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影千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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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与南中平面对石门，似乎感悟颇多。
他们一会坐下闭目思考，一会再站起来看看图案，时而手脚比划两下。
亦尘也很专注，却一直不动，也没坚持多久。段誉离开石壁不久，他也离开了门户。
段誉正在无聊时，亦尘跑过来问他：“你在石门上看到了什么？”
段誉仍是那套说辞：“我看到了星空，无比的深邃。”
亦尘显然不信，说：“是吗？”
段誉赶忙岔开话题，问他：“你又看到了什么？”
亦尘道：“我看到一只手掌，就只有一只手掌，静静的也不动。”
段誉又问：“那你学到了什么？”
亦尘回答说：“不急，我还在领悟中。”
段誉抿着嘴笑道：“就是什么也没学到了？”
亦尘淡淡的说：“那你呢？你又学到了什么？”
段誉坦然说道：“我什么也没学会。”
亦尘看着最大的石壁，怂恿段誉，说：“不如我们看看这道门户，说不定会有收获。”
段誉本来对武功没什么兴趣，出于好奇看了石壁，哪知见到了上官倾心。
亦尘这么一说，他也怦然心动。很想在大石壁中，再次见到上官倾心的身影。
不过段思平与逍遥子并排而立，离大的门户只有三尺左右，完全将其遮挡，防止有人会偷看。
段誉背对着二人，手向后指，对亦尘说：“这两人守着，估计看不成。”
亦尘问：“你觉得大的门户中，会不会有特别的东西，他们不想让我们看？”
段誉道：“应该不会吧？大家都困在客栈中，武功学的再好，出不去也是枉然，没必要藏私。”
亦尘说：“那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看一下？”
段誉迟疑着说：“想是想的，就怕老祖不同意，又要打我耳光。”
亦尘拍拍他的肩头，说道：“想就好，交给我吧。”
他径直走到段思平与逍遥子面前，冲两人拱手道：
“二位前辈，段兄弟想看看这道石壁，还请你们让一让。”
段誉一听急了，跑到亦尘身边，指责他说：
“明明是你想看，然后怂恿我，反过来说我想看，不大地道吧？”
亦尘问：“难道你不想看看？你不是说要看的么？”
段誉不做声了，偷偷看了眼老祖与逍遥子，他们二人对望了一眼，像是取得了默契。
段思平居然和气的说：“好，你们想看，我们就成全你们，你们两个谁先来？”
亦尘居然迟疑了，小心的问段誉：“会不会有诈？”
段誉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逍遥子解释说：“你们动了这个念头，不让你们看看，就绝不会死心。”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有什么后果的话，你们自己承担，我们概不负责。”
亦尘生怕他们反悔，赶紧应承：“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段思平问：“好，那你们谁先来？”
亦尘推了一把段誉，说：“他比我大，应该他先来。”
段誉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啊，你还真会说话。”
段思平与逍遥子分开，露出那道门户，冲段誉道：“好了，别废话，过来吧。”
段誉很是兴奋，以为又能见到上官倾心。
即便当着大家的面，自己不能放肆的说话，可听听她动人的声音，也是种享受。
段誉站到位置上，段思平与逍遥子二人，一左一右分开。
两人面对着段誉，全神注视着他，神情异常凝重，比段誉还要紧张百倍。
段誉瞧瞧两人，忍不住问段思平：“老祖，你们为何神情紧绷？”
段思平故作轻松，应道：“没事，你看你的。”
段誉看着门户，上面的图案却不认识。一根长长的棍棒，一头延展到边界。
另一头下面有个球，球的外围还有一圈，共有四个球。
再往外一圈，又是七个球，最外围一圈，有十个球。
