。”
她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直接刺破了皇后精心布置的算计。
难道真的要让世人知晓，一国之母竟然苛待为国捐躯的功臣遗孤？
皇后气得全身发抖，玉指颤抖着指向沈璐曦，正要出言反驳，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门外，兰竹匆匆赶来，“皇后娘娘，太后请您前往御花园相聚。”
皇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匆忙整理了一下鬓边的首饰，对着兰竹微微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本宫知道了，辛苦兰竹姑姑了。”
兰竹的出现明显是为了替沈璐曦解围，皇后心知肚明，这是太后的安排，于是不再深究，转而温柔地安慰着晴柔：“莫要伤心，随本宫一起去见太后可好？”
面对后宫中最尊贵的女性，晴柔自然无法拒绝，更何况是皇后亲自相邀，她连忙答应：“是。”
众人散去后，沈璐曦深深吸了一口气，离开皇后宫室，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心中默念：“爹，娘，女儿这样做，是对的吗？”
云屏满含泪光，抽泣着唤了一声：“小姐……”
“走吧，去看看沈家那些远亲。”
多年的深宫生活，让沈璐曦与外界的联系几近断绝，那些家族远亲守着祖业，缺乏进取之心。
御花园内，太后正悠然品茗，那份端庄高贵的气质，即便是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也令晴柔感到内心震动。
与她结好，无疑能让皇帝对她更加重视。
“母后千岁千千岁。”随着皇后的行礼，晴柔也随之跪拜，“参见太后娘娘。”
然而，太后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皇后察言观色，感知到太后的不悦，未敢多言，在晴柔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太后的身旁。
不等太后询问，皇后急忙拉过晴柔的手，迫切地介绍起来：“母后，这就是右安心仪的太子妃人选，您看，多么清丽脱俗，一看就是出身良好之家的女儿。”
“确实，如果不是这般迷人，又怎能让右安不惜违背原有的婚约，甘愿承受舆论的压力，也要将她迎为太子妃呢？”
太后的话锋锐利，眼中冷光一闪，让晴柔的笑容瞬间凝固，背脊升起一丝凉意。
原本以为只需说服皇帝和皇后，太后这关自然不在话下，却不料老太太态度强硬。
皇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沉默片刻后，她试图缓和气氛：“孩子们毕竟年轻，右安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实属不易。”
“璐曦多年来勤勤恳恳地料理东宫事务，岂是易事？那孩子从小在哀家膝下长大，如今却遭受这样的屈辱，难道皇后你也赞同这种做法？拒绝了沈家将门之后，却接纳一个平民女子入府？”
太后的质问如尖刀般犀利，让晴柔的脸色阴郁，愤怒几乎要让她咬碎银牙。
自从穿越而来，她凭借着前世的知识，一路畅通无阻，何曾遭遇过如此棘手的局面？
皇后在太后的威严面前噤若寒蝉。
太后以雷霆手腕助皇帝登基，并在朝堂拥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皇后万不敢公然违背她的意愿。
室内一片寂静，此时，兰竹悄然送上了两杯茶，分别放置在皇后和太后面前。
太后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撇去浮沫，浅尝一口后，突然问道：“皇后，对你来说，是茶末更得你心，还是茶叶本身呢？”
“自然是茶叶。”皇后不假思索地回答，旋即意识到问题可能并不简单。
想到之前晴柔所言，皇后硬着头皮补充：“茶末亦有其独特的韵味，纵然茶叶上乘，若不合人意，也泡不出令人满意的茶汤。”
晴柔虽不解其深意，但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的玄机，她倔强地跪在那里，满含泪水的双眼盯着太后，重重地叩头。
“太后娘娘，我对太子殿下的感情是真挚且纯粹的，哪怕没有正式的名分，我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如果这伤害到了沈姑娘，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让沈姑娘心中的怨气得以平息。”
这样的卑微姿态，使得即使皇后有心庇护，也难以开口。
太后依旧端坐着，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晴柔，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屑。
“终究是上不了台面，满口情爱。太子若真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你如何能够担当得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民女……”
“好了，皇上与皇后既然已经同意，哀家不便多言。但沈璐曦在东宫所付出的一切，必须得到应有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