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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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延刚一回到房间就奔向卫生间,他跌坐在地上对着马桶疯狂呕吐。
无论是白济泰对他的靠近还是他身上散发出具有压迫感的香水味,每一样都令人作呕。
“这个疯子。”
他擦了擦嘴角,自己暂时无法与白济泰抗衡,近些日子看来只能先远离他。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此时心中的恨意翻滚不止,他会永远记得今日的耻辱与疼痛,日后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白知延踉跄的躺回床上,这是回到白家的第一个夜晚,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激动而难以入眠,但与之相反的是由于白天的疲惫他很快就入睡了。
“济泰少爷,您弟弟坠楼后正在我院接受治疗,只是知延少爷受伤严重,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变成一个植物人。”
医院中白知延的主治医生正在对白济泰汇报他的病情。
“植物人?我们日江集团可不需要一个植物人,白家也不能有一个植物人来与我分家产。”
白济泰冷嘲热讽的声音清清楚楚,在白知延刚回到白家的那天起,他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知延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亲爱的弟弟啊,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被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母亲生下,你都不知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这么多年我一直作为白政仁的儿子而活,谁能想到你突然出现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好好与她团聚吧。”
说完,白济泰慢慢拔下白知延脸上的氧气管。
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白知延什么都做不了,他的意识清醒感知还在,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最后他只感觉到呼吸困难,氧气在一点点流失,窒息的痛苦让他流下眼泪,世界只剩下一片死寂。
“啊——”
白知延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重生后夜夜被噩梦缠身,这是第九次。
他上一世在临死前听到了真相,白济泰他根本就不是白政仁的儿子!所以他才会一直想方设法要杀了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残留下来的泪水,再抬眼时窗外的阳光正不偏不倚的照射在他脸上,让他冰冷的心陡然增添了一丝暖意。
胳膊上伤口的刺痛提醒他现在正身处白家,但他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他的刀刃只能刺向他的敌人。
洗漱过后他开门下楼,还好今天不是休息日,白政仁与白济泰都不在家,白知延也可以好好吃顿饭。
自从那日与白济泰起了矛盾之后,白知延总会有意识的躲着他,毕竟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他对抗,而白济泰这个人做事全凭心情,可能哪里让他不顺心了就又要发疯,他没必要赶上去吃亏。
也还好因为白济泰白天要去工作,有时候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在深夜,他们二人也很难见到。
大约过了一周,白知延安安稳稳的没有再见到那个疯男人,此时的他正在看银星送过来的入学通知书。
银星作为h国顶尖的国际贵族院校,拥有超一流的教学阵容与教育资源,就连学校通知书都是由专人派送过来的,能进入这个学校的学生家庭非富即贵,不是财阀家族就是政权世家。
当然,还有学院理事长为了彰显自己仁爱之心特招的贫困学生,这些学生被称为“社会资助生”,他们必须拥有超强的学习能力与名列前茅的成绩才能进入银星。
在上一世把白知延推下天台的徐时元就是社会资助生。
看着手中千金难求的通知书白知延思绪万千,明天就是他的报到日,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在一楼的更衣间白知延将李管家给他准备好的衣服整齐,纯黑色的西服套装深灰色针织马甲搭配浅蓝色条纹领带,袖口处还夹了一颗红宝石的袖口,看起来贵气十足。
白知延低头轻轻抚摸这枚袖扣,脑海中不停闪过上一世在学校中的记忆。
“知延少爷,这身衣服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吗?”李管家帮他扯平衣角。
“不需要,这样就可以了。”
“知延少爷,还有一件衣服是济泰少爷送给您的,需要试穿一下吗?”
李管家行动很利落,转身就把衣服捧出来举到白知延面前,是一套黑色的西装,白知延本想拒绝,可看着周围佣人们期待的目光最后点头同意了。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后,在李管家的协助下穿上了那套衣服,黑白相配的西服样式经典做工精细。
“呃——”
白知延在整理衣领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去碰,结果摸到了血。
“啊知延少爷,您受伤了!”
