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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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最高指挥官，安保局局长——谈苏荷。”
……！！！
男人姿态闲适，提醒道：“你还有十秒。”
羽映定定看着男人半磕着的眸子，低声询问：“如果答应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家？”
谈局长抬了抬眼，面带微笑地和她对视，悠悠开口：“你刚才已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忘了吗？”
“……”
这个笑面虎！
“还剩五秒。”
面前的男人始终淡定如斯充满压迫，她实在难以占据上风，羽映在心里思索良久，早已做好了决定。
“3……”
“我答应你，我接受你的任务。”
“……好。”
男人满意地勾起嘴角，“聪明的决定，我没有看错你。”
“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家？还有，你们抓起来的另一个人，时源。”羽映轻轻吐出一口闷气，解释道：“他只是偶尔跟我合作的技术宅，从不了解具体行动。”
“既然你们已经抓住我了，可以放他走了吗？”
听完羽映的话，谈苏荷抬了抬眼，“申明一下……他的情况，从来都不在这场谈判的讨论范围之内。”
“你的话，只能代表你自己。至于他……”
“他和你的关系好像并不止合作，去留也不会那么容易。”
羽映：“……”
说完他又伸手打开桌边的监听设备，懒懒地向后一靠。
似乎已经结束了这次谈判，谈苏荷十分程序化地结束了这次审讯：“虽然证据不足，你还是有重大嫌疑。所以我们会在你身上安装微型电子定位设备，随时监控。”
“等办完这些手续，你就可以离开了。”
不等羽映有什么反应，他懒懒地理了理袖口，眼神充满暗示。
“后天周一，记得按时上班，别迟到。”
“……”
直到走出ES办公大楼，羽映的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她的脖子后面植入了一块特殊的微型芯片，如同被拴上了无形枷锁。
羽映揉揉后颈，皱着眉回望了一眼。
那去天不尺的ES高塔也并非独自站立，它和其他大楼在高空中互相连接起宽阔的走廊，将自己与其他的巨兽连为一体，织就了又一张壮观的交通网络，于是它们在这片土地上站得愈发稳固，坚不可摧。
林立的钢铁高塔上缀满了万家灯火，每一面金属钢架上都挂着无数五光十色的巨大广告牌，为统治着世界的巨型企业们不知昼夜地做着没有意义的宣传。
真是……和谈苏荷那家伙一样高调！
不过，时源现在应该没事吧？
听那局长的语气，似乎只想暂时扣押，当另一个筹码。
不过就这样放她温羽映走，他是太相信她，还是太相信自己了？
可不论怎么说，他们俩的把柄现在都在谈苏荷手上。
她必须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大麻烦才行。
走到外面，天空又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潮湿的街道更显寒冷。
好像这座城市的雨，永远都不会停。
羽映缩了缩肩膀，打开脑机自动规划最佳回家路线，离ES办公大楼不远处有个站台，她打算去那坐车回家。
该死的，将她带来这个离自己家这么远的地方也不报销一下车费，万恶的资本家！！
来到最近的电轨车站台，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车的到来。
纵横的交通网络占据着未能被高楼大厦侵占的每一寸土地，连接起这座城市的每一栋楼与每一个角落。电轨车密布于其上，它们行驶着，似在黑色血管中流淌着的血液。
这些汽车无一不被高楼上广告灯牌晃眼的灯光所渲染，与整座城市融为一体，成为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羽映若无其事地融入最末尾的候车人群，沉默地悄然观察。
数字、信息和科技缔造了这个世界，而全息影像让现实与幻想交织，夺目的霓虹灯和诡异的合成音效淹没了街头，成为这个时代的符号之一。
就在她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的同时，突然，前方两个粘合在一起的球体迅速逼近。
电光火石间，那球飞来的速度在羽映眼中无限变慢，在她的脑子做出反应前，她的身体抢先做出了反应。
羽映迅速闪至不远处的站台上，原先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被飞驰而过的球体上面凸出的钢架划出了一大道口子，整条手臂瞬间鲜血淋漓。
男人疼得面色扭曲，惨烈的痛呼声伴随着怒骂，淹没在有些喧嚣的人声中，他用另一只手捂住潺潺流血的伤口，也不等车了直接龇牙咧嘴地离开。
羽映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巷口，悄悄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后便垂下了眼眸。
那个中年男人有一只机械手，附近的人除了在男人被刮伤后露出点受惊的神情，其他时候脸上都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仿生义肢在这个世界是十分正常的存在，而那两个飞速驶过的粘合球体，那是帝国普通公民出行用的悬浮组合列车，外观看上去就像两个大铁球粘合在一起，因为造价便宜，深受买不起飞行汽车的普通公民们的喜爱。
机械与人类的共生融合变成了一种奇特的生活方式，让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人们拥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命意义。
方才的小事故并未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不少人仍然在匆匆赶路，有些则聚集在不远处的指示牌下。
看到指示牌上悬浮电轨车的标志，羽映想了想，并未跟着上前，她微微低头，倚靠着裸露的金属墙壁，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因为植入了芯片，她一直感觉到浑身都很不舒服，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大概几分钟后，电轨车滑行而至，打开仅能一人通过的车门。
候车点的乘客挨个上车，车顶闪烁着绿光的安检识别仪器发出提示，黑色屏幕上出现乘客的身份信息。
“识别通过，已付款……”
“识别通过，已付款……”
“识别通过，已付款……”
人们在乘坐电轨车通过安检的时候，屏幕会显示个人身份信息，这些标识是帝国为管理城市所设计的。
在信息时代， 人们为了换取便利，牺牲了自由与隐私。
