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陈飞的倔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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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川的神色变得五彩斑斓，先是惊讶，随后是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陈兄，没事的，若荀兄那边有难处，我们自当体谅。\
\那我明日便回安镇的炼器坊，好好打理它。\
有时候，命中注定的东西，就不应强求，能有口饭吃，有个容身之处，已经颇为不易。
这一切都是陈飞赐予的生活，他要感激陈飞，自然也会对炼器坊更加用心。
更何况，经营好炼器坊，也不会差，赚取灵石并无二致。
陈飞见到刘向川的神色迅速平复，未有半分郁结和失落，不禁心中对他生出敬佩之情。
馒头哥不愧是馒头哥，曾在世俗中历经苦难，早已培养出了宠辱不惊的性情。
这样的人若不能成大器，那真可谓是天道不公了。
\委屈你了，向川，过两天随我一同回去吧，我也该回去探望我的父母。\
陈飞自己也无计可施，毕竟荀陈海乃一方大能，他的决定，连荀宁也无力回天。
或许，正是自己的雄心壮志，让荀家望而却步。
但不论如何，此事已成为过往，自己无力改变，亦无能说服荀陈海。
达到他那个境界，所思所想自是与凡人不同。
\我不委屈，我倒觉得内心不安的应该是您吧？\
刘向川抬头望向陈飞，犹豫片刻后轻声道：\您心中所想颇多，志向远大，这灵药铺，应当关系到您未来的布局和方向。\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刘向川的话语滴水不漏，不会让陈飞感到任何不适。
陈飞确实有些失落，短时间内难以释怀，毕竟原本约定之事，突然间化为乌有，换作任何人都会心生不悦。
在这个时代，想要做成一番事业，实属不易。
此刻，他不禁对后世那些成功的大商人产生了敬意，能在这样的时代开创基业，真是非同小可。
多少商人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上奋力前行，最终能够获得胜利的又有几人？
\无妨，不必挂怀。\陈飞微笑着摇摇头，不再提及此事。
\不想什么呢？\
办公室门外，传来疑惑的询问声。
陈飞转身凝视，只见王虎虎抚着腹部步入，脸上那抹病态之色淡了几分，但仍显得些许憔悴。
不过他已经能够行走，这点是值得欣慰的。
“王少安好。”
刘向川见王虎虎踏入，连忙微颔首致意。
他与陈飞不同，陈飞身为王虎虎的主治医师，言辞可以更为随性。
而他见到王虎虎这样的人物，心中总会生出几分卑微。
这也是因为他十多年流浪乞讨的生活经历，给他带来的心理状态，想要彻底摆脱这种心态并非易事。
王虎虎向着刘向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随后他望向正躲在桌脚旁嬉戏的陈思敏。
他满面笑容地蹲下身躯，拍掌逗引着她。
“来，叔叔抱抱你，过来。”
陈思敏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略带恐惧地退缩，躲到了宋采薇身旁。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不得不说，虽然你陈飞不怎么样，但生的女儿却如此灵秀，果然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
王虎虎低头逗着陈思敏，口中不忘调侃陈飞，同时也在间接赞扬宋采薇之美。
他对宋采薇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不至于有这样的怪癖。
况且凭他的身份和背景，婚姻之事岂能由他自己决定？
他一直拒绝家族为他安排的对象，即便那些女子无论出身相貌均无可挑剔，但一想到是政治联姻，他就极为反感。
因此，二十四岁的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你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陈飞瞥了一眼这位神秘的公子哥，带着几分苦恼询问。
面对王虎虎，他实在无可奈何，毕竟两人之间差距太大。
若真惹恼了王虎虎，后果不堪设想。
幸亏王虎虎并无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亦无一般贵族子弟的习气，仍是个讲道理之人。
“我无聊啊，在这过年期间待在医院。”
“又不知该去哪儿，便想着来找你们聊天解闷。”
“况且病房里人家一家团聚，我留在那儿也感觉不适。”
他口中的正是宋继业一家。
王虎虎站起身，自行找来一把椅子坐下。
“你们之前所言不必多虑，看你的脸色，似乎有所烦忧？”
