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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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的两人沉默了十分钟左右，秦姨小跑着从别墅区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李念清略微思索，看了下秦姨的信息，个人资产只剩下三万。
那二十万怕是连利息都不够，看来秦逸明身上的伤，就是最后通牒。
有心和两人谈一谈，李念清让秦姨带着秦逸明回别墅。
母子俩走在前面，李念清跟着慢慢踱步。
秦姨的背影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佝偻，支撑着儿子的身体往前走。
李念清心里很不是滋味，虽只是雇佣关系，但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受到秦姨的照顾。
看到这一幕，不免唏嘘。
李念清脑子里很乱，现在面前的两人，对她来说纯粹就是个麻烦。
最理智的行为是直接抛弃。
三万的存款对于她真没有什么价值，这两个人力也不是必须的，更何况还得浪费一张空间卡。
对于李念清来说，买二送一，总比买一送一来的好。
谁叫她现在是万恶的资本家呢。
但想和做从来是两件事情，李念清不得不承认，更多时候她是一个感性的人。
到门口李念清刚要开门，门从内侧打开。
陆清苓在家，脸上的不虞一闪而过，还是被李念清捕捉到。
心下暗忖，或许秦姨和妈妈有过不太愉快的对话。
李念清提高声音：“刘叔！过来带他去清理一下。”
见刘叔过来，李念清指了指一边的秦逸明。
李念清又对秦姨说道：“秦姨，你也整理一下，十分钟之后来一下书房吧。”
老爸不在家，李念清只能和妈妈先商量一下。
进了书房，李念清开口问：“秦姨的背调在哪啊？”
陆清苓从旁边书架下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叠资料，是每个能够进入家门的受雇者的资料。
这些内容全是李哲平找人调查的，每个年度会更新一次，防止有人出现问题。
陆清苓没有打扰李念清看资料，坐到电脑前看监控。
李念清翻开与秦姨相关的几页纸，大致了解的她的家庭情况。
秦佳，53岁，锦城下辖王家村生人，7岁丧父，15岁丧母。
寡妇门前是非多，但秦佳被照顾的很好，她父亲生前做木工，有些家财，足够母女两人过活。
但好景不长，农活的连年操劳，加上生秦佳落下的病根，秦佳母亲还是去了。
那一年，秦佳初中毕业。村里一户人看上了她家的房子，还有一户人，看上了她。
给母亲办完丧事，秦佳手里还有200多块，她本想逃跑。
但一个外姓人，哪那么容易逃过沾亲带故王家人的算计。
据资料记载，秦佳在母亲过世三个月后的一天失踪，直到她家的土砖房着起火来，众人前来救火才发现人不见了。
后来的记录里，秦佳来到锦城市区，在一处较偏的居民区找到一份工作。
在包子铺里打杂，每天工作五个小时，包吃住，不给钱。
秦佳的户口在自己手里，她也考上了高中，包子铺老板是个好人，她相当于救了秦佳的命，还给了秦佳继续上学的机会。
于是秦佳边上学边做工，在日积月累的相处里，和包子铺老板的儿子结缘，后来生下秦逸明。
造化弄人，高考后他们结婚生子，可还没看到这个孩子到来，她的老公和婆婆就在路上被大车撞倒，没有抢救价值，离开人世。
秦佳放弃了大学，也关掉了包子铺。
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只得把包子铺卖掉，在居民区买了个便宜的小两居，把孩子拉扯大。
三年后孩子长大些，她零零碎碎接些零工，加上些余钱，秦佳坚持上了三年夜校，学习护理。
后来她实习，接活，辗转几个家庭，最后在李家扎下根来。
秦逸明，34岁，锦城生人，由母亲一人带大。
为人外向，学习成绩中上，工作生涯顺利。
直到两年前，团队庆功，他的顶头上司把他带到了海龙。
不知是秦逸明个人的选择，还是受到胁迫，他坐上了赌桌。
从此人生急转直下，落得今日的下场。
李念清看完这薄薄六页纸，写的是两个人的人生。
说实话，没什么用。
无法判断人性好坏，只能说不幸大多时候都认门，这一家确实不太顺。
看李念清合上了手里的夹子，陆清苓开口道：“下午的时候，秦姨想和我预支八年的工资。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没有答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秦姨儿子欠了赌债，我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显然认识我，在门口拦了我的车。”李念清并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但他拦车却不像是随机的。
陆清苓把资料放回原位，这一点她倒是有所了解。“秦逸明认识我们家人不奇怪，秦姨给他介绍过，小时候你还和他打过照面。你一会要说什么，要通知你爸吗？”
有个理性的人在场，处理事情会更加得心应手。
趁秦姨还没上来，李念清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赶回家得要一个小时，李念清晚上还有约，只能先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正在这时，秦姨敲门进来。双手搅在一起，整个人局促不安。
李念清见她的状态比接人时还要差上几分，鬓角的碎发汗湿黏在耳侧，眼皮拉耸。
秦姨的胸膛起伏较大，透露了她的紧张。
“秦姨，坐。”李念清开了口，但声音里没有安慰的温和，而是公事公办的淡漠。
李念清无意于伤害秦姨的感情，但在这个家里浸淫多年，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白兔。
谈判的技巧在于把握上风。
没有让秦姨坐在茶台边，而是把方凳摆在书桌前。
李念清没有坐，半倚着书桌。三人隔桌形成一个三角形。
“为什么要钱，他今天为什么过来？”李念清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坐两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秦姨咽了咽口水，目光没有上移，而是看着自己桌下的手。
“今天早上，有人去我家里，上门闹，让小明他还钱。我没有办法，他们打人太狠了，我又给了20万，他们也没有要放过小明的意思。限我七日内还他们600万。我，我没有办法，他们把小明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我去问问，去问问。”秦姨答得很急，语速越来越快，生怕李念清不相信似的。
“他们只说要钱？”李念清在看到秦逸明被带到海龙，且沾赌的时候，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愿只是她多想。
秦姨听闻此言，眼神却是飘忽起来，不自觉地瞟向陆清苓的方向。
虽然动作很小，还是被拥有动态视野的李念清捕捉到。
李念清没有停顿，用笃定的语气说：“还是，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