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魏续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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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想要叛乱？”吕布对魏续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吕布并没有皱起自己的眉头，显然他的杀心还不够大。
看到这样的情况，魏续松了一口气，他还有的谈。
“并州人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朋友。”魏续说道。
“他是敌方的探子。”吕布反驳道。
听到吕布的反驳，李肃的心中顿时大定了，吕布已经没有杀他的决心了。
如果吕布真的想要杀他，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在证据这么确凿的情况下，还要做出解释。
他不仅是在说服魏续，更是在说服自己。
“奉先，你和我有亲，所以有些话语我不会避讳你说。”魏续说道。
“你说吧。”吕布缓了一缓说道，他觉得李肃绝对没有能力逃脱，听完魏续的话语再做决定也不迟，如果魏续的话语说的有道理，说不定他在这件事情上就装作不知道。
“你变了，你变得不像是一个并州人了。”魏续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吕布的眼睛，“我了解你，是你对于权力的欲望改变了你身上的本质。”
“或许你在我一样的位置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决定的。”吕布说道。
“我是一个标准的并州人，我出生在五原郡九原县，我和那些豪族甚至是世家大族不一样，没有背景的我想要出人头地只能靠拼命。”吕布缓缓的说道。
“我过去看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只要一出生，他们的命运都已经决定好了，整个吃喝玩乐的人并举为孝廉，连马都骑不利索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勇猛的名声而成为军队的长官。”
“而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勇武，多次出生入死，和羌人进行搏杀，才成为一个能够管理一个小队人马的小官。”
“那时候，我做梦都想要到洛阳城去，我知道要完成我的梦想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需要付出我的生命。但是那个马都骑不利索的人，已经到了洛阳成为了城卫军中的一员。”
“有的人要努力才能去洛阳，而有的人则出生就在洛阳。”
吕布的话语很是低沉，显然，过去的那些回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美好。
“后来我遇到了丁原，他想要在并州做出一番成绩，但是他是一个荆州人，他尽管努力学习并州人，让人觉得他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但是他始终不能被并州人所接纳。”
“为了更好的掌控并州，他选了我，这个没有背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或许他想要利用我和羌人搏杀中建立的一点点小小的声望，来让我控制住军队。”
“这是我遇到的贵人，他任命我为军中的主簿，这也是我头一次当上这么高的职位。这一次他来到了洛阳，这是他的机会，同时也是我自己的机会。我不会放任任何人破坏这个机会的，即使是你，魏续，也是一样的。”
吕布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
“你知道并州人是怎么看你的吗？”魏续说道，“我了解你，所以我不曾怀疑过你，但是很多并州人认为，你将他们的血肉和牺牲当成了你向上攀爬的阶梯。”
“过去并州人认为你是他们的领袖，是因为你在战场上的无所畏惧和勇往直前，而不是因为你的武艺。是你的精神领导着并州人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但是现在，有很多的并州人并不认可你是他们的领袖，他们只是因为你主簿的身份而服从你，就像服从丁原一样，你有多久没有和下面的士卒交谈过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统帅，而不是和下面士卒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可是，军队就要讲究赏罚分明，哪有军队的主帅和那些底层的士卒混在一起的？那在战场的时候岂不是容易号令不明？”吕布反驳道。
“你认为凉州董仲颖的用兵才能怎么样？”魏续问道。
“士卒不畏死，进退有据，号令规整，可以说是用兵的大家了。”吕布回想了好几次和董仲颖交手的经过，回应道。
“但是董仲颖召开的酒池肉林宴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所有人向他敬酒他都会喝，甚至他听说我去参加他的宴会，他还很高兴的前来迎接我。”魏续说道，“你刚才的话语暴露出了你已经和下面的人都不是一条心的了，甚至你认为他们是底层的士卒，而你是高贵的将军。”
“当你的手下人只是因为你的权势而遵守你的命令的时候，你就离败亡不远。”魏续又继续劝说道，“特别最近您的那道命令一下，底下的人可是对于你有很多的想法的。”
“如果没有这道命令，恐怕刺史那边我无法交代。”吕布有些犹豫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愿意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
“你想要成为豫让吗？”李肃突然插嘴道，“不管是袁隗还是袁绍都不会是董公的对手，丁原更不是董公的对手了，你想要学习豫让，等丁原死后刺杀董公来替丁原报仇吗？”
吕布沉默了，因为李肃的话语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输了一切都没有了。
“过去董公曾经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权力是自下而上的，而非自上而下的，现在你已经渐渐失去了底下士卒的拥戴，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失去了‘权力’，没有这些‘权力’，你还会被丁原甚至是袁绍等人看中吗？”看到吕布沉默的样子，李肃又加上了一把火。
“是的，我也听说不少人对于你的做法有看法，你真的能够全部杀死他们吗？”魏续也补充说，“杀死了他们之后，我们的军队还会有多少的战斗力呢？丁原会如何安排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并州人呢？”
“吕奉先，你是想要当丁原一辈子的主簿走狗，还是想要当一个并州人的英雄？”魏续最后的发言让吕布呆立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吕布转身离去了，他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