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枯叶道馆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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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小火龙。”
小铠手握精灵球，将苦战过后的小火龙收了回来。
小火龙不比马志士精心培育的皮卡丘，它的体力并不允许它连战数场。在击倒皮卡丘后，它脚步虚浮、肌肉抽搐，隐隐有倒地之势。这样的状态可应付不了接下来的战斗。
眼下切上其他的宝可梦，让它休息一阵方为上策。
白一面为重伤的喵喵涂上伤药，一面望向小铠：“现在怎么办？”
此时她只剩皮皮与杰尼龟了，前者是一个纯辅助手，没有进攻能力，后者面对电系宝可梦，只怕撑不住一招两式。
小铠心中已有计划，说：“上皮皮吧，到时候掩护我。”
白见他依然面色沉着，也就放下心来，拿出了皮皮的精灵球。
他们在那儿窃窃私语、商定计划，马志士却早就派出了雷丘，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其实单从数量上看，他处于极大的劣势，他只剩顽皮雷弹与雷丘了，而挑战者还有四点五只（受伤的小火龙算半个）。
但马馆主依然是胸有成竹的说，原因在于，他的雷丘可不是以一换一的“草包”。
作为馆主的标志性宝可梦，雷丘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雷丘，在前文也出场过，但这儿还是有必要再介绍一下。雷丘是两足啮齿动物外形的宝可梦，它是皮卡丘的进化型，通过喂养雷之石进化。与皮卡丘相比，雷丘的体型更加硕大，或者说这只电老鼠更加强壮了。它周身皮毛的颜色由黄色变为暗橙色，腹部则为白色；它的尾巴更加细长，末端呈电光状，“一寸长一寸强”完美诠释了这条尾巴的作用，雷丘的贴身近战能力因此而大幅提升；与皮卡丘一样，它双颊有两个电气囊，区别在于由红色变为黄色，储电量却提高了一个数量级；此外，它们在外貌上还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如耳朵、如脚掌，但这儿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咱聊实际一点，在对战方面（双打），雷丘与皮卡丘是完全不同的。体形瘦小的皮卡丘能活跃于赛场之上完全依赖于电气球，它属于“要么一招击倒别人，要么被别人一招击倒”的一击流，是输出手；雷丘则全然不同，“成年”的它不再需要电气球了，自身的实力已足够硬实，尤其是它那高达一百一、堪称优秀的速度，而这样的速度却引领它走向另一条道路——辅助手。
特性避雷针，性格胆小，招式带击掌奇袭、蹭蹭脸颊、怪异电波、伏特替换的雷丘常年混迹于雨天队，是“雨天兄弟”强大的成员之一，它的作用是周转、干扰兼削弱，为了保命它戴上了气息腰带或穿上了突击背心。是的，它已然成了一个不能再标准的辅助手。
以上便是皮卡丘、雷丘的差异，总得来说，它们用法不同、各有所长，不存在“完爆”之说，可能前者更受动画党的喜爱，而后者得到了本质训练师的青睐。
理论部分到此为止，让我们切回实战……
小铠发现，马志士的雷丘要比平常所见的雷丘大上整整一圈。他十分清楚，“体形越大，宝可梦越强”才是宝界的规律。
这只雷丘浑身上下电流涌动，闪着耀眼的光，尤以那对电气囊周围电光最甚，映照着它那张跟军人一般严肃冷厉的脸。
看样子马志士在这只雷丘身上没少花功夫啊，这样的风采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成的！
一只深蓝紫色的大蝴蝶绕着小铠飞旋几圈，翅膀扇动，翩然入场。
“加油，巴大蝶！”
“蝶~”
巴大蝶缓缓悬在皮皮上空，伸出青色的小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对战屏幕忽地一闪，battle！
四只宝可梦随声而动，冲向它们的对手。
训练师的指令也紧随而来：
