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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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谙自己对于突然间在网络上小火起来一事，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然而，她周围的人们却对此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不论她身在何处，只要在单位里走动，总会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她不放，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诱导剂。
甚至那些之前曾与她打过交道的人，会直接当面询问，身为事件主角的洛谙此刻到底作何感想。
一天中午，洛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吃饭，希望没人注意到她。
就在洛谙贼眉鼠眼地坐下，刚松一口气开始吃饭时，身边几个座位就被占满了。洛谙抬头，几位同事朝她笑笑，一脸核善。
洛谙：“……”无奈也回几位同事一笑，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洛工，你真的没想过当网红吗？那一行比咱这行可挣钱多了啊。”一位秃头老哥边吃肉，边直入主题问洛谙。
洛谙没有回答，她知道，他们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她的回答，他们只是热衷于讨论新鲜的事情。
果然，秃头老哥话音刚落，一旁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接着开口分析：“网红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背后肯定得有专业的团队运作，还得有资金支持才行。”
坐在洛谙旁边的短发干练女听完，抬了抬下巴，一脸不屑地反驳道：“那是针对一般人而言好吧，你要知道，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秃头老哥见有人替他找补，立马接过话茬：“对啊，咱洛工这条件，简直不要太优秀好吧，就是进娱乐圈都很难不火吧，现在只是当一个网红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短发干练女点点头，很认同秃头男的话，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正在专心干饭的洛谙，问道：“我之前就有一个疑问，洛工，你为什么没进娱乐圈啊，怎么来干工程了。”
洛谙没有马上回答，她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吃完将筷子放在餐盘上，抬头看了看周围三张好奇的脸。
停顿了几秒，她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梦想，我想为祖国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说完，洛谙拿起自己的餐盘，和三人道了声：“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再见。”就施施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人一时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桌上气氛开始奇怪了起来。
他们三人其实都互相不认识，但都是各个工作室的绝对E人，永远掌握着第一手情报，中午吃饭时看见洛谙在那里坐着，忙不迭就过来抢占位置。
等洛谙走后，三个互不认识的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好在，几人都是社牛，他们只允许气氛冷了几秒，短发干练女就出声打破宁静：“我如果有洛工那长相，我肯定就什么都不努力了，进军娱乐圈，演个花瓶。”
眼镜斯文男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演花瓶，对自己的演技这么没信心？现在娱乐圈感觉对演技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啊。”
短发干练女挺了挺胸，一脸骄傲道：“只有演花瓶，才能最大发挥我脸的优势啊，我如果长那样，我努力一点，都是对那张脸的不尊重！”
眼镜斯文男：“……”
秃头老哥却很赞成短发女的观点：“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哲理的人啊。”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短发女见有人这么夸自己，连忙抬头满眼亮晶晶地看向秃头男：“哦？有何见教？”
秃头男做出一副思想家的动作，一只手微撑着自己的头道：“任何一行做到顶尖，都需要无尽的天赋与努力，而性价比最高的收获，莫过于唾手可得。”
“好！”短发女一脸找到知己的表情，听完秃头男这番颇有哲理的话，将手掌拍的啪啪作响。
眼镜斯文男：“……”
他其实很不喜欢网络上的那些遣词用句，但这个时候他脑子里疯狂涌现的，都是网络上的“精辟总结”。
我的母语是无语。
我总是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格格不入。
我不应该在桌上，我应该在桌底。
……
洛谙以为，被同事们调侃几句，这件事发展到这里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的是，那个视频传播范围之广，让她的各路同学，都看到了。
那些早已失去联络的人们突然间纷纷出现，给她转发这个视频，并顺便关心起她的现状来。
洛谙看着不停出现的消息，有点烦不胜烦。
尽管她心里明白，大多数人在网络上刷到一个昔日同窗时，都会趁着对方尚未走红之际赶紧套近乎，试图维系一下旧日情谊，权当一种“情感投资”。
然而，这样接二连三的打扰还是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心生厌烦。
这么想或许有些阴暗。有人会辩驳说，大家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或者功利心，何必将其拔高到所谓的“投资”和“人脉”层面呢？
但无论是觉得好玩，还是其他的原因，在他们刷到那个视频，在与洛谙并不熟悉且很久没联系的情况下，这时候再联系，本身就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
或许是为了跟自己现在的朋友吹嘘，说这个美女是我同学，你看我们现在还有联系，我们以前可熟悉了……
或许就考虑的阴暗一点，认为其确实就如刚才所说，是为了“投资”。
倒也不是觉得真能从以后的洛谙这里得到些什么，但是发个消息联络联络感情，需要什么成本吗？
而如果某一天，洛谙真的在娱乐圈火的如日中天，联系她的人反而会少很多。
这时候再联系，大部分人会觉得，我又不图她什么，联系的话好像还显得我上杆子巴着她……
想到这里，洛谙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人性本就是复杂多变的，人们做事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考量；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浪潮，她实在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更何况，最近的工作，简直太多了！洛谙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有掉的趋势。
工作室他们这一块，连整日里嬉皮笑脸的陈寻，都严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更别提其他几人，一天除了工作交接，不多说一句话。
就在这么忙碌的工作中，偏偏还有人给洛谙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