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步步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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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轩景轻声道：“宋文对此都无可奈何，但汐儿医术高湛，说不定能够治好这个怪病。”
查正诚冷哼一声，道：“王爷，请自重！如今我家汐儿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还请不要再唤她汐儿为好！”
“至于汐儿她医术高湛，老臣想问一下汐儿的意愿先。哪怕她可以拯救，也不是因为别人的胁迫或者道德绑架才去救的人。”
查正诚知道是阻止不了汐儿去的了，不过能刁难一下这个王爷，倒也不错。
墨轩景自然也清楚查正诚在为查沐汐出气，他说这些话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见她一面。况且以他的武功，他一进来就知道屏风后面有人，除了汐儿，他想不出来有谁？看来汐儿还是不愿意见他。
“是本王莽撞了！但是本王没有想道德绑架她，只是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人命关天！刚才得到新的情报，这些怪病居然能够通过呼吸快速传染，而且哪怕不下地，他们都逃不过死亡，死状更是惨烈！”墨轩景温声道。他们是汐儿的家人，他根本就无法怪罪他们。
查正诚和查彦羽脸色皆是一变，神色凝重，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只能寄希望于汐儿了。
查沐汐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向查正诚和查彦羽。
“汐儿。”墨轩景高兴道。
不过查沐汐没理他，只是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两人自然懂得查沐汐眼里的坚决，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而且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作为她的家人，更不能以爱之名把查沐汐困在这里。
查沐汐俏皮一笑，道：“爹爹，哥哥，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可不舍得死去，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吃好多好吃的呢！”
“好，等你回来，爹给你……”做好吃的。
查沐汐冷漠无情道：“不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的。”
查正诚一脸你好无情，他好无奈，没办法只能宠着的表情。
墨轩景在一旁看到查沐汐和家人的相处，不由得有点羡慕和意外。没想到汐儿不在他面前的时候，居然会那么开心而且调皮，这都是他不曾看到过的。
查彦羽看着两人的打闹，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看向墨轩景淡淡道：“希望王爷这次能够保证汐儿的人身安全，莫要再像之前那样了。”
墨轩景连忙正色道：“自然，本王以性命起誓。”
两人愣怔了一下，这王爷难道对汐儿真的动心了？不过这倒也不出奇，也不看看他们家汐儿是谁。鉴于他之前对汐儿做的那些事，他们可不会原谅他。
众人也知道情况紧急，只能快马加鞭先前往皇宫。
查沐汐一路上都闭目养神，墨轩景也不好打扰，只能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墨轩景的令牌下，一路通畅无阻。
“参见皇兄！”
“参见皇上！”
墨轩逸连忙叫墨轩景和查沐汐免礼，“皇弟，你不是说你请个神医来吗？神医呢？”
墨轩景轻声道：“皇兄，臣弟所说的神医正是查正诚家的小姐。”
“可是她……”墨轩逸愣怔了片刻，侯府家的小姐居然是神医？
“皇兄，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解释了，先让她进去看一下贵妃娘娘先吧！放心吧，连宋文的医术都要逊于她。”墨轩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骄傲和信任。
墨轩逸本来还在讶异墨轩景说的话。
突然，一道声音传出，“啊，好痛。皇上，救臣妾。”嗓音娇软，听上去没有什么力气，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分外惹人怜惜。
相传皇上和贵妃是青梅竹马，在皇上受难时，贵妃对皇上有恩。如今皇上登基，本来要封她为皇后的，结果被各路大臣抗议，无奈之下，只能封为贵妃，但对她的恩宠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墨轩逸一听，也是心疼不已，只能沉声道：“查沐汐，若你能治好贵妃，朕重重有赏！”