“皮皮，看我嘛！”
“巴大蝶，睡眠粉！”
皮皮一边走动，一边小心地高举着粉嫩小手，极有韵律地挥动着，在其指间很快出现一个粉色的漩涡。漩涡不断地扩张着，巨大的吸收力渐渐散布全场。
有了皮皮的掩护，巴大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人”了，催完左边催右边，不战而屈人之兵。
却见它在空中轻旋一圈，翅膀猛扇，大团大团的黄色粉末随着狂风呼啸而下，袭向下方的雷丘。
马志士后退一步，右手轻推鼻间的墨镜，左手下切，语气平淡地说道：“雷丘，电气场地。”
小铠：“糟了！”
下一秒，场中电光闪现，光芒所至之处电流如龙跃，占据空间，驱散黑暗。骤然出现的电光，竟比天花板上的照明灯还明亮几分。
在这耀眼夺目的电光下，小铠与白迫不得已地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下子陷入短暂失明的状态。处于场中的巴大蝶、皮皮更不必说，它们立刻闭上了眼睛，只是还保留着扇翅、挥指的动作，然而招式的目标却锁定不住了……
马志士则双手抱胸，目视前方，一幅悠闲自在且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他，戴着墨镜，一直都戴着，从未摘下过。
墨镜的作用不是为了耍酷或装严肃，它真正的作用在这——保护自己的眼睛免受强烈电光的伤害。
顶尖的训练师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战斗而准备的，对于电系宝可梦大师而言墨镜则是必需品。电系宝可梦速度快力量高，讲究瞬时的闪击。在这种迅疾攻击中，它们全身都缠绕着电流以提供充足的能量，而电流的出现往往伴随着耀眼的电光。人类的眼睛是很脆弱的，它喜爱温暖的阳光，接纳柔和的灯光，但要它暴露在忽闪忽灭、忽强忽弱的电光中，只怕它会想方设法地罢工。如果训练师长时间以裸眼状态进行电系bAttLE，他们的最终归宿不是街上二泉映月就是屋内按摩推背。
小铠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不免懊恼至极。
但更令他难受的，是雷丘使出的这个技能——电气场地。
【电气场地，在五回合内将对战区域变成电气弥漫的场地，地面上的宝可梦将无法入眠，且电属性的招式威力还会提高】
“真就……智能匹配呗，为什么你的雷丘会电气场地啊！你以为你是卡噗丘丘啊？啊呀，完了，不能睡人了！我完美的战术就这样被化解了啊……”
小铠现在还睁不开眼，但泪水实已在肚中打转。
场中的状况，尽收马志士的眼底，虽然只有朦胧之色。
雷丘在释放电气场地后，成功将睡眠粉“电麻了”，巴大蝶的优势已然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便是猎杀时刻。
在规则允许范围内，能不讲武德便不讲武德，这亦是“本质训练师”的守则之一。
趁着皮皮、巴大蝶以及它们的主人目不视物之际，雷丘一跃而起，掌中不知何时多了枚电球；顽皮雷弹一闪而过，以雷电之躯撞向皮皮。
“蝶~”
“皮~”
正义的偷袭的效果是显着的，当事人很快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其声混杂在电流的嗞嗞声中，更显凄惨。
“皮皮！”白听见这般的叫声，心猛然一揪，她费力睁开眼，刚好看见皮皮重重摔倒在地的身影，以及顽皮雷弹那张挑眉瞪眼的标准嘴脸。
小铠心中更是黯然，他很清楚，弱电的巴大蝶绝无可能接下雷丘在电场增幅下的任何一击。
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真切的事实。巴大蝶的翅膀停止了扇动，翅间隐有电流，半边身子已是酥麻。它朝小铠望了一眼，目有愧色。忽地，似有一阵风托着它，它如落叶般飘忽下落，只不过这是一片蓝紫色的叶子。
小铠连忙接住了它，并迅速喂它吃下树果，口中喃喃道：“你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交给小火龙它们吧。”
…………
仅仅一个照面，小铠、白便败下阵来，他们不免有些丧气。
