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病和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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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日激情似火热情洋溢的地方如今更加激情热闹。场中铺开上百席子，看不到地面。全寨千余男子全部到场，东一堆，西一撮，鳞次栉比占满每一个角落，他们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将俘虏来的300东虏女人扒得一干二净团团围住，压在地上大肆渲淫。女人的呻吟惨叫，男人的怒吼狂笑此起彼伏。

光屁股的男人孔有德天天在浴场见到，可是光天化日成片的男人脱得精光，黑乎乎的脑袋聚餐般围着一个个白花花的肉体忙活，时不时有男人串桌品食，时不时有女人裸奔狂跑又被扑倒，这种场景从来没有见过，想都不曾想过。这场景实在太震撼太有视觉冲击力，完全超出他的道德底线，思想的规范，容忍的极限。作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的居然是自己最熟悉、最亲切、最热血、最正直、最爱家、最爱国的生死战友、民族武士。饱受磨难、正直善良、豪迈洒脱、重义爱家、勇敢无畏、为国尽忠种种影像与欺凌弱小、荒淫无度、恬不知耻反复重叠。悲愤之情像大海巨涛般遮天蔽日迎面扑来，孔有德血往上涌，一股狂暴的真气自丹田升起，在筋脉之中横冲直撞，孔有德心绪大乱压制不住，全身青筋暴起，一口血喷出来。“人间地狱，禽兽不如，我的兄弟是人还是牲畜？”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缓缓倒下。

曹绍中慌忙上前将他接住，发现他面赤如血周身火烫，此乃走火之兆，不由大惊。他修行的是外家功，对内家真气知之甚少，完全束手无策，赶紧抱回房中。懊悔欲死：“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同意他们搞这个以牙还牙的无遮同乐大会。现在大哥气得吐血走火，这可如何是好？”

耿仲明，尚可喜吓得目瞪口呆，在曹绍中的喝骂之下一个跑去找大夫，一个去演武场宣布休会。

山东各地的名医比之孔有德尚有不及，对于走火之症个个束手无策。气得耿仲明，尚可喜下令将这些有名无实坑蒙百姓的废物庸医统统宰掉。

曹绍中慌忙阻止：孔家军是朝廷的武装，白道中人，不是啸聚山林的土匪强盗，必须遵纪守法依法办事。依照大明律法，杀人者偿命。咱们杀掉这些个大夫，捕快铁定上门要人。到时候怎么办？是把你们交出去，还是杀掉那几个捕快起兵造反？

耿尚二人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孔家军人心惶惶，孔有德是他们的主心骨，衣食父母，是带领他们纵横沙场、报仇雪恨、分疆裂土、富贵无限的领路人。大哥若是废了，只怕自己就要回到饥肠辘辘朝夕不保的日子。是以人人吃斋念佛祈祷大哥早日恢复健康。

曹绍中将几千人头送于登州总兵，大捷消息立即传开，各地难民纷纷前来入伙报仇，不消一月队伍扩大两倍，训练营人满为患。幸好孔有德早已将各个岛屿基地扩大。曹绍中将大半新人移至岛上由老兄弟管理训练。

孔有德走火入魔变成植物人，需要别人给他擦洗身体，喂饭喂水换尿布。原本照顾孔有德生活的姐妹纷纷表示不干，声称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帮男人做那种事。

曹绍忠、耿仲明、尚可喜劝说她们道：“你们不是一直想嫁给大哥吗？这就是机会。大哥不是负心寡意之人，你们用心照料过他，他醒来一定会娶你们。”

女人们纷纷道：“他得了尸厥症，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要一辈子醒不过来难道要我照料他一辈子，我岂不是吃了大亏。不干，不干，说什么都不干。”

那些女人并不知道孔有德心神激荡真气乱窜，全身筋脉尽数封闭截断意识外传的通道，导致思想被禁锢在灵台中无法掌控身体，无法指挥身体作任何动作，哪怕是一根手指一个眼皮，好似一具活尸。但是他五感不失意识依旧清醒，能清楚的听到外界的声音，感受到环境的冷暖。好在孔有德对寨子里的女人既没动过心也没动过手，既然不存在希望自然不存在失望，只是对寨中的女人更加瞧不起，心道：“等我重新打通筋脉你们就后悔去吧。”

耿仲明、尚可喜心道：“没有想到女人比男人还要唯利是图，还要寡廉少耻。既然你们的规则是拿身子换钱财，那就别怪我们不把女人当人看。”

二人后来被狗官逼迫背华走胡投靠满清，清朝建立后拥兵数万分疆裂土雄据一省，二人纳妾过百全部当作玩物看待，玩腻就扔毫不在意。那些女人暗自怨恨他们负心薄性好色成性不讲情义，却不曾考虑自己有没有资格受到尊重。

曹绍忠无奈，看向自己妹妹。曹小妹转过头去不看他。曹绍忠心道：“难怪大哥不娶亲，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些妇人见利忘义无情无义根本不配作他的妻子。只怕我的妻妾也强不到哪里！只是我还没有走到大哥这一步她们还在我面前演戏装温柔。”

