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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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立刻下定了决定，决定跟着林放走到底！
副省长官太大，也隔着十万八千里不是？
于是柴明冷冷地对吴富宽道，“吴局长，你的意思是，这几辆卡车运输的危险物，是张书记批准的？是欧阳省长批准的？”
“张书记和副省长，会批准货车无证运输危险物品？”
“我－－”吴富宽被击中要害，立刻哑了。
“吴局长，你要是能证明是张书记批准的，我就放行，怎么样？这样即便出了事故，死了人，也与我无关。”
吴富宽也不是傻子，他清楚，这几辆车既然被查出了危险物，柴明扣车理所应当，不管危险物是炸弹还是鞭炮。
吴富宽才不会去出这个头，升官固然重要，但自身的小命更重要。
“柴局长，我也只是随便一说，你们严格执法是对的，我们不干预。”说完便驾车离去。
柴明哼了一声，指着吴老板道，“走吧！跟我们去接受调查！”
六辆大卡车跟着柴明来到青山镇派出所，小刘听说柴局长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小刘，把这六辆车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们离开！”
“放心吧，柴局，保证一辆也走不了！”
这时，柴明的电话响了，是公安局长陈其亮打来的。
“柴明啊，你在办什么大案，都惊动了张书记？”
柴明一听，就知道张洪波把事情捅到陈其亮那里了，他打定了主意，决定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
“陈局长，这几辆货车要运苹果到海西港，上船出海。明里运的是苹果，但发现了危险爆炸物。是否放行？请指示。”
柴明把球踢到陈其亮那里，陈其亮何等精明的人，毫不犹豫做了指示。
“柴明，群众安全重于天，一定按规定严格检查，认真处理，不能出任何事故！必要的时候，叫上青山镇的同志一起......”
陈其亮的意思是，既然是青山镇给咱出的难题，你要拉上青山镇的人一起，别自己顶着。
柴明秒懂，“陈局长，我一定认真执行您的指示，联合青山镇的同志一起，严格检查......”
柴明刚放下电话，王胜利就跟着林放来到了派出所。
王胜利看到派出所前停了六辆大货车，又打听到了事情原委，听说周扬和林克辉驳了林放的面子，立刻冲到了派出所。
“柴局长，我是镇上的组织委员，我来协助你们进行检查！”
在林放和王胜利的协助下，很容易找出那一箱特殊标记的苹果箱子，从中取出了冲天炮。
看着堆放在地上的冲天炮，王胜利充分发挥了想象力。
“姓吴的，你们的货车是不是要上船？”
吴老板战战兢地蹲在地上，“沙老板说，把苹果运到海西港，然后装上船......”
“你们这是阴谋破坏！说，是不是打算在船上引爆！”王胜利猛地一拍桌子，把姓吴的吓得差点倒在地上。
姓吴的连连哀求道，“领导，这事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被人雇来看着装车运货的......”
“看样子不给你上点措施，你不会说实话！”王胜利接着拍桌子，被林放制止了。
柴明知道林放的用意，是要把这几辆车拖到第二天。不管支票有没有问题，和这个姓吴的应该没半点关系。于是柴明转头问林放，“林书记，把吴老板和司机找地方，让他们反省一下，明天看看支票是真是假，怎么样？”
“好吧，明天再说！”
“林放，你想过没有，如果明天验证了支票是真的，咱们却扣了人家的车，怎么办？”
林放听了，坚定地站了起来，“柴局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受牵连，这事我一人负责到底！”
“如果真是那样，只要群众没受损失，我自己承担责任！就是受个处分也没什么！”
柴明看着林放慷慨激昂的样子，赶紧表态，“林放，你放心，我永远和你在一起！要是处分，我跟你一起背着！”
林放感动了，“柴大哥，这事过后，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柴明紧握着林放的手，心想，这次不枉来一趟啊......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上午9点，柴明、林放、王胜利紧张地坐在派出所里，等着陈政学的电话。
林放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按下免提键，陈政学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林书记，货车放走了没有？”
林放紧张地说道，“没呢，都扣在派出所，怎么了？”
“他奶奶的，银行刚给查了，这张支票上的钱，在前几天就退回去了！里面根本没钱！”
林放一下子松弛下来，差点溜到椅子下面。
多亏把苹果拦下来了，要不然，青山镇的果农们损失可就大了......
