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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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我们要关门了，你有事明天再说！”学徒走出柜台下了逐客令，只要韩昀一走出门他就熄灯打烊。
就这样离开，韩昀显然不甘心。计划好今天完成转职任务，之后也就有了方向，看到学徒不耐烦的神情，韩昀进退两难，此时，后天才突然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
“人呢？小徒弟，给我倒水，我渴死了！”
小学徒翻着白眼，不情愿的往后堂走去。
韩昀明白，这是个机会，错过了就再难得到了。他抢先一步钻进后堂，循着声音的方向进入一间屋子。里边黑咕隆咚，连一盏灯都没有。韩昀拿出背包中的手电筒打量着房子里的陈设。
这里都是老旧的物件，旧桌子，旧板凳，旧床铺上躺着穿旧夹袄的旧时代老头子，老头子花白的头发，颤抖着手拍着木窗户，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存折小徒弟给他倒水。
韩昀从桌子上倒了一杯凉水递到老头子手边，外边迟了一步的小学徒见有人进去，反而抠着鼻子在外边等着看笑话。
老头子喝了一口水又全都吐了出去，嘴里“呸呸呸”，把手里的杯子都扔了出去。
“告诉你多少遍了，酒后给我倒热水，你怎么就记不住？再弄错了我扣你工资。”
小学徒在外边嗤之以鼻，伸着脑袋高声说道：“您尽管扣，我已经在您这里签了卖身契了，你扣光了我也就不走了，到时候您意思，这个小店就是我的！”
老头子似乎听多了这种混账话，骂骂咧咧的起身，从旁边撞过来一个酒葫芦就往嘴里塞。看到房间里的手电筒，光源背后的影子比小徒弟要高大不少，老头子向后一跳，双手架在胸前。
“什么人，竟然敢来这里偷袭我？”
韩昀微微一愣，将手电筒对着房顶，光线散射下来，整个房间里也有了微弱的光。
“纳什先生您好，我是来找您接转职任务的！”韩昀欠身微微鞠躬后对着老头子说道。
老头子马上就变了，踱步到床前正襟危坐。
“既然是来转职的，那么规矩都懂得？现在学一门手艺不容易，得要……”老头子右手三个手指头在一起搓动。
呵？！这老头子一个Npc竟然索贿，大开眼界了。
韩昀背包里拿出一千金币递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接过颠了颠，收进夹袄里。
“一门手艺可是能让你吃一辈子的……”
韩昀再次递出了一千金币，老头子轻蔑的瞥了一眼。
“学艺最重要的就是要看心，心诚则灵，心不诚就算是师傅领进门，也没有什么大作为。”
韩昀摇着脑袋拿出五千金币抛在老头子床铺上，如果老头子再说这些没头脑的话，他转身拿起金币就走。
等了半晌，没有丝毫回应，韩语提起金币袋子就要走，老头子急了，挡在韩昀面前，手在韩昀手背上一拍，五千金币又掉在床铺上。
“既然年轻人诚心诚意，老头子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从今天起就跟着我学习酿酒，争取早点成为优米昂的酿酒师。接下来我教你这里的规矩，第一条，徒弟不得违背……”
听着老头子说话更不着边际了，什么酿酒师，我是来接转职任务的，你要给我转成酿酒师我天天搁酒里下毒，毒死你个糟老头子。
“前辈，我在转职圣殿得知您隐居在此，这想请您为我指点迷津，找出一条前进之路，并不是来学酿酒的。”
老头子一听，开始装疯卖傻。
“你不是来学酿酒的？哎呀那太可惜了，我就只会酿酒，你要不学的话请早些离开吧，天黑路滑，我就不留你了。”
“什么转职圣殿，我都没听过。”
“小徒弟，原本以为给你找了个个资质尚佳的跟班，这下没希望了。”
“年轻人，你还不走吗？那正好帮我去前面拿酒去。”
韩昀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趟真是来错了，转身就要离开。门口的小学徒忍不住讥讽韩昀，这老头子每天混吃等死，竟然有人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真是傻的可爱。
小学徒从老头子屋里拿过老头子的酒葫芦去装酒，路过韩昀时，韩昀看到葫芦上闪烁着金属光泽，凝神观察，竟然看不透，葫芦也显示不出什么信息，他突然心一横，老头子黑着心昧了我几千金币，总不能一点血都不出吧。你骗我金子，我就抢你葫芦，韩昀抢过学徒手里的酒葫芦夺门而逃。
