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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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舟满脸苦涩,他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痛色,低声道:“你说的不错,是谢家背信弃义,对不起忠勇侯府。可是我对阿晚,无法放手……”
白苏对他福了福到:“姑娘家的闺誉何其重要,想来谢公子也是明白的,如今我们小姐的名声已经遭不得半点损伤,还请谢公子早些回府吧。”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府里,那两扇朱红的大门又紧紧的闭上了。
谢临舟看着那紧闭的府门,神情慢慢变得有些悲凉。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地上前劝道:“公子,您一查完案子,便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回京都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不如咱们先回府去,家主和夫人都等着您呢。”
“回府?”他面色慢慢变得冷凝,眼底一片冰凉:“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府找父亲母亲问个清楚。”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往谢府疾驰而去。
远远看见谢临舟的身影,谢府门前的小厮满脸欣喜道:“公子归家了!快去禀报家主夫人!”
谢临舟在府前下了马,将缰绳扔给小厮,快步往府内走去。
“临舟,你可回来了!瞧瞧,黑了也瘦了,是不是在外面这一段时日没有吃好睡好?”谢夫人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看着一身疲惫的谢临舟,不由得心疼不已:“我儿辛苦,今日母亲为你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饭菜,你今日可要多用些。”
谢家主看着谢临舟,也微笑着颔首道:“回来便好,听说大理寺寺卿体恤你这趟辛苦,许了你几日休沐,这几日你便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谢临舟停下脚步,压抑着满腔怒火,缓缓道:“辛苦?身上的辛苦算什么苦,父亲母亲可知,于我而言,什么才叫苦?”
谢夫人见他神色有异,怔怔地道:“临舟,你……”
谢临舟豁然转身,他的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声音中满是愤懑:“痛失所爱才叫苦,求之不得才叫苦!父亲母亲难道不知我对阿晚的心意,为什么要趁着我不在京都的时候退亲?!为什么!!!”
说到这里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难道就因为南侯爷不在了,谢家和忠勇侯府的婚约就不算数了吗?!
南家满门忠烈,即便南侯爷不在了,也不容任何人践踏羞辱!我谢家枉为百年世家!为了利益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吗?!”
谢家主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便打了过去!
他满脸阴沉道:“世人皆逐利!九州动荡不安,谢家能在乱世存世百年,难道靠的是一身傲骨,靠的是礼义廉耻吗?!”
谢夫人看着谢临舟如玉的脸颊瞬间红肿,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老爷,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谢临舟冷笑着看着父亲:“世人皆逐利,可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谢家欺凌孤女,背信毁诺,难道父亲就不怕世人的指摘谩骂吗?谢家百年的清名,您也不顾了吗?!”
谢家主怒极,他手指颤抖地指着谢临舟:“好,好,你如今有了功名仕途,便可以教训为父了!如今亲事已退,你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我知道你今日一回京便去了忠勇侯府,苦等半日,却被拒之门外。南星晚是个决绝的性子,你和她再无可能了,你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了!”
说完他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谢临舟看着父亲背影,眼中神色悲凉至极。
谢夫人看着谢临舟这副模样,心中十分不忍,她上前安慰道:“临舟,你也知道你父亲的脾气,就不要和他犟了,这件事你父亲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母亲知道,你心悦南星晚。
不过这京都之中容貌姝丽的世家女不知凡几,没了南星晚,你还有许多更好的选择。”
谢临舟失魂落魄的摇摇头,疲惫不堪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阵阵发黑,声音断断续续:“没有……更好的,阿晚……就是最好的……”
说着,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谢夫人大惊失色地上前去扶:“临舟!临舟!!快来人!快请大夫!!”
谢临舟的院子里一片忙乱。
谢夫人守在谢临舟的床前,一脸焦急地问大夫:“怎么样?我儿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大夫号完脉舒了口气道:“并无大碍,不过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身子承受不住。又加上急怒攻心,这才晕倒,夫人放心,我写个药方,煎了药让公子服下便好。”
谢夫人听完大夫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吩咐下人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药煎煮,药煎好后亲自将药喂了下去,然后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谢临舟。
等谢临舟醒来,天色已经黑如墨染。
谢夫人见他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让人端了粥过来:“临舟,听伺候你的人说,这几日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怎么行,快,先喝点粥。”
谢临舟不动,只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上方,像是失了灵魂。
“唉,真是冤孽。那南星晚就这么好?不过是容貌出色了些,哪里还值得你为她如此。”
谢夫人想起退亲当日南星晚给她的难堪,愤愤道:“既不温婉又不贤淑,还体弱多病,怎么能配的上你?就她那副样子,又如何能做咱们谢家的当家主母?!”
见谢临舟恍若未闻,她语重心长道:“临舟,以你的家世才华,这满京都里想嫁你的贵女多了去了。只要你愿意,难道还怕挑不到更好的吗?
你又何必执着一个南星晚?过几日便是曲水流觞宴了,到时京都里有身份地位的贵女们都会去。若是有你喜欢的姑娘,不管是谁,娘都能让你如愿。”
“曲水流觞宴?”谢临舟缓缓转过头看着她,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神采:“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