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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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澄离开办公室后,乘车来到北城中心医院。
住院部的大楼就在眼前,唐利妈妈在哪间病房她却不知道。
大厅人不多,消毒水的气味很重,冯澄环视了一圈,转眼便看到推着轮椅走出来的唐利。
她的视线落在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身病号服,目光有些呆滞,脸庞憔悴,形若枯槁,似是一脚踩进死神边缘上的人。
冯澄猜到她应该就是唐利的妈妈。
虽然他们小时候一起学钢琴,一起上台表演,但她却从没见过唐利的家人。
见到她时,唐利脚步顿住,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些轮椅把手,随后把母亲交给了身旁的护工,朝人走了过去。
冯家要想调查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丝毫不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他平静道。
“抱歉,我……”
“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这里是医院,他记得,她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消毒水和烟的味道。
两人辗转来到医院外面的休闲椅坐下。
大树下,阳光破碎,星星点点落在地上。
唐利坐在她的身旁,虽在同一张长椅上,中间隔的距离却能再坐下一个人。
“什么时候回国的?”唐利率先打破沉默道。
“上周六。”
“五六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以前的冯家小公主阳光浪漫,身上似有一股韧劲,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难不倒她。
事过境迁,经过岁月的沉淀,她的气质变了许多,温柔沉敛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冯澄侧目看向了他,赌气地说:“这么些年,也不见你跟我联系,还好意思说我变了。”
唐利无奈笑了笑,“你倒还怪起我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
话题转得很巧妙,唐利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手撑着双膝,十指交错紧握在一起,晦暗的眸子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良久,他才道:“我找过你。”
冯澄脸上诧异,刚想发问,唐利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小叔把我拦在了门外。”
小叔?
她从小在江城长大,刚上初中的时候,就跟着爸妈和小叔搬到了北城,跟唐利分隔异地生活。
后来唐利也会偶尔来北城几次,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最后一次见,还是他在北城竞演获奖的时候。
她当初出国,只有家人和舒忆知道,没想到唐利竟然找过她。
小叔是见过唐利的,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为什么把唐利拦在门外?
冯澄秀眉紧紧皱在一起,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跟我电话联系?”
唐利眉头松了些,直起了腰身,侧目看向了她,声音轻浅道:“事情早就过去了,给我留点面子,小公主。”
冯澄声噎,想来他能主动来找她定用了很大的勇气了,还被她的家人拒之门外。
“小叔那边,我会找他问清楚,很抱歉没能帮上你。”
她从包里取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他的手心,“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所有积蓄,里面有一百多万欧,你先拿去用吧。”
唐利眸色深了些,视线在那张卡片上停留了几秒,转而看向了冯澄,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小公主出手就是大方。”
说着,他把银行卡还给了她,“不过,我妈的医药费已经够了。我现在不缺钱,你应该知道的。”
冯澄有些心虚,派人去调查他这件事确实做得很不厚道,而她也只能通过这个手段去了解他些年发生了什么。
但,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她确实不清楚。
思量片刻后,她把银行卡拿了回来,对他道:“群芳厅那边以后别再去了,这地方该整治一下了。”
唐利已察觉到其中的言外之意,担忧地看向了她:“你要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主意。”
“群芳厅不是好对付的,那是何氏的地盘,何氏在北城的地位堪比沈氏,你别为了我干蠢事。我一个男人,何须要一个女人为我出头?”
唐利越说越激动,脸上的伤痕也跟着微微发颤。
“我不单是为了你,我有别的考虑。”冯澄眉头蹙起,“我小叔不老实,该欠收拾了。”
……唐利语塞。
哪有小辈收拾长辈的道理。
他的情绪渐渐缓了下来,叹道:“看来冯家的小公主长大了。”
唐利忽地问她道:“昨晚在群芳厅跟我动手的人是沈岐吧,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冯澄想起昨晚沈岐打人之事,“你的伤还好吧?”
“要不是你拦着,我都要归西了。”
“抱歉啊,他是我一个学姐的儿子,平时挺照顾我的,昨晚应该是误会什么了,才对你动了手。”
唐利冷笑了一声,“连个位分都没有,醋劲倒是够大。”
“胡说什么呢。”
“我在群芳厅待了两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情,通过眼神就能看出来。”唐利点到为止。
见她愣住了,唐利拍了拍她的手臂。
很不巧,拍到了她的伤口,疼得她一个激灵,立马回过了神来,捂了捂伤。
“手怎么了?”唐利担忧地看向了她。
“没事,小伤而已。”
“这里就是医院,我带你去看看。”说着,唐利便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冯澄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昨晚已经上过药了。”
刚刚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用很大的力。
“真没事吗?”
冯澄点了点头,眼神极为坚定。
唐利松了一口气,视线不经意间一瞥,便发现一个身影站在他们不远处,正注视着他们二人。
他收了视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小公主,陪我演个戏怎么样?”
冯澄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就见他已弯身下来,拇指按住她的唇吻了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冯澄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不等她发怒,唐利已经起身,“这下我的仇也算是得报了。”
冯澄一脸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沈岐站在他们不远处。
“鼻涕虫,你幼不幼稚。”冯澄怒声道。
每次听她叫这个绰号,他都会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时光,似提醒着他们之间的情谊弥足珍贵。
唐利笑了笑,慵懒地摆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