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岳飞出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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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关外的来州，领万余兵马的完颜阇母已经等不及要向武松报复了。

几年前张觉背叛金国、杀了不少投降金国的前辽国汉臣，当时负责坐镇辽西的完颜阇母追杀张觉大军，由于对大宋以及新汉的轻视，他在伏兔山遭遇了一场惨败。

唐朝不修长城，等到辽国崛起后、后晋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长城东段大部分都在辽国境内，辽国自然也不会修缮长城，故而榆关这个“辽西咽喉”，同样残破不堪。

当然完颜吴乞买与新汉谈判，让出榆关后，要求新汉不得加固城墙、布设防御，这一条新汉也的确遵守了，因为林冲与工部、兵部的官员们视察后都认为，榆关若要重修，可不是修建一座关隘那么简单。

一旦要修，就得向西延伸，将残破的长城也重修了，这是一处防御体系，相应的城墙、烽燧、了望台等全部都要修建。

于是王伦只命重修了官道，又在昌黎府布设重兵把守。

而在完颜阇母看来，汉人若要依托榆关死守，哪怕是不善攻城的金兵，也能找到四五处突破口。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领兵攻打榆关，榆关内的汉兵却率先出关了！

完颜宗望已经领大军南下中京道大定府，对燕山府虎视眈眈，故而岳飞与林冲商议后，便决定率先反攻，吸引部分金兵转至昌黎府附近，从而分担燕山府方向的压力。

这一次新汉与金国开战，王伦要求枢密院对河北边军的部署要先下手为强，防守反击固然可行，但若遇到机会时，能反攻就要主动出击。

公孙胜已经到了中山府，参谋司对此次彻底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作战计划，已经在沙盘演练了无数次，各种可行的方案至少能拿出来四五种。

就在岳飞领兵出关时，卢俊义从中山府北出、呼延灼从范阳府向西，直攻金国的蔚州。

完颜阇母是在凌河上游东侧与出关的汉兵遭遇的，凌河古称渝水，唐朝时称为白狼水，辽国改为灵河，吴乞买上台后觉得我大金要欺凌你汉国，便改名为凌河。

九月中下旬的辽西，暑气已经开始消散，正是用兵的最好时节。

看到对面红灿灿的汉兵方阵，各色旗帜飘扬，诸军皆肃穆鸦雀无声，带着一股强烈的肃杀气息和压迫感，完颜阇母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出来的万余女真精兵。

由于金国崛起迅速，故而铠甲、服饰多沿用辽国制度，而辽国又学了许多大唐制度，这让金国的军队相比而言便有些不伦不类。

金兵多用半球形的铁盔，铁片以铆钉连接，前额多装了一块铁片，上有凸起，颇类眉毛，故而被金人自己称呼为眉毛盔。

由于东北苦寒，金兵需要在入秋后给铁盔加一道皮毛内衬以保暖，故而这头盔的样式实在不怎么好看。

金国的制度尚且不完善，所以完颜阇母的部下，铠甲样式多种，服色也不统一，与汉兵一对比，反而显得有几分乌合之众的样子了。

完颜阇母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即就命擂鼓邀战，然后向汉兵发起了主动进攻。

穿得整齐好看又能怎样，不能打都是白搭！

交战的地点，大概在今天辽宁省葫芦岛市绥中县、建昌县之间的六股河东岸，完颜阇母派出了活里改、阿里刮二将，各领骑兵二千冲阵。

岳飞并没有选择对冲，而是布设了两个半圆阵，虽然背后有一条河，但他却没有复制南朝宋武帝刘裕的“却月阵”。

新汉在北地诸军中不断推广前汉武帝时就出现的武刚车，故而他摆出了两个车阵，彼此相隔百余步，沿外围堆放了虎蹲炮，弓弩手已经准备就绪。

武松与朱仝在右阵，岳飞则在左阵，虽然是第一次跟金兵交手，但岳飞浑然不惧。

车阵一摆，攻来的两名金将不得不放缓了马速，开始不断往来奔袭，发动了骑射，想要寻找汉兵军阵的漏洞。

漏洞其实很明显，就在左右两阵的结合部，但活里改二人也是宿将，如何看不出来，往结合部冲锋就是找死！

汉人在作战防守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极致，除了常规的车阵外，岳飞又在外围将诸多从马背上卸下的板车以铁环铁钉固定在阵前，上面横七竖八绑缠了许多长矛长枪，枪头普遍高约至马腹处，比寻常的拒马更恶心。

不少女真骑兵冲到车阵前，就被这种板车拒马所阻拦，动作一慢，便有汉兵成群射来箭矢，还有专门的神射手躲在车阵后面负责精准射杀。

除此之外，汉军中还有一种武器，是微缩型的杠杆式投石机，高不足一丈，最远射程不足百步，组装简单，固定好之后，只需要三名士兵操纵，便可以抛射投掷震天雷。

这是西军一名随军工匠，在观看了对西夏作战缴获的旋风炮后改进的一种小型投石机，实战效果很不错，便被兵部、工部联合向各军中推广。

除此之外，岳飞军中还有数十门红衣炮，这种火炮与虎蹲炮不同，虎蹲炮主要发射鹅卵石，红衣炮本是朝廷水师战船上的利器，也经过改进后上岸，变成了陆战炮。

可以说王伦对岳飞的偏爱，让岳飞的军中在中远程攻击、火器攻击方面，已经达到了这个时代的顶峰水平。

左阵中甚至出现了两门全长一丈、口径半尺的全铜炮，前端装填，每次用火药十斤，以生铁铸造的炮子重二十斤，重量也达到了夸张的两千余斤，每门炮需要十名士兵操控，另有十名辅兵协助。

王伦知晓火炮的发展方向，但他提供不了技术，只能给出理论建议，于是军器监在梁山时期的技术准备基础上，用时三年，造出了这种劈山炮。

红衣炮相比虎蹲炮射速更慢，而劈山炮的射速更慢，这两门火炮岳飞也无权调动，而是由兵部、工部、监察院联合派出的官员负责记录，察看实战效果。

完颜阇母就被岳飞所部的这种不讲理的火炮攻击给打懵了，他又听见一声巨响，看到远处的汉兵阵地上腾起了巨大的白色烟雾，抬起头来，看到一颗黑乎乎的炮弹直冲中军右翼砸来。

就在他的马前，劈山炮发射的一枚生铁炮子被女真兵找寻到，送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