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马志士，头一次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沟壑一般，难以跨越。
白不禁向小铠靠近了些，她拿出自己的最后一枚精灵球，身子竟略有些颤抖。她目光动摇，脸上隐去了笑容。她弱弱地说道：“皮皮受了重伤……我……我真的不想再让杰尼龟受伤了！你应该……不，肯定看出来了这场战斗是赢不了的。所以，我们……”
小铠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那颤抖的手腕，看着她那失望的眼瞳，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怒火与一股力量。
“继续吧，白，不能认输。”
他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握着精灵球却越发用力。
“……”
白微微点头，退回原位。
简单地收拾心情后，她甩出了手中的精灵球，轻喝道：“加油啊，杰尼龟！”
“杰尼杰尼~”
杰尼龟昂起头用力拍着胸脯，元气十足地回应着。它与白一路走来，自然能感受到主人的勇气所剩无几，故而它将自己最勇敢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以此来激励白。
白又何尝不懂……
马志士看着他们互相鼓舞的场景，面无表情。
按理说，像这种婆婆妈妈的桥段，马志士作为馆主有权利也应当出口打断，甚至可以将这两位浪费他时间的孩子赶出道馆。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很清楚，什么是真情流露，什么是虚情假意，如果只用几分钟就能守护一个孩子与宝可梦之间诚挚的感情，何乐而不为？
当然，一码归一码，因同情而放水这种掉身份的事他是不会干的，大概……
片刻过后。
“种子~”
妙蛙草走进金灿灿的电场之中，眨了眨眼，深感讶异。
对战场地上流淌着丝丝缕缕相互缠绕的电流，宛若覆着了一层水膜。脚掌踏进这电流之中，便如踏进河流一般，脚心一凉，步伐也变得沉缓。
妙蛙草感觉到这电流在轻轻刺击着自己的皮肤，淡淡的酥麻感随即涌入四肢，不痛不痒甚至有些舒服是怎么回事？
与草系的妙蛙不同，杰哥感到这电流相当“烫脚”。要知道，电流遇到水便如色狼看见美女，只会马不停蹄地直冲而去。杰尼龟往场中一站，一大半的电流便朝它那儿汇了过去。
杰尼龟张了张手，指尖竟有丝丝的电流跳动……它的腿也麻得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反观雷丘与顽皮雷弹，那是能有多跳脱便有多跳脱，你们不能走？嘿，我们还能跑呢。
马志士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它们拿下这场没有悬念的对战。
他心中有些失望，自己还是高估了他们啊！又有些愧疚，这下可不太好向船长交代了，他非但没留情，反而加大了力度，唉，这事办得……只希望此战不要给这两年孩子心中留下阴影啊。
他意兴阑珊地看着这悬念不大的对战。
妙蛙草对上的是雷丘。妙蛙自知论速度它肯定是比不上这只电鼠的，故而采取了守势。它四足踩紧地面，背部花草轻轻抖动，四片刀叶相继飞出，在它身边迅速回旋着，令雷丘难以近身。
雷丘，天时地利人和均处优势，它更不着急。
它抬起两手摸了摸颊囊，凭空捏出两个电球，朝妙蛙草投掷而去。
电球飞旋而去的路上，场中的电流犹受牵动，争先恐后地注进球中，球体竟扩大三分。
妙蛙草身形微动，周身的刀叶迅疾飞出，切向电球。
电球砸在一片刀叶之上，叶子崩坏离析，碎成一块块的植物组织；又遇着第二片刀叶，在轻微的爆炸声后与叶片一同消失。
两只电球，四片刀叶，碰了个中势。可论消耗还是妙蛙草要大些。
杰尼龟对上的是顽皮雷弹。后者击倒了白的喵喵、皮皮，虽消耗巨大但得意至极，那两撮眉毛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它一面疯狂挑衅嘲讽杰尼龟，一面使出随意之至的招式，俨然是在戏耍杰尼龟。
