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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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听有充裕的时间，就买了个早餐，准备带到学校里慢慢吃。没想到在校门口遇到了个意外来客。
朦胧的晨雾中，瘦小的傅愿安安静静地在校门口站着，隐约着，等待着，她好像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身躯仿佛比以前更加地瘦削，宽松的连衣裙更加显得空空荡荡的。
脸色有点蜡黄，脸颊上的颧骨有点突兀，林听凑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过得并不好。
那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现在变得很没有生气，完全不像是个大二的正值青春时光的学生，这结婚的几个月，是发生了什么。
林听把她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来得早，办公室里没有老师，林听帮她搬了个椅子，两人皆在椅子上坐下。
“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没解开？”林听犹豫着，但还是开口了。
傅愿苦笑着点点头，然后撑起一丝笑意。
“林姐姐，不过我不在意了，你看”，傅愿慢慢把手放在小腹上，宽松的裙子被压紧，她的肚子竟然不再是平坦的。
林听忍不住惊呼，“你怀孕了？”
傅愿笑笑，这次的笑容很是好看，没有了一丝的牵强。
低头看着肚子时，直达眼底的幸福和柔和，是林听被震惊到的。
李女士曾经跟她说过，如果没有她，在丈夫去世后，她不会那么坚强。
从前林听是不大相信，但是现在，或许，母爱真的是一种很伟大的东西。
即使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意，但只要有个他，好像会变得很不同。
这样的傅愿，很难让人不怜爱，余鹿鸣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知道吗？”林听虽然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点不礼貌，但是这个可能性她觉得很大。
果然，林听看见傅愿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又听得她缓缓说道。
“新婚晚上之后，他几乎每两个礼拜，我父母来看我们时，才回来一趟，他虽然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但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女婿。”
傅愿笑笑，语气中有着无奈和感激，“其实我做出这种事情后，也不奢望他能够没有芥蒂地接受我了，我的目标，从结婚开始就是他。”
傅愿摸摸自己的小腹，继续说着，却把林听给惊到了，她说她的目标，是这个孩子?
傅愿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抓住了她的手，很认真地说。
“林姐姐，我要走了，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喜欢余鹿鸣，但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现在能带着他的孩子走，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林听急了，这是什么意思，要带球跑?
“不行不行，傅愿你冷静点，事情还会有转机的，就算鹿鸣现在一时间不能接受你，但来日方长，现在还有了孩子，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林姐姐，你不会懂的，他不会爱我的，我现在也只想跟孩子在一起，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余先生，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他会扶持我们傅氏，我会和他和平分手，然后两不相欠。”
“你们怎么会立下这样的协议，明明你爱他，他也爱你。”
林听激动地脱口而出，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事情与初衷背道而驰？
明明那天余鹿鸣是回来接受傅愿的，为什么明明可以在一起的人却不走在一起。
余鹿鸣和傅愿尚且是这样，她和陆以述呢？
如果她能早点下定决心，或许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场面。
傅愿却以为林听是在安慰她，笑着摇摇头。
“答应我，别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林姐姐，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但是我很高兴，有你这样可以听我说话的人。”
傅愿的语气有点哽咽，“谢谢你，让我能有触碰到余先生的机会。”
女孩很诚挚地先鞠了鞠躬。
“其实，我很想跟你说，我能感受到陆医生对你的感觉，跟我对余先生的感觉是一样的。”
“陆医生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丈夫，但是，如果你还是想跟余先生的话，可以继续选择他，他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林听再一次被她的话惊到了，看来傅愿对于余鹿鸣，真的是死心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她是不是真的不该勉强她去待在余鹿鸣身边。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林听本想坚定地撮合两人的心，一下子冷却了。
“林姐姐，再见了，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谢谢！”
傅愿最后一次，认认真真地给林听鞠了鞠躬，林听看见她的眉目里，已全是不舍和悲伤。
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幸福的婚姻。
“傅愿，你会回来的吧？”
傅愿彼时已经快走出办公室了，微微地低下头，垂下眼睑，只听得她轻轻地说了三个字“或许吧！”
晨读的铃声欢快地响起，伴随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林听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隐隐有预感，这次的告别好像格外地悲伤。
但是此时的林听还不知道，有些人，虽然曾经很近，但一个契机，可能此生再无缘相见。
见完了想见的人，傅愿回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冰冷的公寓。
日日都是如此，当她拿着冰凉的钥匙转开门锁，只有空旷的客厅和沉寂不动的家具。
而今天，除了沉默的空间，玄关还多了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
傅愿心里一跳，但是也早有预料他今天会来。
换上自己的小拖鞋，发现鞋柜里的大拖鞋已经不见了，心里突然一暖。
虽然她开始贪恋余鹿鸣每隔两周回来一次的例行见面，但是她真得不得不跟他告别了。
即使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哪怕这一辈子只是两周见他一次，她也不想放弃。
傅愿的步子迈得很小很小，但是走得每一步，都像是奔赴行刑场的犹豫和贪念。
客厅里的余鹿鸣，沉默地坐着，他看见了，一个粉色的行李箱静静地摆在墙角。
拉链被拉得严严实实，这个行李箱，他还是在傅愿嫁过来的时候看见过。
现在被拿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傅愿所承诺的期限到了，她要和自己协议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