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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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战场的队伍,携带着伤员与押解狗头人俘虏,行进速度并不快,但拐过山头后没多久,便很快来到了铁森堡所在的黑石镇子上。
先前早已有被哈伦骑士派出先行出发,通知阵亡战士家属的士兵进入小镇。
得到消息的战士家属与部分看热闹的领民,早早便等候在小镇入口处。
李尔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领地内的领民。
这些人中,无论男女大都衣物破旧,只有一小部分人脚上穿着鞋,剩下的则是用杂草与破布进行包裹,面容因长期饥饿营养不良而蜡黄憔悴,表情木讷,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对生活的麻木。
只有几名还没有被生活摧残过的孩童,在镇子边打闹追逐,为李尔眼中死气沉沉的镇子,平添一份活力
面前的这些领民,在当见到李尔身后的一具具尸体后,脸上麻木的表情终于产生波动,面露悲伤,几滴眼泪顺着干枯发黄的面颊流下。
还有十几名家属表情茫然的视线四处探寻,李尔知道那些是在奥月森林就已阵亡士兵的家属,因路途实在遥远且尸体携带不方便,李尔便将那些尸体就地掩埋。
哈伦骑士向着那些家属解释着原因,十几名家属表情麻木的,倾听着他们亲人死去的消息,除表情悲伤外,更多的则是畏惧的看向眼中的骑士老爷。
当听到哈伦骑士宣布,领主大人将会发放给他们一笔,可观金钱与食物奖励后,众人脸上悲伤麻木的表情,才很浮现出点除悲伤之外的表情。
或许在他们眼中,死去的亲人毕竟不能死而复生,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尔摇摇头,心情沉重的留下哈伦骑士处理善后事宜,而自己则先行离开,向着小镇中最为显眼的城堡方向走去。
沿着小镇内唯一的一条石板铺制的路面缓慢前进,李尔好奇的左右打量着这座小镇内部。
石板路的两旁,是这座小镇唯一的一条没有名字的正式街道。街道两旁是一座座破旧斑驳的房屋,有的因冬季积雪,隐隐有倾斜的迹象。
破旧房屋上的木质门窗,用木头、破布胡乱的封堵门窗空隙,以起到隔绝冬季寒风的作用,不时有一双双眼睛,透过那些门窗的缝隙,警惕而又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的领主李尔。
街道两旁的地上,是散布的生活垃圾、污泥、甚至是人畜粪便,空气中隐隐都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也许是因为正处冬季的缘故,街道上除那些士兵家属,并没有多少人活动。偶尔有遇到的行人,也大都远远躲开,实在躲不过去的,则找到最近的靠墙处,贴墙站立,将头紧紧的低下,直到李尔经过,才抬起头匆匆离去。
就好像遇到的不是他们的领主,而是令他们恐惧的人。
就在这样的压抑而又沉默的气氛中,李尔一行人终于走完的这条石板路,来到了道路的尽头,也就是整个小镇的核心建筑——铁森堡面前。
铁森堡坐落于镇子的南部山丘之上,整个领地就是以它来进行的命名,由第一任男爵,也就是李尔的爷爷历时几年修建才而成。
城堡整体由黑石镇附近特有的黑岩修建而成,坚固耐用,里里外外分为四层。
由于北方干燥少雨,且冬季容易结冰,因此最外层因此并没有像普通城堡那样,引河流形成一道护城河,而是挖掘出了一道壕沟,里面铺满的尖锐木刺,以达到御敌的作用。
壕沟之内则是一道木板竖起的一道屏障,以阻止敌人顺利跃出壕沟坡,同时与其后紧隔一条小路的主堡城墙,形成了最外围的屏障。
城墙内部由一道坚固的石墙各处内外两部分,外部为庭院,也就是城堡各类如面包房、马厩等生活类设施所在之地,女仆、扈从及近卫队就生活在此处。
而内部,则是城堡的核心建筑,由大块石头垒砌而成的主楼,也就是领主所居住之处。
虽然在这样的城堡中生活有诸多不便,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北境,也是唯一可以提供给领主安全感觉的地方了。
此时铁森堡外,提前得到消息的城堡仆人,早已等候在城堡大门前,见到李尔后,更是齐声恭敬的鞠躬问好。
让李尔这个前世连高档酒店的大门都进过的穿越客,一时还有点适应不了。就在李尔思考着自己是先挥手回一句你们辛苦了,还是装作没看见直接绕过去时。
城堡前的人群中,一位胳膊有李尔腿粗,个头比李尔还高出一头不止,毛发有点旺盛的中年女子,大大咧咧的来到李尔面前,一把将李尔搂在怀中,李尔只感觉仿佛被披着人皮的熊,用力抱了一下,两抢着差点咳嗽出声来。
而中年女子还犹自不觉,用比男性还粗重的嗓门大声道。
“都散了,都散了,我就说李尔小少爷一定不喜欢这一套,伦纳德你非搞这些!”