查沐汐轻声道：“民女自当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说完，查沐汐朝墨轩景点了点头，转身做好防护工作，就赶快进去了。
宋文一看到查沐汐，眼里闪烁着光，起身向查沐汐作揖，高兴道，“王妃，你终于来了。”
查沐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不要再这么叫我了。贵妃娘娘情况怎么样？”
宋文自然感受到查沐汐的不爽，连忙把贵妃娘娘的情况详细汇报给查沐汐。
听完，查沐汐的目光不易察觉地沉了沉，连忙走上前，检查了一番后，目光变得极冷，像泠然出鞘的刀锋，毫不掩饰地泄露着杀意。
宋文看到查沐汐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王妃都治不了这个怪病吗？心里正焦急万分，只怕皇上要迁怒所有人。
查沐汐面无表情地带着宋文走了出去。墨轩逸和墨轩景连忙问道：“怎么样？”
宋文没敢说话，只能低着头。查沐汐抬眸看去，轻声道：“皇上，贵妃娘娘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这是中毒了。”
墨轩逸大怒道：“什么？荒谬，谁这么恶毒，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干这等事。”
“那这是什么毒？”墨轩景走到查沐汐身边，温声问道。
查沐汐轻声道：“此毒名为步步生花，中毒者脚不能落地，传染性强。而且会慢慢扩散到全身，然后全身腐烂而亡。如今，我只能先教宋太医如何用针灸为贵妃娘娘压制毒性，让贵妃娘娘不再疼痛难忍和毒性扩散！而我则要先去源头那里查找一下。”
“这种毒极为罕见，罕见也意味着它们的解药是极其稀有的。不过通常来说，这种毒的附近会生有解药。”
墨轩逸皱了皱眉，可也无可奈何，只能道：“景儿，你跟查家小姐一起去吧，记得，要保护好她。”墨轩逸懂他弟弟的心思，就当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墨轩景感激地看了一眼墨轩逸，不过转头看到查沐汐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苦笑了起来。
直到晚上，墨轩景和查沐汐才到达毒发的源头地。这是一个离京城不远的美丽小镇，叫麓和镇，依稀可以看得出没出事前也是繁华热闹的地方。
看到天色已晚，查沐汐和墨轩景只能找个客栈住下先。
墨轩景一直想找查沐汐说点什么，但查沐汐都在尽量回避他，吃饭的时候都是匆匆几口就回房休息去了。墨轩景只能无奈地看着查沐汐离去。
查沐汐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派了几个查彦羽给她的手下去调查了点事。这几天，她也没有空闲着，一边召集那些大夫传授针灸，一边为那些中毒的百姓治疗。
虽然一开始那些大夫迫于威严来学习，感到很不满。因为他们觉得查沐汐那么年轻的小姑娘根本不会什么，在浪费他们救人的时间。可查沐汐最后也用自己强大的医术征服了他们，让他们惊叹，后生可畏啊！
虽然身体已经被灵魂之力洗涤过了，但终究是人类的体质。连续好几天高强度的医治，查沐汐也有点吃不消了。
墨轩景想强硬阻止查沐汐继续工作，可看着她那双冷漠，坚定的眼睛，只能在一旁陪着她。
这天一大早，查沐汐就收到了派人去调查回来的信息。
看完后，查沐汐唇角向上翘起，眼底却沉寂得像一摊死水，如同暴风骤雨前令人窒息的平静。
墨轩景自然察觉到查沐汐的异样，以为她在苦恼在为解不了毒而自责，便轻声道：“汐儿，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就好，没人会怪你的。人的生死自有安排。”
查沐汐不知道她正以什么表情望着墨轩景，但脸色一定很不好，“王爷，我以为我可以解开世间所有的毒，但好像我居然解不了人性这种剧毒。”
墨轩景眉头一皱，显然他也查到了什么，而且他能感到觉查沐汐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着，只能摇头道：“我们一直在怨天怨地，却忽略了在所有的灾难中，人们为了私欲造成的死亡人数是最多的。”
查沐汐轻笑出声，笑声里却充满了讽刺，“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是人心，最善的是人心，最难以把握的也是人心。如果想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只要所有人都站在对面指责他，那那个无辜的人就是恶人。所以什么才叫正义？”
墨轩景微愣，他想抱一抱这样的查沐汐，可她会不高兴的，只能作罢！
“汐儿，别为那些人难过，他们不值得。”
查沐汐忽然大笑起来，直笑得眼角都出现了泪星了，“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烂透了，所以怎么会为那些人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