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扫墓,想去见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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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会举办到很晚，直至江织暖面露倦色，大家这才纷纷提出已经很晚了，大家需要休息的这种话。
江织暖跟着江玉淮去了卫生间，由江玉淮给她洗脸，小家伙的脸上被抹上了几道奶油，鼓着脸颊方便江玉淮帮她洗干净的样子像极了娇蛮的猫儿。
至于为什么是江玉淮来。
因为抹她奶油的江九桉被江羡然带走，“好生教育”了。
江织暖洗完脸后，自己去泡了澡，她虽然年纪小，但很多方面已经很独立了。
洗完澡后的江织暖裹上了浴袍，擦干身体后换上了睡衣。
江九桉接受了一系列“心灵辅导”，随后又被禁止出现在江织暖身边，禁止他哄江织暖睡觉，说那猎奇的童话故事。
今天是江织暖的“生日”，要从早到晚顺风顺水。
单手叉腰的江九桉看了眼脚边趴着的柴米油盐，这四只被绵绵赶了出来，只因它们会影响到江织暖休息。
江九桉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
“江九桉和狗不得入内。”
不对？
他怎么和狗一个桌了？
江九桉试图反抗。
江九桉反抗失败。
“笨蛋。”
“无能狂怒”的江九桉对着正啃着大棒骨的小盐说了句这个。
小盐：骂谁笨蛋呢？
小盐：什么笨蛋？
小盐：笨鸭蛋？哪里有笨鸭蛋？
小盐：又咋了？算了，嚼嚼嚼，这大棒骨真脆啊。
柴米油：.......
***
江玉淮为江织暖讲着童话故事，平日里的江织暖在故事结束后会抬起手，抱一抱江玉淮，同他表达完晚安。
但今晚的江织暖，明显有心事。
她侧躺着，绵绵和巧巧一个趴在她怀中，一个躺在她的枕头上，察觉到江织暖的心情不太对劲，两只猫猫都用脑袋蹭着江织暖的脸颊。
江玉淮放下故事书，大手轻柔地摸着江织暖的脸颊，温暖的指尖帮她撩起了江织暖的发丝，露出那娇小的脸庞。
“小暖在想什么，可以和哥哥说吗。”
听到江玉淮的声音，江织暖在心底纠结了一会儿，随后坐起身，用手语问道。
【哥哥，妈妈今晚会来小暖梦中吗。】
【妈妈已经好久没来了。】
【妈妈是不是忘记小暖了。】
【小暖好想她。】
【妈妈是生小暖的气了吗，怪小暖这么久没去看她。】
江织暖好看的小手翻动着，表达着她心中的疑惑和难过。
江玉淮触碰着江织暖的脸颊的手一顿。
是啊，他们已经很久没去看妈妈了。
墓地孤寂清冷，妈妈一向喜欢热闹，他们却没能时刻去和她聊天，她肯定很难过吧。
“小暖，明天哥哥们带你去见妈妈，好吗。”
【真的吗，哥哥！】
【好！！】
江织暖明显打起了精神，她忙点点头，对江玉淮表达着感激。
而在江织暖要躺下睡觉前，她又用手语问着江玉淮。
【哥哥，明天可以给妈妈烧一个手机吗。】
【妈妈不知道小暖的联系方式。】
“好。”
江织暖在表达这些时，一直仰着头，时不时露出笑容，但江玉淮能知晓，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