段誉数了下，总共二十二个球，分为里外四层，球体之间用长棒连接。
段誉不知这是何物，也没兴趣了解，迫不及待的收敛心神。
图案开始虚幻，却没有化为上官倾心，而是一只巨大的手掌。
手掌的正中，嵌着一只巨大的眼睛，黑的多，白的少。
段誉愣了下，自语道：“咦，怎么不是小心心？”
段思平与逍遥子听段誉说话，面色缓和下来，段思平问：“你看到什么了？”
段誉回道：“不是小心心。”
段誉说的小心心，是指上官倾心。段思平理解的小星星，以为是黑夜中的星星。
他又追问道：“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段誉回答说：“一只手掌，上面长了一只眼睛。”
段思平重复了一遍：“一只眼睛，上面还有眼睛？”
他捉摸不透，还想再问，被逍遥子拦住了，说：“段老兄，别再问了，你我是参想不透。”
“先前我就说了，此子非同一般，不是你我能比的。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他却能看出东西来，单此一点，你我远远不如啊。”
逍遥子居然微微弯腰，冲段誉客气的说：
“小兄弟，你继续看，悟出什么了，可千万别藏着。还请说出来，让大家也学学。”
段思平也反应过来，催促道：“对对对，小子，你继续看。”
段誉再次看石门时，仍是那只巨大的手掌，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他细看之下，发现手掌上的眼睛，又倒映着一只手掌，也有一只眼睛。
并且这只眼睛里，又倒映着一只手掌与眼睛，还有一个人影，正是上官倾心。
下一只眼睛里，也有一只手掌与眼睛，同样有个人影，也是上官倾心。
不过第一个上官倾心，是美貌的上官倾心，第二个是极丑的上官倾心。
而且一只倒映一只，层层叠叠，像是没完没了。
一个又一个的上官倾心，一个美一个丑，相互交错着。
美的眉头深锁，丑的大笑开怀，均不说话，像是一张画像。
这么多的手掌，这么多的眼睛，这么多的上官倾心。
美的忧伤，丑的开心，段誉瞧的头晕眼花，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他定了定神，又摇摇头，再看石壁时，其他没变，唯有上官倾心，全是美的。
段誉忍不住喊了声小心心，上官倾心没有回答，反而是流下了眼泪。
几千几万个上官倾心一起流泪，场面何等的壮观。
段誉不忍再看，闭目养神了一会，再看石壁时，这次的上官倾心，就全是丑的。
段誉愣愣的开不了口，上官倾心指着他，哈哈大笑着，笑的前仰后跌。
段誉吓得赶紧闭眼，继续看石壁时，又换了美的上官倾心。
一会美的，一会丑的，一会美丑交错，段誉整个人都混乱了，干脆离开了位置，走到了一边。
亦尘跑过来问他：“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段誉脑子一片空白，便没有理会。亦尘兴冲冲的站到位置上，觉得还是自己看比较好。
段誉看石壁时，段思平与逍遥子不紧张，亦尘一过来，两人又开始神情紧绷。
亦尘直接进入状态，眼睛死死盯着石壁，可他什么也没看到，仅有一个黑洞。
黑黝黝的无比深邃，好似要吞噬人的神魂。
亦尘觉得不对劲，想要挪开目光，却怎么也离不开，身体也不能动弹，瞬间汗流浃背。
幸好段思平与逍遥子早有准备，他们看亦尘眼睛不断张开，瞳孔也不断放大，目光渐渐无神。
两人往中间一合，同时各推了亦尘一掌，将他推出位置，亦尘仰天便倒下去。
逍遥子一把扶住他，迅速远离了石壁，并以内力相助，亦尘才悠悠醒转。
段思平过来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看到了黑洞。”
亦尘虚弱的道：”是的，好大一个黑洞，我的精神都被吸走了。”
“咦，老前辈，你怎么知道？哦，我明白了，你们也看过石壁。“
逍遥子说：”当然，所以我们拦住你，就是怕你们会出事。”
亦尘指着段誉说：“奇怪，他怎么没事？”
段思平道：“人的天赋不同，这个羡慕不来的。”
亦尘觉得也是，遂点点头，挣扎着坐起来，自行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