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念起,万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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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
这四个字对于一直以来宁静祥和的仙界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慎重考虑的事情。
仙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洪荒妖魔联合魔界的进攻来的如此之快，快到神界援助的人还没到他们就攻上了仙界。
或许是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才被他们发现，所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祥和的仙界像是被一碗清水滴进了墨汁一样，迅速混浊了起来。
铺天盖地宛如洪流一样的妖魔突破了修补的结界，在仙界大开杀戒，生长在仙界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仙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抹杀了。
自鸿蒙开辟以来，第一次的仙魔大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仙雾缭绕的仙界变成一片赤红之色，厮杀惨叫不绝于耳，妖魔一路从结界打上来，直逼仙宫。
白清若在人界数千年，见惯了人间战争的残酷，没想到一片净土的仙界如今也变成这样了。
放眼望去，仙界之人多是着素净衣裳，洪荒魔界多是深色衣裳，黑白对峙，缠绕厮杀。
人界战争亡命了还可以魂归幽冥，再次转世轮回，仙魔之战，身陨者大多直接烟消云散了。
再没了能转世轮回的机会，回归于天地之间。
此战，无论是哪一方胜出，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仙帝向神界连发求助，神界久久没有给予回应。殿外的厮杀声愈来愈近。
殿外仙界众人誓死扞卫仙宫，这些来自洪荒的妖魔不要命一般进攻，仙界渐渐抵挡不住。
凌源斩杀了袭击他的魔界之人，愤恨地看向虚空而立不为所动冷漠看着他们厮杀的白清若。
“白清若，怎么说你也是仙界之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白清若无语，看向远处一道极速而来的身影。
凌源眼含怒意，咬牙道：“速去相助仙尊。”
仙尊魏俨与洪荒魔尊林则缠斗在一起，逐渐有不敌之势，林则一击直向他面门。
不远处元栀见状顾不上围攻她的妖魔，放出灵兽红凤，险险挡了林则致命一击，自己却被魔物趁机击中要害，缓缓倒了下去。
“元栀！”凌源悲痛地大叫了一声，转而怒不可遏地瞪着白清若。
“白清若！”
白清若眼神微动，仍然不为所动。
其他仙者们也发现了不对，厮杀之中疑惑不解地看向这里。
“白清若，魔界都攻到这里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白清若，你要眼睁睁看着仙界沦陷吗！”
“……”
面对众人的指责，白清若抿紧了唇，而那道极速而来的红色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凌源难以置信：“白清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池赋带着笑容停在了白清若身边，替她向众人回道：“她是在等我。”
本就占于上风的魔界看到池赋，更是精神大振，欢欣鼓舞斗志昂扬。
“魔君来了！”
“今日定要攻下仙界！”
“魔君！”
“魔君，杀了仙帝老儿！攻占仙界！”
“……”
魔界士气陡增，仙界众人如遭雷劈般看向这里。
池赋突然出现，魏俨有了片刻分神，林则狰狞的脸上唇角微扬，伸手一击直中魏俨心口，穿心而过，抽手鲜血喷溅。
魏俨捂着心口，张开嘴巴无法发出声音。他无法再为仙界而战了！
“仙尊！”
本就处于下风的仙界众人，顿时感觉如坠冰窟。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林则看向池赋，眼中闪着寒芒，他还是来了。
凌源惊愕万分，旋即惊愕转为滔天怒火：“白清若！你勾结魔界吗？”
白清若终于开口说话了，叹气道：“没有。”
没有？！没有为何魔君说那样的话？
厮杀不知何时停下来了，众人怔怔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魔君出现，仙界仙尊重伤垂死，仙者死伤惨重，仙界已然没有抵抗能力了。
林则昂首看向虚空而立的池赋，指向白清若：“池赋，仙界已然是囊中之物了 。杀了她和仙帝老儿，仙界就是我们的了。”
此话一出，仙界众人大惊失色。
池赋悠然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将魔界众人煽动至此，到底能不能攻下仙界。”
肃杀的空气突然沉寂下来，魔界众人心中震颤，虽说他们攻上仙界，魔君并未阻止他们，那此时魔君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林则嗤笑一声：“懦夫！”
池赋反唇相讥：“鼠辈！”
白清若：“……”
众人：“……”
竟然是这样的魔君吗？所以这还打不打了！
林则冷哼一声，不再于池赋多说，他已经劝了他许久了，若是能劝早就劝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才来进攻仙界。
“杀！”
随着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沉寂的空气再次涌动起来。
洪魔众人直冲仙宫而来，仙界残余众人顿时集结于仙宫殿门前，顽抗洪魔，视死忽如归。
池赋听着下面仙界之人抽出空隙对白清若的指责，问道：“他们都在求你出手，你不出手吗？”
白清若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众人：“我若出手了，你会用什么方式弄死我？”
“按照我的习惯，我不喜欢折磨人，一击毙命如何？”
“你希望我站在仙界的立场上出手吗？”
“看你。”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废话！怕不是两个傻子吧！林则瞥了一眼两人，心中万分不屑，转而投入到进攻中去了。
“他们快要失守了，你真的不帮他们吗？”
他在等白清若出手。
白清若面不改色道：“你不必试探我，也不必激我。”
——这是立场的问题。
一旦白清若有了立场，相对的池赋也就有了立场。
白清若知道，一旦她站在了仙界的立场上出手攻击魔界了，池赋会站在魔界的立场上毫不犹豫的抹杀她。
立场是相对的，而他们心中的‘道’没有善恶对立之分，亦没有仙魔之分
他们游离于规则对立之外，没有二元对立的分别之心。
只遵循自己心中那‘唯一’的‘道’。
无二。
若有了二元对立，则有了阴阳善恶之分，善恶交织在一起就是三，二生三，思想就会越来越复杂，就是世间万象。
便有了善恶美丑，荣辱得失，贵贱，大小，高低，好坏，是非，对错之分了。
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仙魔大战，此消彼长，无休止的争夺纠缠下去。
而这种‘守一无二’做法在其他仙者的眼中却是冷漠薄情无心之人。
白清若并非无心之人，心念起，万物生。
眼下抛却立场道心的问题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打不过池赋！
就算她出手了也没有用，一旦她动手了，池赋定会在瞬息之间抹杀了她。
他们有相似的‘道心’，亦有相似的灵魂，太了解彼此的想法了。
她不动手，池赋也不会动手，还不如就这么牵制着池赋，相比于林则，池赋于仙界才是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