即便江织暖相较于同龄人再成熟，可她归根结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好耶，哥哥，小暖要睡觉了。】
【晚安哥哥，我们明天见，祝你好梦！】
江织暖对江玉淮表达完后，便抱着绵绵和巧巧一起躺下，乖巧地合上了双眼。
江玉淮帮她关上了屋内的灯，自打江织暖来到这里后，她已经渐渐不害怕黑暗，可以关灯休息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江织暖今晚也没有梦到妈妈。
在醒来后，江织暖猛地起身，拿起了床头柜的照片看了好久。
逝去的人最痛苦的不在于逝去，而是被尚在的人一点点遗忘。
江织暖差点要忘记妈妈的长相了。
【还好，还好小暖还记得。】
【小暖才不要忘记妈妈。】
江织暖拿着照片自己看了好久，直至江羡然敲了敲她的房门，江织暖的思绪才得以回笼。
江玉淮同江羡然他们讲述了要去看妈妈这件事，江羡然推掉了所有的会议，江九桉也推掉了行程，他们正在准备去看妈妈。
“小暖，吃完早餐，我们就要出发了。”
【好！哥哥，小暖这就来。】
江织暖应下后，把妈妈的照片小心翼翼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快速动手，洗漱吃饭，换上了衣服。
而江织暖穿的衣服让很多网友很是震惊。
[江织暖不是要扫墓吗，怎么穿的衣服这么花里胡哨的？]
[她平时也不怎么穿这么精致的裙子，怎么今天换上了？这未免有些太对不住死者了。]
[真奇怪，江织暖之前是不是没去扫过墓，她未免太不孝顺了。]
这些网友因江织暖穿着的粉色纱裙而疯狂吐槽，一群人抨击江织暖，因她穿着不正规的扫墓衣服。
但没想到，随后出来的江九桉穿的衣服上也多了一众刺绣蔷薇。
按照江九桉的性子，以及对他的了解，他的穿衣风格从未有这般花哨，黑白灰三色是常态。
更何况是扫墓的日子。
网友们的震惊还没结束，待他们看到先后出来的江羡然和江玉淮时，这两人穿的衣服同样有除黑白灰三色之外的色彩，衣襟上同样绣着蔷薇。
像是看到了网友们的疑惑，江羡然边对着江织暖伸出手，拉着她来到自己身边，边对着镜头解释，他们为什么没穿着严肃颜色的衣服为妈妈扫墓。
“我的妈妈生前告诉我们，她不喜欢单调的颜色，在旁人眼中庄严的黑白两色对她来说死气沉沉。”
“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去，希望我们之后再去见她时，能穿着艳丽活泼的颜色。”
“独自一人生活在小小空间中的她觉得寂寞，我们当然要穿着她喜欢的颜色，带着她喜欢的花朵和甜点，去见她。”
沈小姐不喜欢酒，她厌倦举杯面对一众圈内大佬，厌倦扬起笑脸装出开心的样子，连带着也讨厌各种红酒白酒。
相反的，她喜欢入不了圈内一众人眼的气泡水。
江城总觉得，沈小姐不像是被好生培养的千金大小姐，她的喜好倒像是被江城看不起的普通人一样。
喜欢吃各种膨化食品和油炸食品，喜欢在半夜偷点外卖，吃各种味道很大的食物，喜欢在夏天时喝一大杯加了冰块的可乐，喜欢一切在江城看来不健康的食品。
可这样有自己的小性子，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沈小姐，对于江织暖他们来说，她是这样宝贵。
今天，江羡然他们带的东西都是沈小姐喜欢的。
正在冒泡的冰可乐，热腾腾的炸鸡汉堡，有些味道但吃起来很香的螺蛳粉，被江城嫌弃的要死的小龙虾......