“我能帮上什么忙？不妨告诉我。”
这次王虎虎并未显露出身份地位的优越感，而是有意控制，以免再次引起陈飞的不满。
他真心好奇陈飞一家的情况，当然这也基于陈飞治疗他病情卓有成效的前提。
如果陈飞的治疗方法对他无效甚至病情加重，他的态度和语气肯定截然不同。
尽管他并无贵族子弟的恶劣习气，但他也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他刮目相看。
“没什么大事，与王少无关。”
陈飞笑着摇摇头，未作解释。
这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完全不涉及他为王虎虎的诊疗过程。
王虎虎见陈飞这般，心中却愈发泛起好奇之波澜。
世间众生皆有求知之心，他尤甚。
“你这小子，怎的如此拖沓，可是铁骨铮铮之北方勇士？”
“莫非需我亲口吩咐，方肯言说？为何迟疑？”
王虎虎眉宇紧锁，面露不悦之色，怒视陈飞。
随即，他不再等待陈飞开口，而是转向馒头哥刘向川，指向他，命令道：“汝且道来，究竟何事？”
刘向川略一迟疑，先瞥了陈飞一眼，心中暗想，这或为天赐良机？
观此王公子风度与行止，其背景绝不少于荀宁之辈。
此乃其心中所思，故决意坦白一切。
“实情乃是……”
“向川！”陈飞眉头紧皱，瞪视刘向川，厉声呵斥。
馒头见陈飞神情不悦，言语不善，立刻缄默不语，朝王虎虎尴尬一笑，歉意地摇首。
王虎虎面色阴沉，起身站立，一脚踢开椅凳。
“陈氏，尔等竟不知好歹！”
“本公子善意相询，尔竟如此无礼？”
“以为疗愈吾疾，便可随意轻慢于我？”
王虎虎因陈飞之举，甚感不悦，尤其对于好奇者而言，遭逢守口如瓶之人，实为折磨。
“王少爷，请息怒，吾夫不愿言说，此事颇为繁复。”
“若阁下欲知详情，妾身愿为您细述。”
宋采薇怀抱陈思敏，急忙向王虎虎解释。
她始终担忧陈飞脾气，恐其真将王虎虎激怒。
身为名门之后，祖父乃中级将领，岂能觉察不出王虎虎身份非凡？
当今之世，凡于就诊时门外有卫士守护者，非同寻常。
她脑中已有确切推测：王虎虎源自京城，与军中有关联。
答案几已呼之欲出，不出意外，应为那位王老先生之子或孙。
幼时，祖父曾对她讲述诸多军中逸事，以及诸位元老英勇事迹。
王老亦为一传奇人物。
面对此等显赫后裔，她不敢让陈飞触怒于他。
“陈飞，汝观汝妻，再看汝？何其不堪！”
王虎虎面色稍缓，冷笑一声，瞪视陈飞，随后转向宋采薇，展露笑意：“嫂夫人，汝可告知，究竟何事？”
宋采薇虽未能悉知全貌，但也知晓陈飞与荀宁共谋建立药材公司之事。
于是，她概述大概情形，然并未详述过多，毕竟深知某些隐秘不宜透露。
“此事概貌如斯，王少。”
宋采薇话毕，歉疚地向王虎虎微笑。
王虎虎闻之，心有所悟，亦感诧异。
陈飞年纪轻轻，却悄无声息欲创立药材公司？
此非小事耳？
“荀陈海？即汝吉陈之地省都，北春城之主？”
“其子欲与汝共建公司，然荀陈海婉言谢绝？”
“哈！这真是前所未闻，匪夷所思之事。”
王虎虎聆听宋采薇之言，不由放声长笑，眼中闪烁着惊奇与不解。他未曾料到，陈飞竟遭遇如此离奇之命运，这莫非是天意使然，万事俱备，唯独缺那一线东风？孰料，此东风竟是迟迟未来。
“汝乃医道高人，何以涉足草木精华之业？难道汝欲以众生安康为戏耍？”
“吾告诫于汝，陈飞，若汝堕落为黑心商贾，手中利刃绝非虚设！”
王虎虎笑声过后，脸色一凛，语带肃杀，郑重警告陈飞。他虽笑谑，心中却暗藏戒备，深恐陈飞误入歧途。
陈飞见王虎虎如此反应，心中颇感意外，未曾想到对方竟有此番担忧。然而，这份担忧却悄然在他心中种下一丝暖意，让他对王虎虎另眼相看。他曾以为，这些豪门贵胄，皆是远离尘世烟火，不识人间疾苦。
“王少，敢请容我一言。”
刘向川见王虎虎误解陈飞，立刻挺身而出。他知道，在王虎虎面前，自己犹如蝼蚁，对方则是翱翔九天的雄鹰。然则，此时此刻，他决意开口，绝不让陈飞蒙受不白之冤。
王虎虎惊诧地瞥了刘向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啊，汝有何高见？”
他不曾料到，刘向川竟敢与其对话。他一眼便看出，刘向川内心深处藏着自卑与畏惧，却在关键时刻毅然站出，为陈飞发声。王虎虎欣赏这样的人，为兄弟友朋仗义执言，是真汉子，热血男儿。
“陈兄开此药材之业，乃欲规整草药之质，使之制炼有方，步入正轨。”
“他心存壮志，欲将药材之司发展为寰宇内外之巨擘，令其标准成为草药栽植与交易之典范。”
“今后，中医药界皆需依循吾等之准则。”
“以此根除假冒伪劣，剔除低劣草药，禁止不合规之制炼。”
他深知陈飞之理想与谋略，亦或可说是知晓陈飞之宏图霸业。正是这份宏愿，令荀陈海为之颤栗，无法承受其重……陈飞之所为，实非区区副渻之官所能承载。
于是，荀氏与陈飞之合契就此破灭。
王虎虎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视陈飞。他心中暗自揣测，陈飞是否神智失常？如此宏伟之愿景，岂非太过骇人听闻？
一个药材之司，竟欲定制国内草药之标准？是信心十足，抑或是狂妄自大？
“汝之心志，着实大胆……”
良久，王虎虎仅能吐出此言。他实在无言以对，陈飞犹如一柄利剑，剑锋已现，唯待握柄之人。
