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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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领到工资后，他已累计到1200元，真正的万元户了。
系统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在穿越后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已经累积起上千元钱。
韩胖子脸上依然还残留着惊讶的神色。
刚才回家的路上，当老妈看见他掏出那三百多元钱时，喜悦得鼻子都要皱成包子似的。
以前领到工资，老妈只会给他零用钱不超过两块。
但这次，工资带回家后，她居然给了他全部三十七块。
韩胖子揣着三十多元，感觉自己拥有一切般地满足。\叶哥，一下子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了。”他有些无所适从。
叶川大笑，确实，这个时代几乎无娱乐，花钱还得各种票证，有现金在身的确不易支配。\反正你的猪肉是不需要凭票购买的，那就每天红烧肉吃不停！”
“姐总抱怨我会挥霍。”韩胖子含糊地舔舔嘴唇补充。\那你们姐夫干嘛的？”对于姐夫，韩胖子脸上闪过一丝惆怅神情。\我姐夫原本是 货运司机，每月挣五十多块钱。
可是他和姐姐才结婚不到一年，就在一场事故中致残。”
叶川静听不语。
韩胖子接着述说：“致残后，姐夫只能做守门人，收入跌到二十多元，家中的开支全靠姐上班支持。”
叶川不禁感慨万分，他从未想到看似豪爽大胆的韩丽芬家却遭遇如此困境。\幸好姐姐一家只有一个孩子，开销不大，她还在合作社工作，生活还能过得去。”
叶川点点头，这样看来，韩丽芬的日子不算糟，夫妻生活的变故可能会有影响，但在这样的年代，还能有什么好要求呢！
正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一位精神焕发、戴着眼镜的老太太向这边走来。
叶川立刻意识这是一个潜在的生意机会。\小伙子，你们收购家电吗？”老太太狐疑地问道。\老奶奶，您要出售什么？”叶川连忙回应。\你们是由单位回收还是私人处理？”老人询问详情。\老奶奶，我们隶属于国营物资回收公司。”叶川明确解释道。
听到国营的头衔，老太太舒了一口气。\旧家电您都收吗？修理了好几次都坏了。”
“是的，不管是新旧，全都收！”对叶川来说，旧家电更是物超所值，因为只需一能源点就可以修好。\这样，请两位帮我搬到车上去，我自己搬不动。”老太大请求。
叶川欣然点头，停车后，他和韩胖子两人尾随老太太后方。
叶川对于这个区域并不熟络，也不清楚这是哪一栋家属楼，不过整体的环境相当整洁，楼道内的卫生打扫得也非常到位。
老妇人家的楼层是二楼，刚走进门，眼前的画面让他感到意外。
屋内是一个两居室一套厅的设计，进入即入客厅，铺就了红木地板，里面摆放了一个布料质地的沙发，沙发后面是一整排装满书籍的架子。
令叶川惊讶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住宅有多么奢华，而是这房屋的装修水平在这个时代显得过于超前。
显然，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
环顾四周，家里拥有的家电用品应有尽有，电视、收音机、电扇甚至是黑胶唱片机，窗口处甚至还点缀了几盆花，显现出房子主人对生活的热爱与格调。
胖汉韩子瞪着一双圆眼睛盯着室内的装饰，这在他生活经历中简直是难得的豪装，两眼几乎都要忙不过来了。
叶川向老人翘起了大拇指赞许道：“大妈，您居然还欣赏黑胶唱片，真是不凡的品味啊。”
\以前养成的习惯而已，我们这地方不流行购买黑胶，友谊商店里种类也有限，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老妇人抱怨地说道。\大妈，其实黑胶唱片我还是有所耳闻的。\叶川插话说，他在上一个停留的城市，好像见过有人在卖，但他本人没有留心买唱片，毕竟也没配备唱片机。
原本老妇人还有些不相信回收废物的他会知道唱片的事，直到听了“黑胶唱片”这个词，她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说笑。\都有些什么呢？”老妇人气势迫切地问道。
叶川微笑了下，略感尴尬。
他对黑胶唱片懂得不多，上音乐史课的时候虽然听过但并未深入，印象中只记得一张特别的曲子：“是《星之颂》吧，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儿。”
这首歌是他在过去的大学课堂里老师播放供他们品味过，所以他记忆犹新。
听到叶川流畅的发音，老妇人愣住了片刻，上下扫视着他内心疑惑——如今收破烂的标准这么高？连英语都会！
“孩子，你愿意帮我买一些唱片吗？价钱方面随你定。”老妇人随即提出了要求。
叶川爽快答应，“没问题，买到的话我第一时间送来给您。”
老妇人进了另一间屋子，出来时，手里多了厚厚的一沓纸币，递给叶川，“小兄弟，这大概足够，如果没有的话我下次再补给你。”
叶川推辞着，“大妈，我也不知道能否找到，不急于一时，我买了再来收您钱更好。”
见叶川并未拒收，老太太才重新把钱握紧，随后指了指一角说道：“那里就是淘汰的电视。”
顺着她指的地方，叶川的眼睛瞬间张大，意外之余：原来她说的是淘汰的电视，而且是来自小国的日立十二英寸彩电。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电视尚为稀罕品，别人家里已经有废弃了的款式，足见生活水平的落差。\大妈，你想卖多少钱呢?\叶川口中这么说着，暗自也在估量这台老旧电视到底价值多少。
老妇人轻轻摆手笑道：“送你便是，不要什么钱了。
它已报废无用，不如就当我支付你帮忙买唱片的钱吧。”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它的珍贵。
