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人语》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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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重点排查剧组中人是否有平时关注特别缉毒工作的，且看过《无人语》小说的。包鸾和沈顾问重点排查近年来的所有牺牲缉毒警的档案和新闻报道。
白桦和痕检的同志们去霍城家中再仔细排查一遍，重点排查所有霍城能藏匿毒品的地方，不要有遗漏。沐风再去医院找许月一趟，问她知不知道霍城的毒品来源。”
理清思路，也有了新方向，万茗立刻向众人部署接下来的任务。
“是。” 众人答道。纷纷站起将椅子归位，行动起来。
“万茗，我之前和包鸾翻过所有霍城的采访和新闻。有一个偷拍视频，我感觉很有问题，可能和霍城的毒品来源有关。” 沈雪弦帮包鸾把白板抬回角落之后，走到万茗身边说道。
“什么视频？” 万茗问道。
“我存在手机里了，你看一下。”
沈雪弦在手机页面翻了几下，点开了保存的偷拍视频，拿给万茗看，然后在一旁解释：
“据我对霍城这个人的行为观察，可以发现霍城此人性格强势且自信，但在这个视频中，却眼神飘忽，神色不定。
还有这里，副驾上的这个人，身材瘦弱，头戴黑色鸭舌帽。这个描述，熟悉吗？”
“那个司机说过！” 万茗心中猛地一震，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沈雪弦。
绑架许月时，那个司机曾说自己在巷子口见到一个身材瘦弱，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灰色帽衫的男人。同样的描述词，真的就那么凑巧吗？
沈雪弦看万茗眉头紧皱，继续说道：
“视频中霍城见到这个男人，明显是一种畏惧和顺从的态度。显然这个男人的地位，于他而言，要高于他。
包鸾查了视频的发布者账号，发现账号发布者在一年前发布这条视频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且账号发布者本人李谦，于一年前失踪，账号Ip地址最后定位在青城市郊外的一家废弃商场。”
沈雪弦说完，万茗陷入了沉思。
从霍城尸体被发现，到张蜜开直播，许月被绑架，星光经纪强迫艺人卖淫，偷税漏税等犯罪事实被查出，再到霍城有吸毒史，绑架司机体内发现相同的毒品残留，这一系列的事情，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向前推动着。
而这个巧合地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出现的男人，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呢？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调查一下李谦这个人，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偷拍视频到车开出停车场就晃动停止了，我总觉得视频应该还有后半段。
李谦的社交账号发布的都是一些明星偷拍八卦，作为以此为生的人，遇到霍城的八卦，他应该会追上去拍后续才对。”
沈雪弦接续说道。
“我和青城市局刑侦队长连铮很熟，我让他帮忙查一下李谦失踪的案子。” 万茗从千头万绪中抽离，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拿出手机联系连铮。
沈雪弦看他打电话出门忙了，自己就去包鸾旁边，和包鸾一起排查近年来牺牲缉毒警察新闻。
华国每年因公殉职的缉毒警察数以百计。新闻报道却并没有很多，能被提及名字的，证明他们或许在这世上的直系亲属也都不在了。
华国缉毒警平均寿命为41岁，比全国人均寿命低32.5岁，比全国公安民警因公殉职平均年龄低1.8岁。他们中最低的牺牲年龄，只有18岁。
寥寥几行数据和文字，将缉毒警们的一生都概括了。
这一刻，沈雪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仿佛开始理解那个凶手的心境，正如她当年看到那篇新闻报道时所感受到的一般。
那则新闻内容并不长，甚至为了扞卫英雄的尊严，媒体并未公开遗体的照片。
然而，从尸检报告中摘录的只言片语，已足以让人们勾勒出那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场景。
这些文字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着每一个读者的心灵。
她当时刚刚可以控制自己的共情力，还不稳定。就那一次，她的共情力失控了。
她仿佛变成了那位缉毒警察的一部分，被盐水浸没还带着血水的伤口，被敲碎牙齿，被利刃捅穿心脏。
死后还被用大锤子砸烂了脸，鼻腔碎裂，鲜血倒灌。
不知道那位英雄还感不感受得到，那种被血液呛到窒息的感觉，沈雪弦共情时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仰面窒息的最后一刻，毒贩将尸体倒了过来，摆成了冲他下跪的姿势，欢欣着叫旁人给他拍照。
沈雪弦承受不住，在那一刻意识回笼，断绝了共情。
那一次之后，沈雪弦写了《无人语》，把这些折磨写到的毒贩的身上，而那个牺牲的缉毒警察，她给了他一个亲自领奖的荣耀，以及一个没有太多痛苦的结局。
她知道他的使命和轨迹注定要走到终点，但她不想在小说中，也让他受到如此折磨，因为英雄的奖章本就该归属于他。
小说发表后，受到了很多读者的欢迎，男主角受到很多人的喜欢，他们为他的痛苦感到痛心，也为他的坚持和勇气所折服。也有很多人为了男主角的结局而悲伤落泪。
她知道，如同罪恶不会消弭，人类与罪恶作斗争的勇气和决心也一直存在，我们终究是在追求美好生活的路上，不断前进的。
想到这里，沈雪弦感觉胸中有一股复杂的酸意，从心脏丝丝缕缕地向四周散开，直至眼眶。
霍城一案，在她看到霍城的尸体现场照片时就应该想到这里的，明明就很像，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联想到她笔下的那个真实的人呢？
是因为霍城死前并没有受到那么多的折磨吗？
是因为凶手杀机的底色是善良吗？
还是她下意识地不肯承认这个悲剧呢？
“沉昭，沉昭！”
沈雪弦回过神来，眼前是包鸾担心的脸。
“你没事吧，沉昭。你看起来很难过。” 包鸾看着沈雪弦泛红的眼眶，担心地说道。
“我没事，别担心。” 沈雪弦牵起嘴角，拍了拍包鸾的头，说道。
“可以筛选一下时间吗？把3年前5月到6月内的有关缉毒警的新闻调出来。” 沈雪弦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吐了出去，低声说道。
“嗯，可以，从数据库里筛选一下时间和关键词就可以了。我现在就调出来。” 包鸾听到沈雪弦的话，立刻转头在数据库里加入筛选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