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清醒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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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水陆法会，最终没能够在长安城举办起来。
唐三葬的出现从本质上改变了西天取经的意义。
按照原定剧本，取经回来，才是“拯救世人”的唯一方法。
但现在嘛……唐三葬所传法门，已经能够让人族逐渐壮大起来，甚至隐隐能够铲平香火神道的根基。
人族自强，又何须拯救？
这一次的西行，是论道之行，是铲除魔头让仙佛两道真正回归本真之行。
……
凌霄殿内。
天帝不知何时悄然回归，太白金星始终等候在此，见到天帝之后，他立马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陛下，此番唐三葬虽然踏上了西行之路，但无论是对天庭还是佛门，仍旧存在着巨大的威胁。”
“那些不尊陛下的臣子固然可恨，但他们所言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香火神道乃仙佛根基，不容动摇。”
“唐三葬如今的实力已经步入大罗之境，天资之恐怖令人咋舌，连那大日真佛都无可奈何于他。”
“此间固然是有着天地衰弱的原因在其中，可如若天地逐步恢复，唐三葬未尝不会跟着一起突破，他或将成为无数仙佛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关键的一点是……唐三葬乃是天命取经人，量劫核心存在，即便是圣人都不敢妄动于他。”
“如今的局面，若是天庭再没有一些反制的手段，恐怕……”
太白金星没有将后边会造成怎样的危害，当场讲述出来，只是给了天帝无限的遐想空间。
说话留一半，是他的语言艺术。
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也能让人明白利害之处，那就足够了。
“唉~”
偌大的凌霄殿内，此刻也就太白金星这个股肱之臣，天帝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当场就是沉闷的叹息了一声。
“金星，你觉得本帝这个天帝当得，可否称职？”
“陛下！臣惶恐……”
太白金星当即半跪在地，脸色发苦，不知该如何作答。
开玩笑，这等问题是他能够开口作答的？
纵然是天帝的心腹臣子，太白金星也绝不敢在这样的问题上真个去回答什么。
“本帝恕你无罪，尽管畅所欲言便是，反正今日这凌霄殿内也只有你我二人罢了。”
天帝以手扶额，看起来颇有些疲累的样子，眸子里的光彩比之往昔都黯淡了许多。
近些日子以来，他是真的很心累。
接二连三的打击也让他一度有些怀疑人生，明明是天道代言人的他，怎么就沦落到了今日这般局面？
不但和佛门关系搞得非常僵硬，更是内忧外患数不胜数。
若非舍不得手中权利，他当真都想直接抛开天庭，直接遁世去了！
太白金星无奈缓缓站起身来，天帝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若是再“惶恐”下去，就多少有点不懂事儿了。
“陛下，您真的要让我来说，来评价吗？”
他再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奉行稳健之道的他，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直言无妨！”天帝毫不犹豫的开口。
“好吧……”太白金星苦笑一声，“说实话，作为天庭的掌权者天帝陛下，您或许真的是比较……有那么一点点失败的。”
太白金星竭力的委婉表述，但似乎并没有太多更好的形容词，能够用得上。
纵观天帝从紫霄宫的道童，转变身份为天帝开始。
细细算下来，他愣是没办过什么大事儿！更没有办过什么利于人世、利于众生万灵的好事儿。
唯一的一件大事儿，也就只是于紫霄宫内哭诉，推动了封神量劫的发展。
其它的，那真是一言难尽。
天帝眼角狠狠的挑了挑，最终却没有了往昔的威严，只是叹道：“恐怕不是一点点失败，而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失败者吧？”
“陛下，臣无此意啊！”太白金星赶忙解释，内心慌得不行！
他都担心今天的谈话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天帝这些话哪里是寻常仙人敢听的？
“放心，说了畅所欲言就不会怪罪于你，本帝近日来也在不断的反思，自己究竟是在怎么做这个天庭之主的。”
天帝语气显得很是苦涩，“不知道是不是封神量劫收获得太多，让我有些昏了头，如今观之……本帝居然是一无所成！”
“而之前本帝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些问题，直至如今接二连三的打击，令我清醒了过来。”
“本帝甚至有些茫然，所谓的天庭之主，所谓的天庭于这世间究竟有何意义？”
太白金星瞳孔猛地一缩，赶忙提醒道：“陛下！可不敢妄言啊！天庭乃是天道运转的中枢机构之一，是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秩序机构，它存在便自然会有它的意义。”
天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祖已经被天道封禁，很多不能说的话，现在都可以畅所欲言了，金星何必仍旧那么拘束？这偌大的天庭，其实有没有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白金星：“……”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好不容易从“天帝”那个高位上清醒过来的他，看到沉默的太白金星，也就明白了。
很多时候。
不是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而是他站得太高，导致他的视线也随之改变。
没有被蒙住，也少看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数日来的反思令天帝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明悟，自“梦中”惊醒之后，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陛下，天庭还是需要你的。”
太白金星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言简意赅的来上这么一句。
如今的天庭，其实本质上就是分崩离析的。
除却截教那些上榜的仙人之外，天帝手中可供驱使的力量，根本没有太多。
人阐两教横插在天庭之内的棋子，不单单分润了天庭的气运，更是将他这位天帝都给架空得差不多了。
所谓的天道代言人，基本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称谓罢了。
比起佛门那位多宝佛祖，同样是大势力的“头号人物”，二者之间的差距不可谓是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