叶川惊讶万分，连忙道：“不行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能让您白白给，就算当酬劳也太过……”
老太太不在意地说：“它完好无缺时或许算宝贝，现在嘛，就只剩回忆的价值，就权当是你为我找到黑胶唱片的一点心意好了。”
九
叶川点头道，自己如果拒绝老太太这份人情，她心中必不会舒坦，于是他说：“大娘，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欣然接受了。
您的住址我已经铭记，一旦寻到唱片，我一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这位老太太本就是慈善面容，温和地笑着回答：“不用急，这时间还早得很。”
叶川此次获益颇丰，胖乎乎的韩叔协助搬动着新电视下楼，轻轻搁置进三轮货车的后备箱。
他做梦也没想到能得一台进口彩电，外形四方，壳子是胡桃木材质，在现代眼光下略显平庸，但在那个年代里，绝对称得上稀罕。
百货公司及供销社虽均有电视机售出，但在柜台还未开始摆放就被抢购一空。
仅是本国九英寸的黑白电视就需要780块的天价，可见眼前的进口十二英寸彩色电视机将会有多离奇的价格，一千多元的储备是否足够还有待估量。
在这个普遍贫困的家庭中，自行车都算是奢靡之物，一台进口彩电更不必言矣。
把彩电交接完毕后，再也没有其他电器出现，倒是遇见两位老者卖了些废弃纸张旧书，其中还有叶川瞧着颇值的藏书。
快十一点时，韩叔驾驭三轮车先前往那座院子。
电视机送至原地安置完毕后，两人这才返回站点准备用膳。
午后，他们并未出门，叶川午睡直至两点半才起床。
在休息室与唐主任偶遇。
叶川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脑袋。
却未曾料想，唐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令他几乎站立不稳的话语：“小叶，醒得很早，如果不尽兴就再睡一会儿去。”
确认对方并非取笑他后，叶川愈发尴尬，连忙跑入院内协助数物资、秤物件。
这类事宜通常由谭副组长主持，此刻，他看到叶川走近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厌恶，不过如今的叶川对站点至关重要，他不便直言。
站点人员大多友好和谐，唯有谭副组长总是对叶川 。
明白争斗往往伴随利益，叶川作为新人更易遭遇冷遇。
看着对方心烦意乱，叶川却乐于逗留谭组长身侧，帮忙做事、登记。
享受着看对方不满、又奈何自己的场景，让叶川内心有种莫名的惬意。
终于到了将近五点的下班钟，谭组长气呼呼地准备收工。
叶川则干脆地离去：“谭组长，等我收拾这些物品再退吧。”说着的是那些地上的东西——如台风过境，遍地残骸般的设备。
叶川笑意吟吟，“我只是个帮衬罢了！”嘿，整个下午都在接受对方冷淡态度，这会儿哪还会有心情帮你忙？
离开站点时，看着谭副组长憋火的表情，叶川内心满足地离去。
实际上谭组长只是虚名副组长，并无实质性权力。
底下的手下有时礼貌性地尊称，而无视他的时候，则毫无分量。
叶川的业绩显然入了唐主任的眼，现在他已成为领导手中香饽饽，让谭组长无可奈何，只得心里愤懑。
从站点步行至红星小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叶川到达门口，正是傍晚五点，刚好撞上学生的下课时间。
学生们像脱了缰绳般蜂拥涌出，女生稍微矜持一些，几个一群结伴而出，交谈嬉笑。
相较之下，男孩子们更为顽皮，疯狂奔跑的身影在校园门外穿梭着。
少数学生携带着墨绿单肩背包离去，大多学生两手空空，就这样离开了学校。
十多分钟后，学生们才缓缓散去，出乎叶川预料的是，校园外并未出现接送孩子的家长身影。
若是在现代社会，孩子们离校前十数分钟，校门外早已人头攒动。
等待片刻，老师们才从校园里走出来，其中，叶川立刻认出了童瑶，并且看见她在冉秋叶的陪伴下嬉笑交谈，两人的大辫子轻轻摇曳。
见到叶川时，冉秋叶微愣一下，随后向身边的童瑶投去深思的目光。\瑶瑶，难怪之前你心神不宁呢，原来有 心仪嘛！\冉秋叶俏皮地笑道，引得童瑶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叶川毫不拘束地走上前，微笑着致意道：“两位美 好。”两位老师虽身处新世界，对于这般提前一步的问候倒也不排斥。\你那位才情横溢的小童老师，这下你可是把她送到手上喽。\冉秋叶半带玩笑地道。
害羞的童瑶连忙辩解：“秋叶，你在说什么？”显然对于这个调侃，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怎么，这就不好意思了？我还得去合作社处理事情，你们两个继续享受二人时光吧，不会打扰你们的幽会哦。\冉秋叶说着还招了招手作别，叶川同样微笑点头告别。\一起散散步怎么样？\叶川走近童瑶，建议性地笑道。
童瑶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前门 繁茂，众多老字号店铺错落林立，不过这些都是公私合营性质的。
这也是叶川穿越到这个年代初次踏入前门，他曾在后世游览过多次，但彼时前门的商业氛围浓厚，相比之下，他认为大栅栏更有生活的气息。
二人闲聊之间，叶川凭借着后世的经历，总是能调动起轻松的话题，让童瑶感到开心。
为了避免唐突，他选择避开可能引发尴尬的内容。\在这个时代，男子被标榜为老实，我希望自己不被看成是轻浮的浪子。”
\上次听你谈论诗词，你喜欢读书吗?\童瑶好奇地询问。\喜欢极了，我收藏有一千多本书，整个房间就像个小图书馆。\叶川信手回答。
童瑶报以微笑，不过对此有些置疑，书籍虽说并不昂贵，但他只是一个废品回收的，哪儿来的多余的钱去买这些呢。
不过，她也不便揭破他，只顺着话说：\是吗？有机会我想看看你的藏书。\
“当然可以，任何时候欢迎你过来欣赏。”叶川大方地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