在旁人看来，他们不像是去扫墓，倒像是去野炊。
“我们走吧。”
“好嘞。”
【小暖帮哥哥拎着。】
江织暖接过哥哥手中的几个餐盒，小心翼翼抱在手中。
她真的好高兴。
自妈妈去世后，江城禁止任何人去看沈小姐，像是要单方面把沈小姐从这个世界抹杀。
甚至不准江织暖表达想念妈妈，不准江织暖在写作文时提到沈小姐，不准她在纸张上写下妈妈二字并拿给江城看。
现在，江织暖要去见她的妈妈了。
大家上了车后，司机带着他们去了沈小姐埋葬的地方。
死后的沈小姐没有居住在拥挤的公墓中，她生前就不太喜欢和外人打交道，总会调侃说自己碰到陌生人会浑身不舒服。
所以，江羡然他们买下了一块山头，把她葬在了山头之上，让她能理所应当地当自己的山大王。
车开了一段旅程后，大家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有人看管，所以即便蔷薇花盛放，沈小姐也不会被人打搅。
听得虫鸣鸟叫声，闻得花香，大家走在石头小路上，来到了被保护得很好的墓碑前。
“妈妈，今天天气真好，我们来野餐吧。”
这并不是一场严肃的，旁人觉得伤感的扫墓，而是一场多日未见的好友重逢。
大家把吃的喝的都摆在墓碑前，为沈小姐介绍着面前的一切。
江织暖坐在中间，她很高兴地用手语表达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妈妈，她现在有和外界交流沟通的能力了。
【妈妈，哥哥们昨天给小暖过生日啦。】
【等妈妈生日到了后，小暖和哥哥们也会给妈妈过生日。】
【妈妈，你知道吗，大家都知道了，小暖并不是讨人厌的小坏蛋，小暖是大家的好朋友。】
【哥哥们对小暖特别好，他们是小暖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亲人，和妈妈一样。】
【妈妈，小暖之后会经常来看你的，给你带特别多特别多的好吃的。】
【妈妈，小暖不再难为自己，不再逼迫自己成为江城喜欢的样子，小暖要和妈妈一样，随时随刻都做自己。】
【妈妈，小暖也见到了筱哥哥，他对小暖特别好，小暖也特别喜欢他，小暖和筱哥哥要当一辈子的兄妹。】
【妈妈，我们来野餐吧！】
江织暖对沈小姐说了好多好多，其余人都没有打搅江织暖，而是静静地坐在江织暖身后，听着她的心声。
待江织暖说完，大家这才行动起来。
江玉淮铺上了好看的花垫子，上面摆上了所有好吃的。
为了保护牙齿，江织暖以奶代可乐，双手举着杯子，和大家一起，隔空与沈小姐碰杯。
江羡然同沈小姐说着他最近的工作进展，江九桉告诉沈小姐他的电影名称，若是沈小姐感兴趣，可以去看看，江玉淮则给沈小姐讲述着他国内外遇到的趣事。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美好的重逢，所有人并不觉得画面怪异。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一直到太阳高高挂起，温度升高后才不舍得离开。
江织暖走在最后面，她深深地看着那墓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顿住了脚步。
就见江织暖转过身，看着那墓碑，尝试着张开嘴，按照她印象中说话时的口型，努力发出声音。
虽然没成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她的心声却让江羡然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妈妈，小暖好想你！小暖想要再见到你！】
【妈妈，可以来小暖的梦中吗，小暖在梦里能讲话，能大声喊妈妈，小暖在梦中是健康的孩子。】
【妈妈，小暖想你了，好想好想。】
她没有用手语表达，是不想让哥哥们知道而感到难过，她努力张开嘴，是想要再叫一声妈妈，她停住脚步做这一系列事，是因为思念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再乖巧，再听话，她只是个失去妈妈的五岁小孩。
刹那间，江羡然他们红了眼眶，泪水顺着眼尾滚落。
江织暖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双手捏起拳擦拭着双眼。
她想要哭一会儿，就哭一会儿，哭完就不哭了。
泪水却像流不干一般，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
直至温柔的清风袭来，轻柔地拂去江织暖的眼泪，吹动着她的发丝，助她把碎发拢到耳后，接着在她脸颊上印下一记带着温度的吻痕。
江织暖猛地抬起头，氤氲着泪的双眸望着身旁，又看向前方。
最后嫣然一笑，放下了双手，连带着眼尾的泪渐渐干掉。
【小暖感受到妈妈的气息了。】
【谢谢妈妈，小暖爱你。】
【永远爱你。】
这股风来得突然，来得凑巧，又来得合情合理。
哪有妈妈会舍得看到自己的孩子落泪呢而不安慰呢。
【我们走啦，下次见，妈妈！】
那清风又吹拂着他们的衣角，自他们指缝中穿过，和他们道着别。
再见～
***
温馨的，种满了蔷薇的宅院中，突然爆发出一阵臭骂。
“天杀的**系统，你***说过能让我时不时回去看看我的孩子们，现在怎么反悔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发火你把我当傻子了！今个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个很年轻的女生，穿着精致的小碎花衣裙，系着手织围裙，手中拿着花铲，绝佳的面容上充斥着愠色，正在对着“空气”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