而这柄剑，便是那药材之司。
“有志者事竟成，无志者浑浑噩噩。”
“时有所欲，则有望达成。”
陈飞见王虎虎震惊于己之壮志，未作过多解释，仅以这两句古训勉励自身，亦劝慰王虎虎。
王虎虎沉思着，咀嚼着这两句话的韵味，愈发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他的思绪飘回了两天前，在那古老的京城，龙氏家族的几位勇士曾提及，待七月初，他们的老祖宗欲筹划一家神秘的商行。
这商行乃是一家集灵石与奇珍于一体的宝库，询问他是否愿意共襄盛举，实则是询问王家是否愿意同他们一同探索未知的奥秘。
他归家请教了老祖宗，然而，老祖宗并不愿让他涉足其中，因此未曾应允。
老祖宗认为，此类事务并无实质价值，对提升修为毫无裨益。
此刻，聆听了陈飞的壮志豪情，他仿佛觅得了那缺失的一环。
这便是对万民福祉的奉献，是对药材纯净度的追求，是对世间邪恶的彻底清除。
“你们可有详细的蓝图？”
王虎虎将被自己愤怒踢翻的椅凳重新扶正，稳稳落座，全然不觉自扇耳光的尴尬。
先前，怒气驱使他踢翻了椅凳；
而今，怒气已散，自然将其扶起。
他对陈飞口中所言的药材商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知晓其未来的布局。
若有机会，他真心希望加入其中。
老祖宗常言，他不过是只无所作为的野兽，除却排泄，再无他用。
整日游手好闲于京城之中，即便领了军务，亦不愿躬身力行。
为此，他被派遣至吉陈省，以慰藉老祖宗昔日的战友。
谁料，水土不服，患上了腹疾，令他疼痛难忍，日日苦不堪言。
“王公子，此事你不可插足，我亦无意让你卷入其中。”
陈飞见王虎虎有心加入，当即婉拒。
并非他对王虎虎个人有何成见，亦非故作姿态，实则不愿与这些世家子弟纠葛过多。
否则，日后必将麻烦缠身。
诚然，若有王虎虎相助，这药材商行必将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然而，一旦介入过深，陈飞忧虑药材商行将不再受控，不再受中医之道指引。
外行人指导内行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倘若药材商行日后派任无知之人执掌，甚或直接委派一群西医学徒管理，那将是何等悲哀。
如此，宁可不设立药材商行。
这无异于将利剑拱手相让，亲手铸就的剑锋，却斩断了中医的根基。
届时，他陈飞便不再是医道之林的功臣，而成了千古罪人。
“你心中所虑，我了如指掌。”
王虎虎望见陈飞一脸凝重，极力劝阻自己放弃初衷，又怎会不知陈飞所虑？
无非是顾虑自己身份特殊，可能给药材商行带来诸多变数。
尤其是商行壮大后，谁才是真正的掌舵者？
若掌舵者非陈飞，那么陈飞的所有愿景都将化为泡影。
“我王虎虎绝非背信弃义之辈，更不会恩将仇报。”
\摘取灵果之事，我王虎虎绝不会去做。\
\更何况这药材行会即使成立，我们王家也未必看得上眼，不过是我的一场个人尝试罢了。\
\至于将来是否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我还在，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虎虎严肃地许下承诺，然后凝视着陈飞继续说道：“人生苦短，何不多一些勇往直前？”
\考虑过多便会束缚自我，这是我家族长辈所言。\
\选定一条道路便勇往直前，神挡灭神，佛挡消佛，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王虎虎作为名门之后，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与激励的力量。
这番话语让刘向川感到全身热血沸腾，仿佛看见了一条荆棘满布的征途，穿越之后便是成功。
陈飞心中也微微动摇，但他并未因王虎虎的几句话而丧失理智。
他对未来仍有所担忧，但正如王虎虎所说，考虑太多反而会受到更多的限制。
如果荀家真的与他联手创办药材行会，是否从此就能平安无事？
恐怕还会遇到许多问题，特别是摘取成果的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
与王虎虎合作的话，至少表面上的压力与摘取成果的行为会减少。
无论是在政策还是实际操作上，都有诸多益处。
与王虎虎合作虽风险较大，但成功率极高。
“陈飞，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见陈飞陷入深思，但并未立即应允，王虎虎也干脆站起身来，不再等待。
若陈飞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告诉他。
当他起身时，并未向外走去。
他此次来访还有另一个目的，并非只是闲逛。
“把桌上的传讯器借我一用，我要给我家老祖宗发个信息，报个平安，拜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