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愚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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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
一个有些熟悉，但又感觉比较遥远的词汇。
或许直到从七大列强之一的羽神嘴里听见这个词汇之前，我都没有对所谓灾难有什么概念。
而当灭世的因素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自己面前时，我承认。
我害怕了。
“这么说的话，我有一些疑问。”
何玉清皱着眉头，面色严肃地问道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在这个世界，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有大量魔晶石共存的话，那么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某地爆发过大规模魔气灾难？”
稍微顿了顿，他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又继续说道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高所长你是知道的，即使是魔神大陆，魔气也是十分致命的东西，假如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东帝国…不，整个世界想必早就毁灭了罢。”
嗯…
确实是合理的提问，只能说不愧是红月军话事人之一么。
以魔气那腐蚀一切的特性，如果真的大量聚集的话，恐怕早就溢出来了。
至于能够阻拦的材料…
想到这里我内心吐槽
嘛，或许只有龙神那种级别的身体强度才能抗衡一下。
“呵，愚昧之人想象不到认知以外的事物并不是你的错，何玉清，但把自己所想当成事实就显得令人啼笑皆非了…”
高所长丝毫不惧怕何将军的审视，反而语气平静，眼神认真地跟他对视着
“魔气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至千年前的古老纪元，虽然几乎所有的记载都已遗失，但以研究院这些年对魔神大陆以及魔族的研究来看，早在很多年前，是曾经爆发过一场大规模的魔气灾难的，只不过…”
“只不过？”
高所长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只不过不知为何，魔气灾难似乎在帝国南境与魔神大陆的交界处停了下来，最后因为一些不知名因素消失了…”
“南境与魔神大陆交界处…”
我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我老家么！
不对，真要算的话应该是…
“赤龙山脉。”
一旁的何玉清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你的意思是，曾经即将毁灭世界的魔气灾难被阻挡在了赤龙山脉？而且魔气的源头，也就是所谓的魔晶石还被某种物品或者法术封了起来？”
“嗯，”高所长点了点头，“根据已有的研究推断，大概率是这样。”
“嗯……”
何玉清眉头紧紧地皱成川字，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认定这个灾难迟早会爆发呢？嗯…我的意思是，封印魔晶石的那个物品，又或者法术，会不会永久…”
“绝不可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所长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几乎已经看不到原本模样的黑色盒子，或者说组成盒子的不知名晶体。
“早先的研究中我们发现，高纯度的粉晶对魔气的侵蚀抵抗力很高，所以这间实验室几乎整个由此打造而成，后续我们又往里面充入了高纯度的元气，又进一步提高了主体的抗魔气腐蚀能力，而距离这间实验室打造完毕并投入使用才过了仅仅半年时间，好好看看它现在的模样吧，少年。”
听到他的话，我的目光再次朝着那个黑漆漆的大盒子看去。
如果高所长不说，或许我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浑浊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不知名晶体跟外面几乎透明的淡粉色结晶是同一种材料。
至于所谓高纯度的元气，想必已经变成了现在其内部那如小蛇般游弋的黑色雾气了吧。
“……”
一时间我也有些沉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心中也早就有数，毕竟自打眼前种种跟羽神所说的话联系起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魔气，天灾，世界末日…
而至于为什么仍然问出来刚刚那个问题，也许是内心还存在一丝幻想罢。
“半年么…”
我听到一旁的何玉清低声呢喃了一句，又想了些什么后抬起头说道
“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元帅跟陛下，至于后续动作，我想他们两位自有定夺。”
“呵…”
说完，何玉清侧过脸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漆黑的魔气，然后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见状我刚要跟上，但一旁突然响起高所长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旭日谷之战里得到银月十字勋章的墨然吧。”
“欸？啊，是我没错…”
“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这人说话还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呢…
“这…”
“墨然你就留下吧，”不远处的何玉清挥了挥手，“你不是想了解有关魔气的事情么，正巧高所长也算是最了解这玩意儿的人之一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以勇敢去问，我先出去跟陛下汇报一下情况。”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点点头，正巧也有些在意的事情。
待到何玉清走后，高所长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好，跟我讲讲你在旭日谷都经历了什么吧，尤其是跟魔气相关的部分，这很重要。”
啊，这人的态度还真是让人生气啊喂。
但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还是随便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边将所遇见的事情缓缓道来…
……
“嗯…羽神族…圣光……么”
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面前的男人仿佛陷入了思考之中。
半晌，他抬起头，双眉似乎是习惯性的微蹙起来
“你是个术士？”
闻言我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看到我点头，高所长的眉毛轻轻一挑
“那你为什么要这副打扮，要知道，即使不是厚重的铁甲，毫无作用的异物依然会阻拦元气的吸收与法术的释放。”
“嗯…嘛…这个啊…”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其实还是个剑王来着，而且如今这是公主殿下的护卫…”
听到我的话，高所长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根据你在旭日谷的表现来看，你是王级术士？”
“嗯…但现在已经是圣级了。”
“……”
说完我看到面前的男人又用正式的眼光重新打量了自己一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不再用审问，而是讨论的语气说道
“这样么，那作为亲历者，你对圣光有什么看法呢？”
“看法…么，”
我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大概跟魔气是同一种东西吧。”
“哦？”
高所长眉毛一挑，眼神中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比起元气通过特定的法术凝结而成的产物，我觉得圣光更像是魔气一样，通过像是魔晶石一样的东西吸收其他物质，然后释放出来的一种单独的物质。”
“嗯，很有意思的一个猜想，那你认为释放圣光的物质是什么呢？”
“羽神族。”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似乎是没有料到我回答的那么迅速，高所长措不及防的愣了一下
“为什么那么确定呢？”
“因为亲眼见过羽神哦。”
“嗯…啊？”
接着我把前段时间自己亲身经历月源城风波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情节。
谈话中突然插入七大列强之二的恩怨似乎让高所长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他眼前坐着的家伙似乎还与这两位大人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
不过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当初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一想到自己与那个只存在传言之中的羽神有关系时也会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呢。
“这样啊，具体的资料我稍后会去找陛下要的，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么？”
来了来了！
看着面前的高所长，我犹豫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如果，你所猜想的灾难真的发生了，你觉得，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呢？”
说完，我双手微微握紧双拳，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令我失望的是，在一段感觉十分漫长的沉思过后，面前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这样么…”
“但是…”
听到这话我眼睛一亮，抬起头，只见这位穿着白袍，因为研究而面容有些憔悴，眼睛中还带着血丝的高塔术士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就像我前面说的，愚昧之人无法想象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难道不是吗？”
闻言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
“说的也是，愚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