杰尼龟心性一向沉稳，自不受顽皮雷弹的嘴臭攻势，令它感到愤怒的是，明明对手力疲了，自己却因这该死的场地的束缚而使不出全力，只能任由顽皮雷弹摆布。
为了防止自己被强劲的电流击倒，杰尼龟尽可能地用它硬实的龟壳抵挡顽皮雷弹的电击。
只能说，好在它是乌龟，不是鱼虾之类的生物，不然水系宝可梦在遭受那么多电击肯定是倒头圈圈眼了。
它就这样沉下心来，见招拆招，寻觅机会。
砰！
又是一枚电球，只不过这一次它击碎了第二片刀叶，朝妙蛙草砸下！
妙蛙草费力地朝一旁滚落，堪堪躲开电球。
它背部的花草在刀叶飞了个七七八八后变得稀疏干瘪，没了精神。它身上汗水密布，浓郁的花香四溢而出，这是它力竭的征兆了。
追击！铁尾！
雷丘跃步上前，尾巴骤然伸长，变为钢铁之色，朝下斩落。
这斩落的时机，是在妙蛙草翻滚起身之时，妙蛙草只能招架！
“藤鞭！”
两支深青色的藤鞭对上雷丘的铁尾。
妙蛙草没选择硬碰硬，因为柔软的藤鞭会被坚硬的铁尾轻易斩断。
啪啪几声，藤鞭缠住了雷丘的尾巴，紧紧缠住，一圈又一圈。
可藤鞭依然承受不住铁尾之重，铁尾还在下落——
停在离妙蛙草额前仅有两公分的地方，妙蛙草心惊胆战，连四肢都快软了。
“还等什么？”小铠催促道。
妙蛙草恍然惊醒，它甩动藤鞭将捆成粽子的雷丘朝地面上狠狠砸去。
雷丘不慌不忙，昂起脸，又一甩头，从双颊上飞出道道雷霆！
十万伏特！
“松开藤鞭，快躲开！”
妙蛙草心中一动，怎么躲？躲不了了！主人他肯定不懂，这一圈又一圈的藤鞭松开也要一两秒的时间，雷丘的出招却在一秒之内。
妙蛙草目光坚决，藤鞭缠得更紧了，下落的架势更加狠厉！
十万伏特落在它的身上，雷丘朝地面坠去。
马志士轻笑道：“顽皮雷弹！”
顽皮雷弹会心一笑，它身形一闪，瞬时消失，再出现时它已叼住了雷丘的尾巴。
这样的动作与身法，与霹雳电球别无二致。
轰——
妙蛙草倒在炸裂开来的电光之中，连一声痛号都来不及发出。
顽皮雷弹、雷丘则正好落在它身后，落在灿烂的电光之中。
妙蛙草，战败！
“杰尼！”
杰尼龟双拳紧握，伙伴如此惨烈地倒在它面前，它实已无法再忍受！
它的身上漫出清亮的水蓝色波纹，水流自它脚下漫散开来，冲散了周围的电流，它在水流中跃上半空。
特性激流，发动！
源源不断的水流自下而上，汇成一枚厚重的水弹，携着巨力射向顽皮雷弹的后背。
顽皮雷弹听到身后的声响，轻蔑一笑，缓缓转身，甩出一道V形闪电，便满心以为阻挡住了。
然而，水弹却径直穿过了V形闪电，去势不减！顽皮雷弹终于露出一抹慌张之色。
它此时想逃，却太迟了！水弹砸在它顽皮的脸上。
杰尼龟之前积累下来的憋屈情绪此刻已完全爆发了，水弹接连飞出，毫不留情地倾泄在顽皮雷弹的身上。
比起疼痛，顽皮雷弹感到更多的是恼怒，被刚才毫无还手之力的杰尼龟痛击，它无法接受！
它想调动力量闪击回去，却发现体内的电量趋于枯竭……回想刚才，它戏耍杰尼龟，实已浪费太多不必要的体力。
它步伐踉跄，在水弹的连续射击下再也站不住了，骨碌碌地滚出了对战场地。
“笨弹。”
马志士轻骂一句，将它收回球中，他又抬手打了个响指。
杰尼龟在激流之后陷入疲软，水流散去，掉进电场之中，电流又如猛兽朝它扑来。
雷丘缓缓走到它的面前，两颊上电流跳动，身后一条长尾坚硬如铁。与顽皮雷弹不同，它不会轻敌，现在无论杰尼龟跃起反击还是口吐水弹，它都做好万全的准备。
杰尼龟朝它笑了笑，它倒也想反击却没力气啊。它偏过头，闭上眼，等待着这最后一击。
雷丘也笑了笑，它将手中成形的电球捏碎。
之后，它向杰尼龟伸出了这只手，胖乎乎的小手。
“丘~”
白长舒了口气：“谢谢你，雷丘。”
…………
马志士抬头看了眼电子屏幕上的时间，不禁失笑：“这场对战，打得有些久了。”
小铠心中吐槽道：是啊，都有四章了。
他当然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唯有点头，道：“但还是要继续打下去，都到最后一步了。”
马志士反问：“哦，你认为你还能赢？”
小铠沉默片刻，道：“能！”
马志士摘下了墨镜，终于露出了他的眼睛。这是一对鹰目，锐利老辣，想必见过许许多多的风浪，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小铠见过这样的眼睛，这样的人——船长。如此想来，在马志士慑人的注视下，他反倒轻松了。