林放扶住桌子，对着电话说道，“陈所长，你马上回来！”
然后转向王胜利，“王主任，你通知林宝山这几个书记，让他们马上到镇上来开会！”
“柴局长，你回县城吧，这里不用麻烦你了......”
“要不要报警？以诈骗罪办他们！”柴明担心地看着林放。
“算了，拦下了货车，已经违背张洪波的意志；如果报警，你们不好办，到时候张洪波让你们撤案，你们撤不撤？”
“更何况，支票的钱只是退回了，又不是假的，办不了他们。柴局长，你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你回去吧......”
柴明和王胜利听了陈政学的话，对林放佩服的五体投地。特别是柴明，他知道林放这是替他着想。
柴明站了起来，他知道林放后面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林放，别愁，天塌不下来！我回去了，有事情你只管吩咐！”
“小刘，你配合好林书记，林书记有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王胜利打完电话，回来看着林放，跃跃欲试道，“林书记，让刘所长把姓吴的抓起来，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拿钱来赎人！”
“没用啊，你这是违法的事，”林放摇头道，“欧阳公子和沙沙，本来做的就是空壳计。这个姓吴的，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苹果都装上车了，钱却没有了......”
“没事，只要苹果在就好。一会儿林宝山他们来了，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批苹果吧......”
等林宝山他们来了，听说支票出了问题，个个庆幸不已。
“多亏林书记提前布了后手，要是被他们直接拉走，后悔药都买不到......”
“对啊，钞票不到手，苹果不能走，以前咱们吃过这样的亏啊......”
孙大海却忧心忡忡地道，“林书记，这苹果怎么处理？”
“先拉回去，各村的苹果放回各村，”林放镇定自若地说，“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联系了新客户，咱们再卖掉。这次一定先交钱，再拉果。”
“镇上有好几帮收苹果的客商，我让王胜利把他们请来......”
过了半个小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然后是王胜利的大嗓门。
“林书记，我把咱镇上收苹果的客商都给你请来了！一共五位！”
随着话音，王胜利进了会议室，后面跟着五个陌生人。
为首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赶紧上前，“林书记，我姓牟，听说您找我们......”
“我给大家找了条财路，”林放让他们坐下，“你们都是来青山镇收购苹果的，我这里有一批优质苹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向收下......”
“有苹果，当然是好事，”姓牟的客商脸上堆满了笑容，“林书记，不知道苹果价格多少？品相怎么样？”
“收购价是四块五毛，一共两百吨，都是直径八零的一级果，原来是要出口的......”
牟客商听了，叹了口气，道，“林书记，我们几个人先出去看看品相吧。”
这几个人出去后，在车上随便拆开几箱，简单验了货，又回到房间。
“林书记，和您说实话，这批苹果，我们这五个人加起来，也吃不下。”
“为什么？你们不都正在收购吗？”
“林书记，我们这五个人，主打的是国内市场，收购的苹果质量稍差一些，自然价格也低。我们出的最高价格，是一斤三块五，比您的价格整整低出一块......”
林放明白了，他手上这批苹果，是以出口为主的，自然质量最好，价格也高。如果卖给牟客商，每斤就要亏一块钱，果农们自然不能答应。
“牟老板，还有别的渠道吗？”
“有，当然有，”姓牟的客商想交往林放，以后来做生意，就有了靠山。“我有个朋友，是专门收购出口苹果的，他生意做得很大，正在到处收购出口优质苹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那麻烦牟老板了。”
姓牟的打了个电话，“李老板，你能顺路来青山镇一趟吗？”
“老牟呀，有什么事？”
“青山镇这里有一批出口果，整整两百吨，我验过货了，品相好，等级高，价格也不贵，一斤四块五，你能不能全部吃下？”
“嗯，听着不错，我一个人吃不下，不过再联系两个人，可以一起收了。”
“那你过来吧，我等着你。”
“好，我半个小时以后就到。”
姓牟的放下电话，表功似地说，“李老板半个小时就到，他能吃下这批货。”
王胜利、林宝山等人听了，露出喜悦的神色，心想这个大难题总算解决了。
如果真按四块五毛钱的价格，把这批苹果全部卖出去，对果农们也就有了交代。
林放却心中隐有不安，他感觉这个李老板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
半个小时后，姓牟的下楼领进一个人来，这个人个子不高，但一双眼睛凌厉得很。林放立刻认出此人，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