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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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阿Q正传钟写阿Q摸了小尼姑的脸之后，有一段经典描写：谁知道这一晚，他很不容易合眼，他觉得自己的大拇指和第二指有点古怪：仿佛比平常滑腻些。不知道是小尼姑的脸上有一点滑腻的东西粘在他指上，还是他的指头在小尼姑脸上磨得滑腻了?

谢如玉中文系毕业，当然对这段经典非常熟悉。

她笑着骂道：“你要死啊，占我的便宜，刚才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我可不饶你。”

钟成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纯属意外。不过，感觉真不错！”

谢如玉突然伤感起来，说：“你觉得不错，有人还嫌弃呢，我只不过怀了个孩子，他爸爸就耐不住寂寞出轨了。出轨不说，还是和我的闺蜜出轨。我不能容忍，就离婚了。男人啊，都经不住诱惑。朋友呢，也是用来背叛的。”

钟成说“你前老公也真是瞎了眼了。你也别难过了，好男人多的是，上帝为你关闭一扇窗，是为了为你打开一扇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不经历记过贱人怎么能碰到贵人？”

谢如玉说：“你的词真多。不过也蛮有道理的。算了，不说这些了。把孩子给我，刚才还没有吃饱。到一边去，孩子要进餐了。”

钟成就到一边看电视去了。一会儿之后，他看见谢如玉拿了一个小碗，往碗里挤奶。谢如玉奶水太多，孩子吃不完。

挤完之后，谢如玉打算扔掉，钟成见了，过去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谢如玉哭笑不得，说：“你干什么呀？你又不是我儿子。”

钟成笑道：“反对浪费，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多可惜。很好喝的，营养丰富，以后有，再留给我。”

谢如玉嗔道：“越说越离谱。让人知道会笑话死。”

钟成继续说：“你看我都喝过你的奶水了，那我们今后就是亲人了。”

谢如玉赏给了他一粉拳，说：“这是哪门子亲人？吃了就吃了，别那么多废话。千万不要和外人说。”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钟成问谢如玉知不知道盛全的事。

谢如玉露出遗憾的神色说：“挺好的一位领导，有才干，又清正廉洁，但莫名其妙地却成了强奸杀人犯。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这件事却的确生了。”

钟成问：“我相信这是一个冤案。”

谢如玉说：“我也相信啊！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

钟成说：“中华民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民族，但是很多人却把智慧用到了歪处。一部资治通鉴，一部三国，一部孙子兵法，就足以告诉我们，我们的国人对使用权谋到了痴迷的地步。我听说，盛全出事的时候，正是干部调整的时候。鲁迅不是说过吗，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摩中国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肯定有阴谋。当时的情况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谢如玉回忆道，当时，正是江北县升格为江北市的时候，盛全作为常务副县长，和分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王道远竞争升格为市之后的江北市第一任市长。盛全在德能勤绩等方面的口碑明显胜过了王道远，故而当选的呼声很高。

可是谁也没料到，最后王道远不战而胜。盛全锒铛入狱。

当时也有人说是王道远的阴谋，可是细细一想，又不大可能。毕竟，王道远不可能导演出一起杀人案。在向青的死亡现场，只有盛全的指纹。最致命的是，盛全的某种液体还留存在向青的体内。搏斗挣扎的痕迹也很明显。向青的母亲又证明当天盛全的确到她家里去过，她当时为了给一对恋人留空间才出去了几个小时，但等她回来时女儿已经喋血在家里。尽管盛全从来就没有承认过犯罪事实，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法律是讲证据的。盛全提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谢如玉说：“我有点想不通的是，盛全和向青在交往，你情我愿的，何必强行生关系？更没有必要杀人啊！”

钟成说：“可是如果说还有另外的人实施强暴，为什么就没有留下另外人的那种液体呢？”

谢如玉觉得在吃饭的时候，提到那种液体很倒胃口，同时当着母亲的面和一个男人谈这些也很不好，就说：“吃饭不谈工作，我们改天再谈这些吧！”

在他们在谈论盛全案子的时候，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两个人也在密室里讨论盛全的案子。

这是一处休闲农庄，屏退众人之后，江北市市长王道远和江北市检察院检察长左问道开始了密谈。

王道远问：“盛全的案子已经上诉到省中院了。盛全的父亲和兄弟长期在那里上访，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呀！要是案子被回重审，案子出现了新的结果，上面是要追责的，你当其冲。所以这件事你要慎重处理。”

左问道：“能怎么处理呢？案子到了省里，我们就鞭长莫及了。这件事出问题的概率很小，虽然在证据上我们还差那么一点点，从理论上讲，盛全并不百分百是犯罪分子，不能完全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的意外呢？放心吧，王市长，不会有问题的。”

王道远说：“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说老实话，我其实并不相信盛全是那样的人。强奸杀人，那是多么低级的错误。我们的干部，倒在贪污受贿作风问题上的不少，但是真正暴力犯罪的人是少之又少。你说，盛全那样的人，会是个强奸杀人犯吗？可是，这件事却真的生了。正好我是这件事的受益人。当初我和他竞争市长的时候，我就愁，找不到突破口。盛全这个人，近乎完美。经济问题，没有。作风问题，也没有。他一个单身丧偶男，交个单身的女朋友很正常啊！他上上下下的评价也好，我是在哪方面都比不过他。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这件事。这是天赐良机，所以我们就急于求成地把他办成了铁案。现在想想，这个案子并不是那么铁。我们其实当时也并不一定要这么做，只需要利用这件事对他羁押调查，让他失去竞争力，就行了。等他出来，我已经上位了。还是考虑不周啊！过了一点。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忐忑不安和被动。过犹不及，圣人的话都是真理啊！”

左问道：“不会有那么巧的。我觉得不会有问题。不要杞人忧天吧！”

王道远沉思了一会，说：“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这是一件大事，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你知道翻案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大批人要掉乌纱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要做好准备。我打听过了，这个案子存在着回重审，重新调查的可能性。省中院省检察院省公安局的那一批人，技术都是一流的，你们之前没有现的东西，也许他们一来就现了。”

左问道说：“你的意思是？”

王道远反问：“你还没有明白吗？”

左问道说：“这件事我来安排人去办。犯罪现场已经遭受过破坏了，我们再破坏一道，上面的人也无从查起了。这个案子就翻不了了。”

王道远安慰左问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我们要冤枉盛全，当初我们的出点就不是想冤枉他。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搞一些自保措施了。问道，你一定要安排好。要不然，你就倒霉了。”

左问道说：“领导放心，我会做好的。就算出问题，也由我一个人承担。”

左问道心里暗骂王道远是个老狐狸，现在出现了一点危机，你就要我一个承担责任了。当初，你可是非常热心于让盛全铛铛入狱的。

当年，左问道在当公安局长的时候，本来不想仓促定案，是王道远暗示他，顺势而为，把这件事办成铁案，彻底击垮盛全。

后来，市检察院的检察长白思明多次要公安局重新取证调查，正当左问道没有办法推诿的时候，白思明被调走了，而他，调到检察院当了检察长。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没有料到的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盛全的家人居然还不死心，还要去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