他又拿出了小火龙的精灵球，轻轻掷出。
“吼啊~”
小火龙在球中已知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是队伍中的最后一人了，它的心中再次燃起火焰。
熊熊的火焰也裹上它的身躯，它踏足进入电场之中，几缕火焰在它脚下流转几圈，将电流排斥在外。
“能量掌控能力倒是不错。”马志士随口点评道，朝雷丘使了个眼色。
十万伏特！
雷丘使出了最简单却也最有效的招式。
“烈焰溅射！”
小铠也做出了同样简单粗暴的指令。
火焰与闪电碰在一起，朴实无华地爆炸开来。
在火光与电光的交相辉映之下，小火龙、雷丘身影闪动，近乎同时冲向对手。
雷丘点出一拳，小火龙挥出一爪，短暂的交碰后两人敏捷跳开，又近乎同时将闪电、火花糊向对手的脸。
它们就这样在近战、闪避、远攻三种模式中灵活切换，不断交手。偶尔能寻着机会跃至对方身后偷袭，但对手也能提前预判，险险躲开。
论战斗技巧，小火龙与雷丘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压不住谁。
这就要看谁的气力与耐性更足了，谁先体力不支谁就输了。
马志士由着它们斗，也不多做指令了，他信任雷丘如信任自己一般，随它发挥，肯定能赢。
小铠与马馆主不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追着这两只宝可梦的身影，时不时做下一些指令，或闪避，或追击，也许正确，也许错误。
紧绷的神经，急促的心跳，止不住的汗水，小铠全身心投入这战斗之中，只因他不这样他就会输！
小火龙的体力是不如雷丘的。
三分钟后，小火龙身上的火焰淡了下去，不添柴火的火堆终究会熄灭的。
但雷丘周身的电光始终很稳定，既无攀升的趋势，也无消散的迹象。
又过了一分钟，小火龙尾部的火焰骤然腾跃而起，其本“人”的气势也高涨三分。
“猛火发动了。”马志士眯起了眼睛，先前顽皮雷弹就是吃了激流的亏，他可不想雷丘重蹈覆辙，忙出声提醒。
御三家的特性，时常能在困境中反败为胜。
于马志士，这就是唯一的变数；于小铠，这是唯一的胜机。
进攻，猛烈进攻！
小火龙连连出爪，火焰侵袭而去。
雷丘也不想法子进攻了，机智地进入守势。
小火龙的猛火状态消耗巨大，持续时间不可能长。所以，熬过这一会雷丘就赢了。
果然，小火龙攻势渐弱，爪子已跟不上雷丘跳跃的速度了。
雷丘心中一喜，跃得更远了些。
出于谨慎，它没急着反击，只远远观察，它要确定小火龙真无反扑之力才出手。
火焰散去后，小火龙目光迷离，眼前白茫茫一片，它脑海的意识同它四肢的力量一道下沉消失。
隐约间，它听到左侧有风声，有电流声，但它已无瑕再顾，它再也站不住了，身子向后倒下，颓然倒下。
“完了！”
小铠哀嚎出声，双手紧握成拳。
成功跃至小火龙身后的雷丘听到这认输性质的声音，心中大定。它收了几份力度，轻轻出掌，只要将小火龙拍倒即可。
而就在这时，它眼前红影一闪，它轻飘飘的掌击落了个空。
它的腰间突然多了件东西，一条长长的炽热的龙尾。
火焰，忽地燃烧起来。
它回头，看见一双淡蓝色的龙瞳，清亮如水，哪有什么迷离之色？
它又听到小铠因诡计得逞而肆无忌惮的笑声。
之后，它再无别的意识了。
…………
马志士许久说不出话来，他怒顽皮雷弹轻敌，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认定己方胜券在握就放松战局，没留意到小铠向小火龙偷偷比出的手势，更没留意到小火龙一直在有意后倾的动作，或许他看到了，却极自然地认为：小火龙勉力站定，身躯摇晃实属正常。
而小铠那句“完了”也确实给了他安心丸的效果，令他心中生不出任何疑虑。
除开这一切，还有一点他始料未及：他心中的理念是二阶宝可梦比一阶宝可梦强，但他并不知道，这只小火龙停留在一阶太久，又时常与火恐龙切磋，它实际发挥的水平却跟二阶的火恐龙不相上下。
是以小火龙猛火的状态，也是伪装的。
它真正的猛火，是在最后一刻，龙尾卷住雷丘时，才全力燃烧起来。
“戏演得不错，下次不许演了。”
马志士苦笑出声。
小铠也是苦笑：“这战斗如此艰难，还是不要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