不用思考也知道安检是直接通过的脑机检测个人信息，羽映默默叹了口气，也跟着走入车内。
车厢满了之后电轨车就自动进行组合，然后将乘客运输到不同路线的车上，并且它的玻璃也是一种感光的设计，需要采光的时候会变得透明，想要正常驾驶可以把它调暗一点。
电轨车在高架轨道上飞驰而过，穿梭于都市之间，很快羽映就到了自己的下车点。
就在羽映打着瞌睡下车之时，天空依然飘着小雨，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被反复淋湿的头发，忙活了一天，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
回到家里，房间立刻亮起了灯。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眼前出现了全息影像。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形象，看着他身上运转的数据流，想来又是一个AI。
“羽映，欢迎回家。”
“今天夜间小雨，气温20度，你又忘记带伞了。”
羽映轻轻叹口气，重生短短一天，她都惊讶于自己的适应能力，对各种高科技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来也有原主记忆的功劳，竟让她有着自己以前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的错觉。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脱下外套，找到冰箱想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准备自己的晚饭。
据原主的记忆，这是时源送给温羽映的礼物，算是恶作剧吧。
“他”是基于Now系统的智能AI，对网络信息无所不知。
只是这个形象，却是时源故意给她设定的，还美名其曰：送她“男人”？
羽映无情吐槽：“明明就只是个程序……”
“我不是程序，是基于Now系统的全能型AI。”他的说话方式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比正常人还要流畅清晰，“羽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闻言，她惊喜道：“那你能帮我做饭吗？”
要是有个能做饭的人工智能管家，那也真是——太酷了吧！！！
“如果是速食食品，请放进料理机，我帮你加热。”
“如果想吃其他的，我可以在网上帮你订餐。”
果然，羽映垂下眼掩盖自己的失望，伸手揉揉额角。
“算了……”
“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
“帮我打开电视吧，我想看看今天的新闻。”
“好的。”
电视里正播放着今天虚拟竞技场的比赛结果。
获胜者依然是那个代号叫“惊弥”的男人，第四次卫冕冠军。
由于最后直播出了故障，大赛含糊其辞，宣称温羽映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这种手刃救命恩人的做法……
反而被人们津津乐道，称赞为强者该有的理智和冷酷。
可是很意外的，从不在赛后露面的“惊弥”这次却接受了采访，还公布了自己的原本面貌和真实姓名。
“季惊弦先生这次是第四次赢得比赛冠军了！”
“请问有什么获胜技巧，或者心得体会吗？”
男人微笑着看着镜头，仿佛在隔着屏幕与人对视，他目光深邃，嘴角隐隐含着一抹笑意，让原本凌厉的五官莫名柔和下来。
“其实我输了……”
“获胜的不该是我。”
“这次公开露面，只是想让某个人知道……”
“我叫季惊弦，我记住她了。”
羽映：“……”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头，快步离开了记者的围堵追问。
头痛……
他说的“某个人”，不会就是她吧？
貌似被这种人记住，并不是什么好事。
羽映低下头继续捣鼓自己的饭，耳边突然又响起AI管家的声音。
“羽映，给我起个名字吧。”
羽映惊讶：“……？！”
“你不是叫Yc07吗？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管家AI摇摇头，羽映竟从他人性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落寞，“Yc07是我的型号，不是我的名字。”
“我想要专属称呼，就像你们一样。”
她惊讶地愣了片刻，心想不愧是超级AI啊，还会提要求，不过，自己的AI当然要宠着了。
“那你想要什么名字？”
“羽映喜欢的，专门叫我的。”
“嗯……”
羽映停下切菜的动作，思考片刻，又打量了管家AI几眼，幽幽道：“小Y？小c？小七？”
“……”
她突然起了想要戏弄一下管家AI的念头，故意道：“干脆就叫小七？听上去还不错……”
“名称已修改，系统更新完成。”
羽映身形一僵，没想到自己随意出口的名字居然被他当真了，这一看就不走心呐。
她连忙找补：“我去，你动作也太快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羽映给我起的名字，这个称呼是唯一的，只属于你的。”
听到这话，羽映心跳莫名一顿，脑袋空白了一瞬，只好继续低头忙碌。
“你只是个AI，为什么突然想要名字？”
管家AI反驳得很快：“你们都是人类，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名字？”
“因为……”
“因为这样好区分个体，每个人都不一样嘛。”
他十分正经地回道：“我也不一样，我是属于羽映的。”
“……”
羽映有些抓狂，“时源是不是给你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程序？听着怎么那么像男友设定呢……？”
她目前可不想要个男友设定的AI管家啊！
“男友……是什么？”
羽映挠挠头，磕磕绊绊解释：“男友就是……男性朋友比较特殊的一种……”
“怎么特殊？”
“嗯……”
她神色十分为难，自己又没交过男友，这要她怎么解释？
旁边的智能AI管家却主动检索起来——
“信息搜索【男友】……”
“男性朋友，通常情侣的称呼。”
“当女性一方认可男性一方处于恋爱关系时，便可称其为男友。”
“关键词用意不明，信息搜索【恋爱关系】……”
“词条解释，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行为。”
“多巴胺，肾上腺素和血液复合胺是作用于恋爱行为的激素，具体可表现为身体方面的接触行为，如拥抱、接吻、亲热……”
羽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话题好像有点跑偏了，她连忙叫停：“好了好了，你停下！”
她叹气道：“你连人格都没有，更别说性别，不要闹了！”
“人格，又是什么？”
“……”羽映又叹气。
“你自己去网上研究吧，我要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