曹绍忠不知道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孔有德好武成痴，每日打熬力气练习拳脚，根本没有心思想女人。再者，孔有德幼稚天真又自傲，目光极高，寻常妇人岂能入他法眼。他认为自己未来的妻子一定要美丽大方文武双全，慧外秀中温柔体贴，善于持家，与自己情投意合，愿意共同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

世界上符合那些条件的女人除了传说中的白娘子应该没有第二个，估计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

孔家寨的女人大都是寨中兄弟的姐妹，她们不愿意为民族英雄奉献曹绍中也无可奈何，只能到大户人家采买一丫环照顾孔有德。

这个丫环叫王玉梅，年方二八五官精致身子娇小，肤色雪白，举手投足间带着小家碧玉的清新和女性的温柔。但是她对孔有德这个活死人绝不温柔，在没人的时候一天只喂一次饭几次水，保证死不了。孔有德肌肉僵麻吞咽不便，那丫头喂食不便就是耳光抽打发泄不满，口中骂骂咧咧，表示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给八十岁的老头子当侍妾也不给孔有德当侍女。

孔有德意识清醒的很，自高自傲的他受到女人羞辱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掌把她打死，奈何心慌神乱无法凝聚精神，几次运气调息终究无果，只得放弃。

这一日王玉梅读在房里读《西厢记》，向天抱怨自己没有如意郎君的苦处。忽听门外一人喝道：“死懒虫，给我出来。”孔有德对这个声音熟悉无比，想都没想蹦起来就向外走，几步出的房门跪倒在地，道：“弟子拜见恩师。不知恩师远道而来未曾远迎，还请恩师恕罪。”

王玉梅惊得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活死人为何一下子行走如常。

老僧道：“我听说你练功走火变成活死人，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孔有德一怔，顿觉全身酸软萎顿在地，好在五官已经恢复。

慧目呵呵大笑，一只手将他提起来，道：“看来还有的救。”放回床上道：“你无法行动是因为你看到一些事情，它彻底摧垮了你的道德良知，使你的精神受到重创，那伤口看不摸不着，却是实实在在存在。它就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你的灵魂深处，令你心态失衡。

习武之人的真气存在于四肢百骸，受意识控制。一个人精神崩溃，他对真气的节制也会丧失，充沛的真气就像乱兵一样胡作非为，功力越深受到的伤害越大，这就是走火。当你平静下来的时候已是元气大伤，真气脱离原本的位置滞留各处阻塞筋脉，身体就此瘫痪。理顺真气固然不易却也不难。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是摆正心态解开心结，心情恢复平静即可初步拿回对真气，对身体的主导权，你越是焦急心结越难以消解。你刚才听到我的声音，多年的习惯使你下意识的走出来拜见，在这一刻你忽略一切进入无我之境，心结的威力随之消失，现在你再次想起它，它的威力再次显现。”

孔有德连声称是。

慧目道：“满洲狗自起兵以来屠我汉人数百万，奸杀我族妇女上百万，劫掠财物上百城，完全是踏着我千万同胞的尸骨壮大起来。所有的满洲人，不论男女老幼都以杀戮抢劫我汉人为荣，都在以汉人的血肉为食。站在我们汉人的角度看他们都不是人，是魔鬼。对待魔鬼没有三纲五常，没有人伦道德，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满人杀我同胞一人，我就杀他十人，奸我同胞一个，我就奸他百个，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冷血报复。你应该亲眼去看一看满洲人破城后是如何屠杀的，相信你就不会再对这些事情报有抵触情绪。”

同样的话语乞丐说出口人们会当作放屁进行嘲讽，皇帝说出口人们会当作金科玉律极尽赞美。在孔有德心中师父就是智慧的化身，显圣的神灵，他的话就是真理。这些无情的民族主义言论像温暖的阳光消融掉孔有德对满洲女人的愧疚与自责，全身一阵轻松，筋脉隐隐出现活动迹象。

慧目道：“想开就好，顶多三个月你就能全部恢复。现在军情如火，岂能容你缓慢筛理。第二个方法，由内功深厚之人助你引导体内真气一一送回原位，这个人就是我。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开始吧。丫头，出去。”

王玉梅走出门去暗自胆寒：老和尚一句话就将活死人唤出门去。可见他听得见声音，往日我没少打骂他，他伤愈之后绝对饶不了我。我应该怎么办呀？打死他？不行，不行，他师父也在场，我得将他师父一并杀死，可是我怎么打的过？

慧目来到孔家寨先找曹绍忠问询过孔有德状况。耿仲明、尚可喜他们接到消息纷纷赶来候在门外，想见一见这位神仙似的人物。

两个时辰后，孔有德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慧目叩拜，道：“弟子多谢师父鸿恩。”

慧目疲惫不堪满头大汗，无力的挥手道：“你先下去，我要休养一段时间。”

孔有德不敢大意，走到门外为恩师护法。慧目倾尽全力为他打通筋脉，功力几乎耗尽，孔有德命人取出自东虏抢来的百年老参给师父熬汤滋补。顺便交待手下将王玉梅立即卖到最下等的妓院给男人糟蹋。一来报报复，二来封口。不让人知道自己听到过那些女人说话，免得兄弟们尴尬。

