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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拔除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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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不过十六七岁,他能打我,只因他是平民身份应征入得西北之地。”肖民钰接着说,已经咬了牙,“我自认并未做亏心事,太子殿下……薨世,自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只是……凭什么他的死就要让我承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就因为他是太子?!”

肖民钰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我是原太子殿下贴身护卫,自认忠心待他,他在世之时,我对他的命令向来说一不二,二皇子要杀他之时,我也曾奋力相救,只是终究没有拦下……可结果呢?同为贴身护卫的另一人,因着死了,就成了英雄,受人敬仰,而我,却成了死丁,受尽欺压……凭什么?”

余荔荔敛了目,沉默了。

见他这样,穆行重拍了拍他,道:“佛说众生平等,但我们都知道,命运,往往是不公的。众生之间,没有绝对的平等。我现如今是瑜王的身份,自是没有立场去反驳你所受的坎坷,只是,你可知道,你的胡副将刚刚口中的这位余公子,亦是经历过为奴时光的?”

肖民钰抬头看他,未做回答。

“自然,念着苏将军,即便他沦为阶下囚,亦是不会有人欺负他欺负地狠了,但若说心理落差,想必他不比你小。他之前可是高高在上的襄侯府嫡长子啊,却由云端之上跌入淤泥之中,被人辱骂、殴打,这些……你可知道?”

余荔荔讶异地抬头看他,他自是没有跟穆行重说过的,可……穆行重居然知道?

在侯府禁闭的时候,那位张竹承在的时候还好点,他若不当值,自己必定会受到各种言语攻击,有时还有……拳打脚踢。

虽说有赵钰海,但到底自己不能时常与他通气,并且因着自己身份,也不好跟赵钰海说太多。

穆行重之前去探望他,有次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说出了什么“到时候人引过来了,你是逃了,挨骂挨揍的是我”的话,原以为已经被自己绕过去了,谁知道……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看余荔荔面色几变,穆行重心下了然他在想什么,瞪了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早替你揍回来了。”

随后接着对肖民钰说:“后来我把他奴籍收了去,管他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他倒好,他却想走那死丁之路,行军之道。”

肖民钰瞪大了眼。

一同睁大眼的还有余荔荔。

“不就是因为这个找‘瑜王’的吗?这我也是知道的。”穆行重冷嗖嗖地瞟了某人一眼。

余荔荔不由干笑了下。

“可……余公子到底没有……”肖民钰说道。

“不错,他没能成死丁,因为我向陛下请求,帮他解了奴籍,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有立场、有把握去求了皇上吗?”穆行重顿了下,接着说,“并非因为我是瑜王,是皇上的儿子,而是,他在五皇子赵钰平谋反一案中立了功,对赵钰平的动向提前有了猜测。”

“你便想想,你能从死丁成为现如今颇为重要的前哨,究竟是为何吧。”穆行重盯着他道。

“你的眼睛尖,且身手很是不错,在将士们之中,亦是……颇识大体的。”孙迪替他答了,“并非因为……胡永晖。”

肖民钰怔愣住了。

穆行重看着他,接着说道:“我刚刚说了,我现如今的身份,或许没有立场去跟你辩驳,但早在我是平民之时,便认为,真正的平等,是各司其职的平等。”

“各司其职?”

“不错。世界要我为王,我便为王;世界要我为吏,我便为吏;世界要我为民,我便为民;世界要我为奴,我便为奴。众神平等,众生平等,众司亦平等。我说的,并非是命运上的平等,而是……人格上的。若世人皆称王,何人纳我粮?若群雄皆为奴,何人抗孜吾?世间……只有一种真正的不平等,是人格上的……”

穆行重没接下去,而是转而说道:“我并非是说不求上进、守身等死,而是……若你的真正实力无法满足于当前位置的时候,自会有人、有因缘际会把你挖出来。在此之前,做好己职。”

“当然,你为死丁之时所遭磨难,是此制度下孙将军未能及时严明查守所造成的,日后我定会与他商量对策,重塑军纪,整治此种不良之风。只是,这并非是你背叛自己国家的理由。”穆行重盯着他补充道。

肖民钰垂了头,半晌,问道:“刚刚殿下说,世间……只有一种真正的不平等,是人格上的……这,是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还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肖民钰坚持。

穆行重沉默了下,而后看着余荔荔回答道:

“世间只有一种不平等,便是你爱上了一个人,那你便永远低这个人一等。”

余荔荔心下一乱,没想到他会当着众人说的这么露骨。

未待说什么,肖民钰眼睛亦是随着穆行重看向了他。

“我知道了。”肖民钰点头,显然已经明了。

随后——

众人未待反应,他迅速地从袖中甩出一把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地对上自己喉咙,一刃封喉。

到底是做久了前哨,眼明手快,孙迪穆行重等人来不及阻拦,已经血流如注。

“怎么了!穆行重,舅舅,你们没事吧?”余荔荔听到骚动,惊道。

“我没事,是那肖民钰,自戕了。”

“……嗯。”

招呼了守卫把他的尸体抬了出去,余荔荔对胡永晖道:“胡副将,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你的伤,也不用装了。”

胡永晖微讶:“公子如何知道我并未受伤,并且,其实是……北戎人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自己告诉你的?”胡永晖不解。

“不错。其实初到甲岐关,在进入你房间后,我也只是怀疑你并非身受重伤。”余荔荔应道。

“哦?为什么?”

“你的鞋子上有沙子。虽然不多,细细微微的,但我还是看到了些许,甲岐关内不比沙图,这可不是受了伤无法下床之人所该沾染上的。”

“原来如此。那后面怎么知道我是北戎人呢?公子说我自己告诉你的,我实在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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