小学徒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一骑绝尘的韩昀，呆了几秒钟，扯着嗓子喊起来：
“老头子，家里进强盗了，你的酒葫芦被抢走了。”
老头子闻言，不紧不慢的接了半句，随后反应过来慌忙追了出去：
“不就一个……酒葫芦？我的酒葫芦被人抢走了？奶奶的，哪来的毛贼，胆子也忒大了，竟然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一个残影冲出了房子，小学徒看着晃动的半截门帘，确认房间里没人了，才反应过来那个残影是老头子。
这穷困潦倒的老头子啥时候长出来的飞毛腿？
韩昀抢了葫芦一路狂奔，直到冲到公园附近才停下来喘气，他尝试着把葫芦往背包中放，却被提示“特殊物品不得存放”。
“这葫芦还是个宝贝？”韩昀念叨。
既然装不进去，他索性提着去找队友汇合，没走几步一个消瘦的糟老头子拦在他面前。
“小兔崽子，胆儿挺肥啊，抢劫抢到我头上了？”
老头子身手敏捷，伸手去夺韩昀手里的葫芦，韩昀闪开后将葫芦藏在身后。
“前辈您怎么不讲武德？我给了您六千金币还换不来您一个小东西？”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你是来做任务的，抢我老人家的酒葫芦干啥？你想干啥？”
韩昀反佶：“你老人家不给我任务却抢走我六千金币，你想干啥？要不咱去市政大厅评评理？”
说罢拉起老头子的袖子就往市政大楼而去。
老头子扯开韩昀的手抢走酒葫芦，左手点在韩昀眉间，双目凝神，嘴里吐出一个“定”字，韩昀四肢僵硬，果然无法动弹，他愤怒的转动眼珠子对老头子喊道：“老不修，信不信我去投诉……”
说到此处，韩昀不禁想起初入游戏时的窘境，连忙改口：“老前辈，我修行出了问题，前途迷茫没有方向，想找您这样的老前辈解惑，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老头子头仰到天上去了。
“前倨而后恭，小人也！哼，那金币……”
“是孝敬您的！”
“我是说金币太少了！”
韩昀心里暗骂，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悦：
“您早说嘛，您怎么不早说？您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您说了我不早就拿出来了，您不说……”
老头子被韩昀炒的心烦，收回左手后韩昀身体瞬间恢复自由，他凑到老头子身边，背包里拿出一万金币放在老头子眼前晃了晃，老头子眼珠子跟着钱袋转动，突然出手，把钱袋子塞进夹袄。
“前辈，晚辈修行进入瓶颈，不知如何选择，请前辈指点！”
老头子摸着胡子欣赏韩昀的表演，装作一副高人风范地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韩昀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只听见不远处两个玩家对这边指指点点的道：
“你看那边的菜鸟，像不像傻子？竟然像一个老乞丐求任务！”
“大哥你怎么知道那是个老乞丐？”
“哎呦兄弟，前几天我去那边买药酒，这老头子趴在门口讨酒吃，如果不是店主人心好，早把他扔出去了。”
“哈哈哈，大哥果然见多识广。”
韩昀听到此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修行就是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像你这样怎么干大事？”老头子一葫芦敲在韩昀头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老头子我最爱酿酒，听说黄沙镇往南六十里有个蝎巢，里边长着难得一见的黄星兰是酿酒的好材料，你去那里给我找到三株，这就是你转职任务的考验。”
韩昀吃痛间听见老头子的话，马上耳边就响起系统发出的任务提示音：
“叮，尊敬的玩家君惜海棠，酿酒师纳什向您发布转职任务【佳酿香兰】，请问您是否接受？”
韩昀泪流满面，终于等到了，他迎天大笑，引来没走远的兄弟二人。
“大哥您看那人怎么了？”
“兄弟我想他一定是被那老乞丐坑疯了，唉，不说了，你一定要擦亮双眼，拒绝黄赌毒，远离拐骗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