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对面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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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茗听到沈雪弦避重就轻的话，感觉有一股无名火从心里涌出来。
“监控录像就摆在那里，查快查慢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你耗费自己的健康来帮我，我不需要。我可以用其他办法来找到那个人。
但是你，你不能用自己来换这个时间。我不会同意的。”
沈雪弦没有打开共情，都能感受到万茗身上的怒气和夹杂在怒气中的莫名的烦躁。
她握住了万茗在她肩上的手，安抚他的情绪，缓缓说道：
“我可以的，我有信心不会出现之前霍城案那样的情况。
成小雨才16岁，她没有任何错，她还有大把的青春。但她失踪几天，现在还生死不明。
我想尽快找到她，你也很想救她，对不对？
所以万茗，相信我，好不好？”
万茗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最不该被情感左右决定的人。
但当人就在你面前，试探着危险的边缘时，他开始体会到了人生前二十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情绪----害怕。
“好，我带你去。但只要有不舒服，我就会带你出去。”
万茗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他直接拉了沈雪弦的手，叫了沐风一起去对面楼。
连铮接到万茗要过来的电话等在原地，看着万茗拉着沈雪弦的手过来，挑了挑眉毛。
但看着万茗要吃人的眼神，他就把自己调侃的话咽了下去。他不是怂，是保护老伙计的情绪健康。
连铮给三人打开了门，刚想要跟进去，就被万茗关在了门外。
看着拍到脸上的大门，连铮在心里给万茗狠狠地记了一笔。
屋内三人站在客厅中间看着透光的那条缝隙沉默不语。
“去吧。” 万茗放开了沈雪弦的手。
沈雪弦走到了窗前有着三个圆点印记的后方，缓缓闭上了双眼。
“有一强一弱，两种情绪。
强的那种，情绪变化很明显。
紧张，忐忑，然后是欣喜，接着是悲伤，最后是恐惧。
悲伤的情绪很满，好像很难过，很想哭。”
沈雪弦的身体晃了晃，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很热，很想掉眼泪。
万茗在客厅中央的脚不自觉地向前挪动了一下，又缓缓退了回去。
沈雪弦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响起：“悲伤的情绪很快被恐惧代替，心跳很快，很紧张，有种恐惧到无法呼吸的感觉，然后这种情绪戛然而止。”
“这样外放的情绪跟另一种不同，相比较而言，不太稳定。有克制，但克制得并不完全。
好像不是一个成人，更像是青少年会表现出来的情绪强度。”
沈雪弦分析着第一种比较容易感受到的情绪。
而后她又深呼吸了几次，清除掉之前的情绪感受，把感知放大，专注地去分辨另一种更细微更稳定的情绪。
“平静，这个情绪很平缓，好似没有什么波动。
然后加入了兴奋，就好像是骨子里慢慢沸腾起来的感觉，丝丝麻麻地逐渐汇入大脑。
他享受这种兴奋，这是他情绪中变化最大的地方。
然后或许是被什么干扰，兴奋转为了愤怒。
这种愤怒并不明显，而是一种尽在掌控的感觉。
这一种情绪和之前那种不够平稳和克制得情绪差别很大，像是一个运筹帷幄，处事老道的成年人。”
沈雪弦由着各种情绪在身体里乱窜，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
等到三分钟以后，不属于她的情绪慢慢退却，最后消失。沈雪弦才缓缓睁开眼睛。
转身就看见，万茗和沐风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关注着她。
“还好吗？”万茗抬手拂去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还好。” 沈雪弦对两人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这段时间能力增长迅速，已经不太会对她造成情绪上的影响了，就是时间长了，身体会承受不住，会累而已。
“所以这间房间，应该是曾经有两个人，一个老道的成年人，一个青少年。” 沐风在一旁总结沈雪弦感受到的信息。
“嗯。而且那个青少年的情绪感觉很熟悉，就像是我曾经感受或者接触过这个人。” 沈雪弦回忆道，她努力地想要辨认那种熟悉感。
“是成小雨！” 万茗和沈雪弦异口同声。
“成小雨被带到了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从情绪变化上推测，她应该是被告知会带她见疯帽子，也就是常明伟。
但是她来时，常明伟已经上吊自杀。
于是期待见面时的紧张忐忑，得知常明伟就在对面楼里的欣喜，看到常明伟自杀身亡的悲伤，后知后觉的恐惧，全部都说得通了。”
沈雪弦看向万茗，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们一直在寻找成小雨可能在的地方，却与成小雨失之交臂。
“成小雨被带到这里见证常明伟的死亡有什么意义呢？仅仅是为了满足带她来的那个人变态的心理吗？”
沐风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如果把这一切和那个深蓝网站联系在一起呢？
那个网站是唯一有可能将常明伟和成小雨联系在一起，并且同时拥有两人信息的关键。”
万茗看着窗边那三个圆形印迹慢慢说道。
“那个带成小雨来看常明伟的人，心理素质很高，他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情绪稳定，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他藐视眼中的一切，或者对于成小雨和常明伟这样挣扎于生活中的人十分不屑。
他把这些人当做手里面随时可以拿来娱乐的东西，他享受这些待宰羔羊的痛苦，甚至为之兴奋不已。”
沈雪弦回忆着感受到的另一种情绪，试图做部分心理侧写。
“这样说来，这个人应该是经常会在深蓝网站上寻找猎物。队长，我们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下深蓝网站，也许会有其他受害者。” 沐风站在客厅中眉头紧皱着说道。
“我已经让包鸾试试可不可以建一个新账号，模仿成小雨和常明伟的性格在上面钓鱼了。”
沈雪弦走到万茗旁边说道。
“嗯。这件事情急不得，得跟包鸾说一下，多套几层伪装，避免打草惊蛇。”
万茗打开门，准备带着沈雪弦和沐风回青城市警局看监控录像，寻找成小雨和带成小雨来这里的人可能的去向。
刚打开门，一股浓郁的泡面味道扑面而来，连铮正蹲在门口的一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泡面，秃噜秃噜的，吃的那叫一个大汗淋漓。
听到开门声，连铮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投向屋内的那三个人。
此刻他嘴里还叼着一根尚未咀嚼完的面条，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点汤汁。
他的眼神锐利的环顾周围，发现只有万茗三人才缓和下来，完全忘记了继续吃面这回事儿。
整个场面异常安静，只有连铮嘴里的面条因为他的呼吸而微微晃动着，给人一种诡异而滑稽可笑的感觉。
沈雪弦突然觉得自己对连铮有误解，什么精英队长，明明是个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