佣人们乱作一团,急匆匆的去拿医药箱。
他把衣服脱下来,在衣领的位置上发现了几根细小的针尖。
他捏着这几根针眯了眯眼,旁边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李管家只好接过医药箱扯开白知延的衣领帮他擦药。
待白知延上楼回房间后,李管家面容严肃的看着佣人们。
“你们刚才大呼小叫的模样太失礼了,作为白家的佣人你们应该明白什么是喜怒不形于色,我希望没有下次。”
李管家很少有这种疾声厉色的时候,佣人们瑟瑟发抖只敢称是。
“还有刚才的事,就当做没看见,如果被我发现有人私下议论或者是出现风言风语,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是——”
因为白济泰的操作成功让白知延的晚饭又进入了马桶。
白知延吐过之后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起来,白济泰这人太过阴险,尤其是像今天这种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知道白济泰现在的举动还算不上什么,因为自己的到来,已是他囊中之物的家产将会被重新规划,日后他对自己一定会越来越过分,直到自己对他再没有一丝威胁。
“呼——”
明天就是报到的日子不能再想这些,白知延把这些杂念抛掉,换上睡衣后躺在床上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次日清晨——
白知延穿好衣服吃过早饭后走出大厅,外面是周司机在等他,现在周司机已经是他的专属司机了。
“知延少爷,日后就将由我来负责接送您上课下课。”
“好,辛苦您了。”
周司机表面平静心中狂喜,他觉得自己真是时来运转,之前有时候他会为白济泰开车,那位少爷的脾气可真是不敢恭维。
他看着白知延乖顺谦和的模样,心想今天下班后一定要去买个彩票。
白知延不知道周司机心中的想法,只是点点头坐上车,今天他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在进入学校前他要将思绪整理清楚。
“少爷,我们到了。”
在周司机的提示下白知延回过神。
“好,晚上再见。”
下车后,白知延看着银星的大门,上一世这是拉他进入不见天日的地狱之门,但现在他再一次回到这里,而这次,将会成为那群畜牲的炼狱。
白知延在教务室找到自己班级的辅导员,现在正站在教室门外等他向同学们介绍自己。
“新的学期好啊孩子们——”
中年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教室中,只是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但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应对这种尴尬的场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白知延叫进来开始介绍。
“这位是我们班级新转来的转校生,从今往后会与你们共同学习,来,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辅导员拍了拍白知延的肩膀,而白知延刚一进入教室就已经吸引住了全班的目光,有探究有好奇,甚至已经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了。
“大家好,我叫白知延,由于一些原因休学了一年,所以比同学们要大一岁,但是我希望可以与大家没有距离感的相处,所以平时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他鞠躬起身后,台下才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白知延在台上看着下面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曾经欺负过他的,作为帮凶的,还有袖手旁观冷嘲热讽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那知延同学你就坐在——”
“老师我想坐在后排。”
本来辅导员想给他安排到前面的空位,但白知延打断他的话手指向最后排的空位置上,后排有八个座位,其中六个都是空的。
“可是那是……”辅导员欲言又止。
那是这个学校拥有最大势力,让人闻风丧胆的车京灿的位置,虽然后排的空座车京灿向来都是想坐哪个就坐哪个,没那么容易撞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车京灿是h国最大财团家的独子,他性情凶横暴躁,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不落,看谁不顺眼直接上手打人,学校内没有人敢随意接近他,上一世的白知延深有体会。
“没关系,因为我是远视,所以坐在后排会更好。”
白知延微笑着推了推眼镜,不过远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脸上的这副眼镜不过是个没有度数的平光镜,他并不想坐在前排,这样就没办法观察班级里的人了。
“但是那里是……”
辅导员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形容喜欢坐在那里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犹豫之际白知延已经拿着书包坐在那里了。
“嘶——”
班级同学看到他的举动倒吸一口凉气,随之而来的是音量逐渐变大的讨论声。
到最后辅导员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白知延坐在这个位置上,即便是班级里有人好奇他想要问他问题,也都因为车京灿的原因不敢靠近,害怕车京灿会突然出现,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来烦他。
白知延没去在意那些人的动作,现在有些兴奋,心中传来阵阵刺痛,他现在居然在期待再次与自己的仇人见面的场景。
不过车京灿一上午都没有来学校,他一直都是这样随心所欲。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班级里的人都陆续离开去餐厅吃饭,白知延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一个人,直到那人消失在教室,他也随之起身跟上。
他来到了天台,这也是上一世他坠楼的那个天台。
他知道徐时元每天都会来到天台吃午饭,一方面是他吃不起学校餐厅的食物,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自带的饭菜,牢牢维护住自己浑身上下仅剩的的自尊心。
徐时元似乎是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像平时那样很自然的坐在天台边缘的围栏下。
“你好啊班长。”
“额啊——”
白知延突然出声给他吓了一跳,他皱了一下眉转头看去,然后认出了白知延。
“你,你是今天报到的转校生?”
“你好,我是白知延。”
白知延很从容的走到他身边,坐到他平时会坐的位置。
“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时元见他直接走到自己吃午饭的位置上一时不知所措。
“吃饭啊,有问题吗?”
于是他就看着白知延从方便袋中拿出了一盒香蕉牛奶和两个饭团,自顾自的打开开始吃。
徐时元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这个时间回班级一定会与其他人撞上,那群人看到自己在教室里吃饭一定会过来讥讽他。
可……除了这里就只剩下厕所可以去了,难道自己又要像之前那样在厕所里吃午饭吗?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吃?”
白知延用手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饭盒。
“你难道不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是……”
他不情愿的坐到距离白知延两米远的位置,慢慢打开自己的餐盒。
徐时元对于打破自己平静的白知延没什么好感,但是他转念一想,难道白知延也是因为被其他人排挤才会到天台来吃饭的吗?
可是不对啊,白知延明明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
徐时元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只希望这个白知延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到这里,毕竟中午吃饭时是他难有的安逸时间。
在他冥思苦想时陷入沉思时,头上已笼罩了一层阴影。
“你吃的是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