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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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傒回了家主堂，他找出不久之前宋国给自己的回信，信上表明了宋国公也依然记得葵丘会盟中的条约，记得和齐国公的约定，也定会信守承诺，在必要之时为齐助力。
写信给宋国公，是高傒在小白对自己托付之后就做过的打算，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且这么突然。
高傒派出了自己的府兵，护送本应该继位的公子昭带着回信和信物前往宋国求助。
幸好，早在许多年前的葵丘会盟中，小白和管仲就预测过最坏情况的发生，那时候与中原的几个国家结盟，就是为了应对今天发生的事情。
求助于宋国是高傒使出的最有力的杀手锏，悄悄派府兵保护公子昭亲自前去求兵，而自己则在齐国做内应。
他这段时间需要低调行事，否则若是激起公子无亏一伙人破罐子破摔，他们杀红了眼，将会连累整个高家。
送走公子昭以后，齐国并没有平静下来。
原以为太子都离开了齐国，无亏继位会很顺利，然而有人在暗中拱火，似乎不把齐国搅个天翻地覆不会罢休。
正如当初小白所料，他的儿子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和无亏一样身份的公子可不止一个。
若是太子昭顺利继位也就罢了，可现在是无亏非要做国君，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无亏凭什么啊。
开方见易牙和竖刁立公子无亏做国君，心里明白了原来这两人之前暗中合谋还孤立自己是这个打算，他也不甘落后，跑去找了小白的二儿子，潘。
“太子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潘公子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开方这意思很明显，光找找是不够的，找到了是要杀了的。
在王宫里长大的公子，对权谋是很敏感的。
“太子不在临淄，无亏乱来想当大王，我也很想找到太子回来主持大局，只是不知他会去哪里。”敏感的公子潘不敢一下子相信突然来找自己的开方，因此说话还是藏着掖着。
开方表示理解，他也曾是卫国太子，很了解这些贵公子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他没兴趣跟公子潘打哑谜，来找这个二公子就是为了给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齐国政堂再添两把火。
“公子昭肯定是跑出去搬救兵了。”开方很确定，他看着公子潘，“不知潘公子是否知道葵丘会盟？”
“知道的！”这题公子潘会，上课时，老师跟他们几人讲过，公子潘向来学习认真，背诵很好，他自信的回答：“葵丘会盟是由齐国主持，宋国，鲁国，卫国等很多个国家参加的联盟会。会议规定同盟国要言归于好不可互相征战；不可将水祸引到他国；不能在他国遇到天灾 粮食减产时见死不救；不可改换已经确定的太子等。”
见开方正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公子潘背着背着觉得底气不足，他也反应过来此时也不是自己显摆会背书的时候，及时刹口，“……会议精神有很多条，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这些。”
开方是真觉得这个公子潘跟个傻子一样，知道就知道呗，谁让你在这个时候做名词解释啊。
他有一点点怀疑自己选择找公子潘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来都来了。
“公子说得很对，但是公子不知道的是，除了葵丘会盟上的协议，当时国公陛下还特地找了宋国公兹甫，特别强调了如果将来双方国内有叛乱发生，可相互帮助镇压。
从那时候开始公子昭就已经是您的父亲定好的继承人了。
所以根据葵丘会盟的条约，公子昭若是不能顺利继承国君的位子，宋公兹甫就有义务帮助公子昭。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公子潘点头，“我明白，意思就是根据葵丘会盟的条约，太子昭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宋国。”
“所以公子会怎么做呢？”
“派人往宋国方向去追。”
“追到以后呢？”
公子潘额间冒出冷汗，不至于问这么细吧？明明你都知道追到了之后我肯定不会礼貌地把他迎回来啊。
只是开方对公子潘刚才的背书很无语，他都因此有点担忧公子潘的智力问题。
保险起见不得不确定。
“追到以后，自然会……”公子潘四下看看，周围倒是也没有人，但是那个话他也不太敢说出口。
“公子，”开方很是严肃，“无亏在王宫搞这一出，逼得太子昭出逃，等他顺利借到救兵回国，你觉得他会放过无亏？解决了无亏之后，他会相信你不会像无亏那样悄悄捅他一刀？疑心一旦生起，不把你们全都解决掉他是不会安心的。既然知道结果会这样，您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我知道的！”公子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这些话由开方说出来倒是让他有了确切的理由。
开方像个蛊师一样对公子潘循循善诱，“所以你找到了太子，会怎么做？”
“杀了他。”
开方满意的点点头，“再说回来，无亏从来都不是储君的身份，凭什么做国君？”
潘本来就对无亏争夺君位很不服气，开方的话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明知故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如今无亏要做国君，你也能做。”
什么话都说到明面上了，公子潘也就不再假意自己真就单纯，两人当即为盟，商定了接下来的夺位计划。
二人集中了所有的家丁，选出了本领最高的几位乔装打扮，追去宋国。
剩下的统一服装，配备兵器，占领了王宫右殿。
而后在开方的指导下，潘派了人去通知各位大臣来右殿承认自己是国君。
开方见公子潘的家丁训练有素，知道潘也是早就准备，不觉了然一笑。
都是大尾巴狼，还跟他装半天纯情小白兔。
此刻王宫主殿有易牙竖刁支持的公子无亏。
右殿有开方支持的公子潘。
朝殿之中，竖刁正在宣布新君发布的新政策，公子无亏穿着国公的服装美滋滋地听着，殿内大臣都被先前的血腥一幕吓得瑟瑟发抖，根本就不知道竖刁念了些啥。
此时有人来报，公子潘在搞事情。
听到公子潘占据了右殿，无亏气得不行，让私兵拦住了想要借此逃离朝殿的大臣们，派出了一支家丁队伍前往右殿剿灭潘的叛军。
两方势力在宫内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