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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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卿逗弄了下鹦鹉,淡淡笑道:“难为仪妃你有心了。”
她正觉得无聊呢,仪妃就送来了个解闷逗趣的玩意儿。
仪妃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娘娘喜欢便好。”
其神态自若、荣辱不惊。
仪妃来了坤宁宫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两个时辰了。就在这时,萧承绪来到了坤宁宫。然而仪妃依旧毫无离去之意,反而玩笑道:“娘娘应该不会介意臣妾在此叨陪末座,与皇上和娘娘一同用晚膳吧?”
听到这话,谢瑶卿连头也没抬一下,眼睛甚至都未曾眨动,轻启朱唇,淡淡地回答道:“无妨,人多些反倒更热闹些。”
萧承绪将目光投向仪妃,那双狭长的凤眼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快,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驱赶的话语。
毕竟谢瑶卿作为这坤宁宫的主人已然明确表示同意留下仪妃一同用膳,如果此时他强行赶走仪妃,只会令谢瑶卿难堪,堂堂后宫之主,难道连留个嫔妃在自己宫里用膳的权力都没有吗?若是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
萧承绪压下心中的不满,将仪妃无视了个彻底。
仪妃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萧承绪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意一般,竟然真的高高兴兴地留了下来。偶尔还会趁谢瑶卿不备的时候,悄悄地、深情款款地望向萧承绪,那双眼睛里满是倾慕与眷恋之情。
宫里的众多嫔妃们一直认为仪妃是个不追求宠爱、懒散度日之人。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心胸狭隘,嫉妒心强,十位后妃之中至少有九位曾遭受过她的刁难和针对;而唯一没被皇后找麻烦的那位妃子也是备受提防。因此,想要讨好皇后的人大有人在,但只有仪妃成功获得了皇后的青睐。这足以说明仪妃必然是让皇后放心的,为什么会放心呢?因为她对皇帝毫无企图之心,不争宠。否则,只要她稍微显露出一点争斗之心,恐怕早就被皇后收拾了。
甚至连谢瑶卿在上辈子时也是这样看待仪妃的,将其视为后宫诸妃中难得一见的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
事实上并非如此,仪妃其实内心深处充满了争斗和争宠之念,但与其他嫔妃相比,她更为聪慧、洞察力更强一些。她深知这种宠爱并不好争夺,时机不合适,于是选择收敛起自己的光芒,不轻易将野心暴露无遗。
那些刚入宫便迫不及待地施展各种手段去争宠,最终却未能如愿以偿获得恩宠的后宫妃子们,则从一开始就将皇后得罪了个彻底,争宠失败后,她们在宫中的日子可不好过,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什么时候会被皇后打击报复,找个什么名头被磋磨。
不得不说,仪妃的确隐藏得极好,起码在上一世时,谢瑶卿始终未曾察觉到她的心思。
然而如今的谢瑶卿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心系于萧承绪身上。当她逐渐从自身情感纠葛中挣脱出来,以一种旁观者清的姿态审视周围一切时,一双眼睛也变得清澈明亮起来,终于耳聪目明了一回,发现了仪妃对萧承绪是有情的。
原来又是一个戚贵妃,只不过是隐在暗处的戚贵妃,平时不动声色,不声不响,也许等自己这个皇后倒台了,仪妃才会野心勃勃地争宠吧。
前世的仪妃若是与戚贵妃对峙,那场景想必异常精彩纷呈。毕竟两人皆深得太后信赖,一旦内斗起来,实在难以预测太后究竟会偏袒何方。尽管戚贵妃乃太后之嫡亲侄女,但仪妃对太后同样忠心不二,没准儿真能令太后陷入两难境地,举棋不定、难以抉择。
谢瑶卿凝视着仪妃,目光如炬,须臾之间便洞察到仪妃今日这身装扮貌似平凡无奇,实则别有洞天,处处显露心机。尤其是发间那支精美的并蒂海棠花步摇,若她没有记错,此乃仪妃初入宫廷之际,当时尚未晋封为仪妃,仅被册封为仪嫔之时,萧承绪赏赐的;而那双纤纤玉腕所佩戴的九弯素纹银镯似乎亦是某次过节时,萧承绪赐予后庭嫔妃们的恩泽之一。
宫里的妃嫔就没一个容貌丑陋的,最起码也是中上姿色,仪妃样貌也不错,天生丽质,明眸皓齿,身着一袭淡白色的宫装,清新脱俗,雅致如玉的面容上轻施一层淡淡的梅花妆,如墨玉般漆黑亮丽的发丝被简单地盘起,结成一个灵动飘逸的飞仙髻,几枚洁白如雪,圆润饱满的珍珠看似随意地点缀在发间,却使得那如乌云般浓密的秀发更显柔顺光滑,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韵,令人不禁联想起在月下的梅花仙子。
而梅花,正是萧承绪最为钟爱的花朵之一。他喜爱梅花那不畏严寒、傲雪凌霜的坚韧品格,赞赏它们在凛冽寒风中依然能傲然挺立、迎着漫天飞雪绚烂绽放的铮铮铁骨。
若说眼前之人并非刻意打扮,仅仅只是巧合而已,谢瑶卿无论如何也是难以置信的。
至此,谢瑶卿忽的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今日的仪妃话会那么多,喋喋不休地谈论着琴棋书画、天文地理……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只为能够与萧承绪相见一面。
为了这短暂的会面,仪妃可谓煞费苦心。
然而,仅仅只是见一面而已。在萧承绪面前露个脸,刷一下存在感,让他知道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罢了。至于要把人从坤宁宫抢走,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对于这一点,谢瑶卿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可即便如此,谢瑶卿心中仍旧有些许不快。
仪妃把她的坤宁宫当成了什么地方?难道这里是任凭人随意进出的市井街巷不成?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甚至还企图在她的眼皮底下耍些小手段,又是暗送秋波,又是眉目传情的。
她这里可不是什么戏园子,用不着有人在此登台唱戏。
“仪妃,本宫看你这只镯子似乎经常见到你佩戴,是没有别的镯子可戴了么?”
谢瑶卿面带微笑地问道,但其言语中的讽刺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瑶卿又接着说道:“知雨,去把本宫那对翡翠东珠软镯和玳瑁镶金嵌珠宝镯取来。仪妃妹妹,你可别责怪本宫多嘴,只是你身为四妃之一,肩负着皇上以及皇室的体面。这般装扮太过素雅,难免会失了身份。”
“皇上你说是不是?”
谢瑶卿还转头问了萧承绪一句。
这句话无疑是又在仪妃心上扎了一刀,苦涩的滋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萧承绪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皇后所言极是。”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仿佛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人难以琢磨。
谢瑶卿则表现得十分大度慷慨,她微笑着将手中精美的手镯递给仪妃,并说道:“这两对镯子乃是本宫的珍爱之物,皇上曾不止一次说过好看。仪妃妹妹生得一副纤纤玉手,戴上这副镯子定会相得益彰。”
面对这样的情形,仪妃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无从拒绝这份“恩赐”。无奈之下,她只得强颜欢笑地接过手镯,心中咬牙切齿,但表面上仍需向谢瑶卿致谢,佯装出欣喜开心的样子。
“臣妾谢娘娘赏。”
仪妃不痛快了,谢瑶卿心情好了不少,发现原来将快乐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上,更容易得到快乐。
心情大好的谢瑶卿没有找借口把仪妃赶出坤宁宫,不就是想多瞅萧承绪两眼,多说几句话吗?满足了就是,虽然她不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君子,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变卦就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