人熊般的中年女子,边说边向队伍最前方的一名站姿挺拔,身着衣物笔挺,仿佛刚刚被熨烫过,身材消瘦,面颊上留着两撇黑色胡须,表情淡漠的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抱怨道。
那名叫伦纳德男子闻言,则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漠表情,用不高不低,刚刚可以让人听清的声调道:“温迪,领主回归,组织城堡内仆人一起迎接,是身为一名管家的职责。另外请不要在外人面前搂抱领主,会有失领主尊严。最后,请叫我伦纳德管家。”
说到最后,明显可以听出其语气中的情绪波动,显然这位堪比男人的温迪女士,所作所为让他有点不满。
而正搂抱着李尔的温迪大妈,则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知道了,伦纳德,你可真是啰嗦。”
说完,扭头看向李尔,用甜得发腻的口味对着李尔关乎道:“哦,我亲爱的李尔小少爷,让温迪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没有,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边说边对着李尔上下齐手,抚摸起来。
面对着这位人熊般的中年妇女的动手动脚,实在是对这过度的热情有点受不,李尔奋力挣扎着摆脱开这位温迪女士。
同时也翻阅记忆,认出了此二人。
眼前这位热情的有点过火的人熊女士,被原主称呼为温迪大妈,是李尔的从小到大奶妈,在李尔父亲与母亲双双去世后,更是将李尔当做亲儿子看顾,因此对李尔格外亲切。并且这位温迪女士拥有部分野蛮人血脉,李尔现在比别人明显高出一头的强悍肉身,说不得就有温迪女士的一份功劳。
而身后的那位伦纳德则是城堡内的管家,来历神秘,是十几年前李尔便宜老爹外出打猎时,在一条河流中捞起,而后不知是如何说服的他那老爹,开始担任城堡管家,兢兢业业,直至今日。
被挣脱开的温迪女士有点不满,不过当注意到李尔身上,在战斗中溅染的血渍,便将注意力转移至李尔身上猜伤势上去,紧张的差点再次将李尔搂抱在怀中,进行仔细询问。
不想再次感受那种要被窒息感觉的李尔,连忙再三表示,那些只是不久前遇到强盗时,不小心沾染的敌人血迹后,温迪女士才放下心来。
开口抱怨道:“李尔少爷,下次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安安静静的待在城堡内最好,我看谁敢欺负你,温迪打爆他的头,还有那什么迪莉娅的伯爵之女,真是太......。”
“温迪,你在厨房烤着少爷最喜欢的鹿肉,好像快要糊了。”见温迪大妈嘴上啰嗦不停,还有抱怨伯爵之女的趋势,伦纳德管家开口打断道。
温迪大妈听闻,顿时惊跳起来,像是终于想起的重要的事,丢下李尔风风火火的便向着城堡内跑去,口中还打算喊道;“亲爱的李尔小少爷,你等着,晚上温迪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烤鹿肉!”
走到一半时,突然立住身形,对着李尔身后此时也刚刚赶来的哈伦骑士眨眨眼,用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腔调,夹着嗓门,细声细语道:“哈伦,你晚上要不要也留下来,我给你单独加餐。”
说完,捂着脸,做出一副含羞少女表情的小跑着咚咚咚进入城堡大门内。
李尔只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比与狗头人战斗,更加严重的精神攻击伤害,浑身一阵恶寒。
斜瞟向身边那位维持这严肃表情伦纳德管家,与一脸帅气逼人哈伦骑士,见两人同样如此,心中稍稍找到点安慰。
同时心中暗道,果然帅逼,在哪里都受欢迎!
待三人从这精神打击中缓过来后,李尔便在管家引领下进入至城堡中。
再三拒绝了管家的好意,对方想要按照原主的习惯,派遣一名女仆服侍自己沐浴更衣。虽然有点眼馋,但恪守自己做人底线的李尔,在自行简单洗漱并更换好衣物后、晚间品尝到了城堡中,除温迪大妈那道烤肉符合李尔口味的丰盛的晚宴。
而后进入到原主的卧室,连续几日的旅途跋涉,与刚刚结束不久的那场战斗,浑身的疲倦感在这一刻通通涌上来,让李尔很快便进入到了梦乡。
在铁森堡的第一晚,就这样在平静的夜晚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