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头断了,要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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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有些心虚:“我把花嘎婆的魂魄带回来了。”
“好。”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不像是高兴,倒是想骂我。
只不过碍于没有力气。
眼看见他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我急忙上前去扶他。
结果过门槛的时候脚没有抬起来。
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堂屋的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手上的阴鬼牌也被摔飞了出去。
小舅伸手想接住我,奈何自己都虚的坐在地上。
他艰难的挪到我旁边要把我扶起来。
我连忙摇手腕摆手。
别动,让我自己缓一会儿。
刚才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在地上趴了得有两分钟才缓过来。
能正常呼吸后,我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
他忽然震惊的伸手摸向我的脖子:“这是什么?”
我疑惑自己用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惊恐。
“你在阴间都遭遇了什么?”他大声质问我。
我被他一吼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委屈感瞬间涌了上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用手给我抹眼泪一边安慰我道: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大声。
你别哭,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手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
结果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地上。
我能听到小舅焦急地在喊我的名字,也能感受到他手摇晃我的动作。
但我就是睁不开眼。
慢慢的,小舅的喊声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我能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脸上。
再睁开眼,我竟然又回到了阴间。
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我跪坐在彼岸花丛中,她哭的很伤心。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我慢慢向她走去,近了些我才看到她前面还躺着一个人。
那应该就是她哭的孩子吧。
但从我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她孩子的身体。
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的儿啊…我的儿…”
她一边哭喊,手还轻轻晃动,应该是在不舍的抚摸她孩子的脸。
我听着心痛,走过去想安慰她一下。
“阿姨…”
我伸手触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缓缓扭头看向我。
看到她的脸时,惊的我后退了两步。
“妈…”
眼前这个哭的满脸是泪的女人竟然是我妈。
我不敢置信,僵硬的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竟然是我自己。
她的上下晃动的手也不是在摸我的脸,而是在用针线缝我断掉的脖子。
我的脖子真的被那个大将用刀砍断了。
我一时接受不了,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发现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二舅和小舅满脸愁容的围在我床边。
“醒了醒了。”小舅激动的冲旁边的二舅喊。
二舅冷哼一声,随即我感觉手指传来一阵剧痛。
“痛…痛…”
眼看我又要哭,二舅才把银针从我的中指里抽出来。
原来早上我晕倒后,小舅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同时还给吴观荣舅舅打去电话,让他去花嘎婆家里帮忙照顾一下花嘎婆。
等救护车到的时候,天已亮了。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只是我一直不醒,从转到病房就开始梦魇。
小舅说:“你吓死人了,翻白眼,全身痉挛,还一直喊妈。”
他后怕道:“我都怀疑三姐是不是真的上来找你了。”
我想到梦里妈妈帮我缝脖子的画面,又开始掉眼泪。
二舅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梦到你妈了?”
“嗯。”
我点头,把梦里看到的和他们说了。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小舅突然从旁边桌上拿了一面镜子,他举着镜子照着我的脖子让我自己看。
我看到镜子里的我,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圈长长的红痕。
红痕上下两边还连着半指高竖痕。
看着倒真像脖子断了被人重新封起来的疤痕。
我身体一软,脑袋栽回到枕头上。
二舅斥责我道:“别动不动就去阴间,那种地方的凶险程度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得。
不要以为有点本事就可以肆意妄为,要时刻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记住了。”
我乖巧答道,下次不会了。
我担忧的问小舅:“花嘎婆怎么样了?”
“她没事,已经醒过来了。”
他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让我好好休息。
我让他也赶紧躺回去休息,他现在的气色虽然看着比之前多了点血色。
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虚弱。
他手扶着腹部起身,拖着身体挪到了我左边的病床上。
右边是安钰桥,他现在还下不了床。
现在我们四个住进了同一个病房。
二舅没有回自己病床上躺着,而是坐在我床边继续教我道理。
他说,这次小舅和花嘎婆的魂能回来,是因为他们阳寿未尽,不是阴差勾魂。
所以他们才能回到阳间。
如果是阴差勾魂…
他教我,若提前知道那人有劫数,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本事帮他趋吉避凶。
可若是失败了,阴差已经来勾魂,即使能斗过鬼差,也万万不能强行把魂抢回来。
人生老病死,这是阴阳运转的自然法则。
万万不可以强行扭转,不然一切因果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阳间有阳间律法,阴间有阴司的法则。
他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这些话你嘎公应该也给你讲过,我今天再和你说一遍。
生人不要入阴间,有阴鬼牌也不行,也不可以强行给人逆天改命。
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我弱弱答道。
“不光要记住,要严格遵守。”他呵了我一声,“知道没?”
我躺在床上疯狂点头。
严肃过后,他又满脸心疼的伸手来摸我的头:“如果这次不是你妈,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说着,眼睛也红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关心我。
我也深刻意思到自己的错误。
如果我这次真的回不来了,即使不是他的责任,他恐怕也不会内疚一辈子。
我起身抱住二舅的脖子,带着哭腔和他保证:“二舅,以后我一定乖乖听你话,不会再胡来了。”
“好,乖乖的就好。”他轻轻拍着我的背。
舅甥俩温馨画面维持不到一刻。
他嫌弃的把我从他身上拉开:“好了好了,差不多了,热死老子了。”
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