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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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管家带着小五去了户部管理奴籍的衙门，帮小五消除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
没花一文钱的小五却如丧考妣，回到李府就双膝落地，给李老爷子和老太太连磕三个响头。
“小五叩谢老太爷老夫人这些年的照顾，李家再造之恩，小五永生不忘，愿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李老爷子微笑颔首。
“不必行如此大礼，小五你起来吧！”
小五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小五就此拜别老太爷老夫人，收拾一下就离开李府，晚些再将赎身银子送来。”
老太太与李婆子对视一眼，看来小五是以为他们要赶他出府啊！
还真是话不说不明，灯不点不亮。
李婆子起身过去扶起小五。
“小五你起来，先听老太爷把事儿说清楚。”
小五只得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老爷子把玩着手中的核桃，还在思忖言辞。
急性子的老太太就先开口了。
“小五，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要你离开李府的意思，帮你恢复自由身也是替你将来着想。”
小五抬头目露欣喜的看着老太太，“真的吗？”
老太太微微点头，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府上人口不多，少爷参军入伍后，他的院子也只有你在守护着，你可愿意留在府里，继续帮少爷看着家？”
小五激动的再次跪地磕头。
“小五愿意，小五恳求老太爷老太太不要赶我走。”
看着声泪俱下的小五，李老爷子叹息一声。
“是老夫太拘泥于传统规矩，不懂得变通，忠心与否也不是一张卖身契能决定。
听说小五你的阿娘和妹妹还生活在贫民区，那里三教九流的，想来她们也过得诸多不易。
你去将她们接来咱们府上，不用签卖身契，帮府里做事照样能领月钱。
不过丑话得说在前面，要是做了对府里不利的事，我们是不会容忍的。”
小五闻言，已是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
“老太爷、老太太，您们的大恩大德，小五无以为报。小五定当尽心尽力做事，也会告诫家人，绝不让您们失望。”
老太太在一旁点点头。
“如此甚好，等你们存够了银子，添置了自己的庭院，随时可以出府建设自己的新家。
小五你这就回去跟家人商议吧！她们要是愿意，你今日就将她们接来。”
“她们肯定愿意的，不瞒老夫人，贫民区真的很不堪，小五也是每日担心娘和妹妹的安危，我…小五这就去将她们接来。”
说罢，小五便起身，匆匆出府去接阿娘和妹妹。
一路上，小五心情激动万分，脚步也愈发轻快。
贫民区的环境一如既往的脏乱，遇到的人不是满脸愁容，就是一身痞气…
小五很快便找到了他阿娘和妹妹居住的破旧小木屋。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抽噎声。
小五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
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就看到阿娘和妹妹母女俩相拥而泣。
小五握紧拳头，忍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急声询问。
“阿娘，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的妇人惊恐的抬起头，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赶忙拢了拢身上有些不整的衣服。
“墨儿，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脸上涂着锅底灰的小女孩也站起身，喊了一声“哥哥”。
“小花，发生了什么事？”小五扯着妹妹的细胳膊追问。
妹妹小花穿着小五在李府穿小了的下人衣服，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一头干枯发黄的头发用了布条子扎着。
面色蜡黄的都不用故意扮丑，哪里还有五年前灵动活泼的影子…
小五的心又抽痛起来…
“哥，哥哥，小花今天去成衣铺子卖我们绣的帕子，回来就看到一个醉汉在欺负咱娘，我们俩好不容易才将那醉汉打走。”
小五低头看到妹妹手上的血口子，地上还躺着几根木棍。
妇人整理好了衣服，用手抓顺了乱发，故作镇定。
“墨儿，你这时咋回来了？阿娘和你妹妹无事。”
小五心疼的帮妹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这还叫没事？妹妹的手流血不止，还有阿娘您脸上…那人在哪？我去揍他一顿！”
妇人一把拉住了他。
“墨儿你别去，别让为娘担心，那人早跑的没影了。”
小五闭了嘴，默默的帮妹妹处理伤口。
还能说什么？是自己这个做儿子没能力保护好家人，幸好老太爷今天许可了他将家人带去李家。
“阿娘，收拾收拾，带着妹妹跟儿子去李府。”
妇人为难的看着儿子。
“不行啊！墨儿，难得你有个好主家，我们不能去给你添乱，让你遭了主家嫌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阿娘不用担心，儿子是得了主家许可才来接你们。”
小五耐心的将今日之事都说给他阿娘和妹妹听。
妇人听完，激动地双手合十，连连感谢上苍。
终于能跟儿子团聚，再也不在这贫民区提心吊胆的挣扎过活。
妹妹小花一脸兴奋，顾不得手上的伤，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李。
小五和他阿娘在屋里徒手刨坑，没一会就刨出一个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全是一两的银子，大约有三十几两。
“儿啊！你主家给你赎了身，但这赎身银子怎么都要给回主家，你爹还在的时候总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别忘了！”
“娘，孩儿记得！”
不多时，小五便带着阿娘和妹妹回到了李府。
老太太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和衣物。
阿娘和妹妹换上新衣后，便来到正厅向李老爷子和老太太道谢。
妇人牵着女儿弯腰行礼。
“承蒙老爷夫人收留，我们母女二人定当竭尽全力，遵守本分为府上做事，还请夫人赐名。”
小嘉琪这会来到了正厅，坐在李婆子旁边，打量着这一对母女。
老太太看着她俩的样子也是感触颇多，幽幽的说着。
“赐名就不用了，就用自己的名字吧！你们安心在府里做事，做得好月钱照发，可不许偷奸耍滑。”
妇人再鞠一躬。
“小妇人随夫家姓罗，这是小女罗小花。”
老太太点点头。
“以后你在府里就叫罗妈子，这个小姑娘就叫小花吧！”
一旁的小嘉琪捂嘴轻笑，太奶起名还真是个省事的。
“好了，你俩跟着徐妈子去看看你们的住处，差什么跟徐妈子说就行。”
徐妈子带着她俩出了正厅。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小嘉琪。
“琪琪啊，可是太奶给她们起的名不好听？”
“不是啊！琪琪佩服太奶起名简单明了呢！”
老太太暗叹着。
“不用本名，日子久了，连姓氏都会忘记，刚刚不是那妇人说她夫家姓罗，太奶也想不起小五原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