过得几日慧目缓过气来，将孔有德叫到身旁，道：“你功力大进，已经同高老二不相上下，只是经验上差一些，当今江湖上胜过你的不会超过30位。你这么年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再过三两年必定超过我这个老朽。更难得的是你继承了我的师父、师叔，你的太师父、太师叔，普从禅师、擎宗禅师遗志，将自己的生命、力量、智慧用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很好，所以今天我替代他们二位赏赐两件兵器与你——汪直宝刀、黑龙神棒。”

明朝南方沿海权贵为独占海贸之利，敦促朝廷禁海，不准明人出海经商。

大权贵们掌管明朝水师，他们自己的海船当然不受限制，靠海吃海的民间海商则被断绝生路。

为了生存，为了发家，民间海商只能走私。为对付缉拿他们的明朝权贵，他们大量招募日本浪人组建自己的私军暴力护航。就这样中国沿海形成平民海商的爪牙日本武士同权贵海商的爪牙明水师针锋相对相互厮杀的局面。

权贵海商掌握着舆论权，诬称其为倭寇。

汪直是纯种的汉人，依靠自己过人的能力和勇气，通过不断兼并民间海商，终于成为明朝中叶势力最大，名气最大的大海商。他在海外建立商业帝国，海盗团体，来往与中国、日本、南亚海域。他的佩刀是中国、日本、马来三国顶尖匠师合力打造，寒光四射眩丽之极，刚柔并济削铁如泥，堪称天下第一利器。

汪直自认兵强马壮势力庞大，他若有失船队就会分崩离析，数万手下都会失去生计，为了糊口定会伙同倭寇祸乱大明海疆。大明朝廷要想海疆太平只能对其怀柔收服，故而在同明廷谈判期间大摇大摆在华夏观光旅游回乡祭祖。

世界上聪明人少傻蛋居多。智者知道汪直的重要性，不会对其动手。庸者无知者无畏不以为然，他们将汪直捉拿到案，在无数愤青笨蛋官员支持下一刀两断。

汪直死后他的海商帝国土崩瓦解成几十股，没有汪直制约海商变倭寇，大小头目带着日本手下将南中国沿海抢的狼烟四起，杀的尸横遍野，数省告急。

力主杀汪直的笨蛋官员们对此境况腹无一策争相推诿，毫无担当死不出头。

力主诏安的智者官员不得不扛起责任，提拔重用戚继光，俞大猷绞杀倭寇。

原本可以通过和平谈判予以解决的内部问题演变成历时十数年残破数省死伤千万的倭寇之乱。那些惨遭兵燹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一切灾难的根源就是那些贪婪无耻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衮衮诸公。

汪直死后他的配刀几经辗转落入俞大猷手中。普从、擎宗奉命下山，追随俞帅学习棍法，事后各得一刀。普从执掌徐海倭刀，圆寂后留在少林。擎宗因为武学分歧沦为少林败类众叛亲离，弥留之际唯有普从的亲传弟子，自己的师侄慧目侍奉榻下无微不至，故而将宝刀连同生平所学尽数传授。

普从禅师精研棍法，深觉少林棍适于江湖武人单打独斗数人群殴，不善于两军交锋。千军万马四面八方人如潮涌，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乱砍乱杀，精妙无匹的招数，见招拆招的变化全都无所施。少林僧又喜欢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江南平倭寇，辽东打蒙古，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为增强同门战力他潜心修炼呕心沥血十多年，吸收百家武术之精华终有大成，将少林棍法改为狼牙棒法，杀伤力增强十几倍。思路与《辛酉普渡刀法》一般无二，就是不落窠臼，不择手段，力不虚用，招招制命。棒法分两套，一套用于江湖殴斗，一套用于乱军厮杀。

擎宗覆辙在前，普从不敢广宣于外，私下授于弟子慧目。正因为如此慧目出手毒辣招招夺命，难容与少林寺，远居海外少与同门往来。

擎宗、普从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扫荡倭寇抗击蒙古，孔有德为其传人继承遗志，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斩杀东虏。慧目为了奖励他，专门寻到江湖第一名匠，狗腿弯刀的打制者，献上重金动之以情。

那位名匠听闻是为民族武士打制兵器颇为感动，像孔有德这种视民族如生命的汉子绝无仅有，为他增添爪牙是我的荣幸。他不惜融掉祖上收藏的两把波斯宝刀，五把东洋倭刀，十余把龙泉古剑，穷数月辛苦打制成一柄一丈五尺长的狼牙棒。因为通体乌黑，故而以黑龙为名。

孔有德双手过顶接过刀棒，道：“我孔有德是大汉民族的一员，民族英雄俞大帅的传人，我在这宝刀神棒下宣誓：‘一定继承前辈的遗志，决心遵照大明王朝的领导，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努力杀敌，时刻准备着为中华民族贡献出我的生命和力量。（恶搞）”

慧目再留宿几日，将新近创成的碎骨五雷拳传授于孔有德后飘然而去。

孔有德意气风发招集群豪，道：“弟兄们，大家休息一个多月，应该活动活动筋骨啦。我命令检修战船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