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忍痛割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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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临京郡有个永安医馆,里面的老大夫汤永安与他们是旧识,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多少诊费的。
沈清絮没有推辞,跟着小六等人前往了他们在临京郡城外的住处。
一处破庙。
被称作二哥的男人也前往了临京郡,为林书瑶找大夫。
小六将他们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有些模样的被子拿出来,为沈清絮和林书瑶两个人铺上。
“姐姐,我看你脸色也有些苍白,你要是不嫌弃,也在此休息休息,我守着你们,等到二哥带着汤大夫回来,我再叫你。”
小六摩挲着手,有些忐忑。
大哥说了,这两位姐姐有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可能没吃过什么苦头,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嫌弃这简陋的破庙。
“那就多谢你了,大夫来了你一定要叫我!一定一定要叫我!”沈清絮不放心叮嘱。
当得到小六肯定以及一定的反复点头之后,她这才躺在林书瑶旁边,闭上了眼睛。
小六看着沉沉睡去的两个人,悄悄的将林书瑶身上的披风拿了下去。
......
直至傍晚,二哥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气质儒雅书生打扮的人,也就是葛大胆等人相熟的,汤永安大夫。
“姐姐,姐姐醒醒,汤大夫来了。”小六轻轻的摇晃了沈清絮几下,见沈清絮悠悠转醒之后,又退回了一旁,静静的站着。
“见过医师!麻烦医师看看家姐了。”沈清絮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胡乱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便冲着汤永安行了个礼。
“姑娘客气。”
汤永安掀开了盖在林书瑶身上那带着布丁的被子,之后轻轻挽起了她的裤脚。
幸好伤在小腿,他这才方便一看,不然他还要回去换个女医师来!
这一来一回就又要耽误一些时间了。
这葛二蛋去找他的时候,只是说有人被狼咬了,也没说是个姑娘啊!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林书瑶那腿上的伤口时,众人还是忍不住心倒吸了一口气。
那受伤的地方肉已经腐烂,上面冒着脓水,周围的皮肤发红透亮,让人看了便想要反胃。
葛大胆捂住了小六的眼睛,不让他再看,怕他晚上睡觉害怕,做噩梦。
“姑娘这伤有些严重,需要用刀割去烂肉,再行上药。可是,我来前并未想到伤势如此之重,所以并未带麻醉散。”汤永安皱着眉说道。
这生割身上的肉,就算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兵将来了,恐怕也难以招架。
林书瑶这一个柔弱姑娘,更是会扛不住。
但她腿上的伤已经刻不容缓,若是再不处理,恐怕会废了这条腿.......
“我能撑住,来吧。”林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她眼神定定的看着汤永安,没有一丝胆怯。
“你确定吗?这生割堪比酷刑!”汤永安有些不忍心。
这世上被活活疼死的人不在少数,这姑娘看着如此年轻,属实不该就此丧命。
沈清絮也想要说什么,但是林书瑶却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撑得住。”
见林书瑶如此坚持,汤永安也不再规劝。
他只能在下刀之时尽量快些,这样林书瑶也能少些痛苦。
他将一块竹筒递给了林书瑶,让她咬着,以免过程之中咬到舌头。
林书瑶乖乖照做。
沈清絮也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
葛大胆等人已经出去了。
整个庙中只剩下了汤永安,林书瑶和沈清絮三个人。
沈清絮坐在林书瑶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而林书瑶,则咬着竹筒,侧过了头。
剧痛感袭来,林书瑶瞬间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浑身汗水。
沈清絮目不转睛的看着汤永安的动作,眼中不停落泪。
都是因为她,林书瑶才要受如此磨难。
割肉过程中,林书瑶几次昏厥,又因为剧痛而醒。
两刻钟后,汤永安才放下手中的刀,给林书瑶上药止血包扎。
林书瑶面色惨白,咬着竹筒大口喘着粗气,意识模糊。
“姑娘的意志力惊人,在下佩服!”
“在下为姑娘写一份药方,每日三次,需服用半月。”
“这几天下午在下忙完便会来替姑娘换药。”
汤永安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拎着药箱便走到了土地公尊像跟前,书写药方。
沈清絮拿着帕子,给林书瑶擦了擦汗水,之后扶着她躺下。
“汤医师,多谢。”沈清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本就脏兮兮的脸再被她这么一擦,就更加的像个小花猫了。
“医者仁心,应该的,在下还有事,先行离开了,那位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让葛大哥他们派人去找我便好。”汤永安说完,便拎着药箱离开了。
至于葛大胆要给他诊费,他一分没收。
他知晓葛大胆带着众多兄弟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拿出来的那些钱,恐怕是这些兄弟辛辛苦苦乞讨半月,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至于药钱,他在来的路上便同店里的伙计说了,若是小六他们去抓药,一律算在他的账上。
他们是一群善良的乞丐,虽然没有医术,但是这份救人的心难能可贵!
如果不是被城里权贵针对,也不会落得乞讨下场,曾经他们倾尽所有救他,他们的忙他也一定会帮。
小六进来的时候,沈清絮正坐在林书瑶的旁边守着她。
此时的林书瑶已经再次睡了过去。
“哈哈哈哈!姐姐,你的脸怎么比我的还要脏,还要花啊!你好像我在路边看到的那只小土猫啊!”小六看到沈清絮那张花了的脏脸,当即也没了顾忌的心思,抱着肚子在地上笑着打滚。
沈清絮闻言,手忙脚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但是只能越擦越脏。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现在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呢!脏一点不是很正常吗!”沈清絮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说道。
“好了小六,别逗姐姐了,你拿着开的药方去跟你二哥抓药吧。”葛大胆慈爱的将小六从地上抱起来,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好嘞大哥,我这就找二哥去。”小六没心没肺冲着沈清絮笑了一下,随即蹦跳着跑了出去。
“姑娘别在意,小六还是个孩子,有些话是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