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往左和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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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订婚请帖像火烧一样，灼烧了林漫川的手。
杜晚没有留下来，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多说话，至于这些话中的真假，想必现在林漫川根本分辨不清。
咖啡厅里人来人往，灯光打在她的侧脸，有些刺眼，而林漫川没有意识到，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氧气可以呼吸，窒息得厉害。
她还是给江北羽打去了电话。
提示正在忙碌中。
她不知道在等待江北羽回来的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撑过去的，她只是木然地待在家里，直到有天罗瑞给她打了电话，说江北羽回来了。
他甚至连家都没回。
林漫川换上了最好的一件衣服，给自己化了淡妆，像是单打独斗般径直去了医院，往江北羽的办公室走去。
江北羽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低调，一身白大褂，就连阳光都十分眷顾，将他照耀得如同降落凡间的神。
林漫川没忍住痴痴地看，好像这样就能暗示自己，他们什么都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偷偷暗恋这位天之骄子的学妹。
好像在国内，她也是这样的。
第一次见面她只能痴痴地台下看，后来无数次，她都能只能在远处，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后来她不顾一切来到阿瓦拉，只想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后来他问自己要不要当他的女友，那一刻似乎所有情绪都烟消云散。
她愿意的。
不管前路坎坷还是痛苦，她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未知路。
可感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受，江北羽永远不会理解她的痛苦，每一次都试图用理性去解决两人的矛盾，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林漫川用眼细细描绘江北羽的脸庞，她想起了当初自己一个人爱慕他的日子。
看过他在舞台上那般绚丽夺目的吉他音乐后，素来安静的她开始听摇滚，还经常托舍友一起去他所在的学校。
连她舍友都觉得奇怪，每次都要笑她：“要不是我谈恋爱是那个学校的，你现在不会要去翻墙吧。”
林漫川很是乖巧等着她，听到这话也只是问：“可以翻墙？”
舍友知道她的脾气，立刻摇头：“跟你开玩笑呢。”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人，除去两个立志考研的，也就这个愿意陪她胡来，说起来也是幸运，她最终和这个大学的结婚了，去年还打电话给林漫川问她宝宝的满月来不来。
彼时林漫川正走不开，只能包了个大红包给她。
想到这里，林漫川毫不犹豫推门进去。
“漫川？”江北羽对于她的出现很是惊讶，“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这几天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漫川原本想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嘴巴里，只能摇头。
“慧仪有了孩子，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慧仪？”
林漫川苦笑一声：“就是和你们大学班长在一起的，我的舍友，他们现在在华城买了房子。”
江北羽神情舒展下来，只是淡淡一句：“这些如果你喜欢可以自己决定，但我这段时间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回去。”
“是因为订婚吗？”
林漫川直截了当：“江北羽，你这两天出差，其实就是回去准备订婚仪式了吧。”
江北羽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林漫川直接拿出请帖，直直拍在了桌上，“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吗？”
江北羽先是不解，拿起来看清楚名字后脸色大变，瞬间铁青。
“谁给你的。”
“重要吗？”
林漫川的泪瞬间下来，好像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哭。
可为什么，只有她在哭？
林漫川不理解，她很想尖声质问江北羽，可最后只化作一声声质问。
“曾经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不会纠缠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可是现在这些是什么？难不成我真的只能被你当猴耍，在你这里，我连一句实话都不配得到吗？”
江北羽很快恢复了沉静，他抓着那张请帖：“漫川，你现在需要冷静一点，如果我也知道这张请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你是在心理科室待过的人，你不能被情绪带着走。”
他的话句句只讲道理，可在林漫川耳朵里却直接变了味道。
永远都是这样！
林漫川这些天的痛苦和挤压，在江北羽眼里就是不够冷静，他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地指责自己，然后再用他的方式去做决定。
其实他们交往这一年多，林漫川就没主动跟江北羽吵架过，她像是个得到了奖励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举着，生怕这个宝贝在她的不经意间被摔碎了。
江北羽忙碌，她会自己吹灭蜡烛许愿，她甚至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跟人恋爱，还是跟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恋爱了。
“够了。”
江北羽不解其意，多天来的忙碌已经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就算每天三杯咖啡下肚都无法聚焦精神，可林漫川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他不得不放弃所有心中的思考去面对她。
可偏偏林漫川不爱发脾气，导致现在的他有点手足无措，只能缓下语气，尽可能不让自己失态。
“这件事我会去查，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好吗？”
对江北羽来说，这句话已经算是求饶哄人了。
林漫川摇摇头，彻底失望：“我说真的够了。”
她苦笑一声，耸了耸肩：“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不断往前跑，总会追上你的，可惜北羽，我好像步子太小了。”
林漫川眼底涌起无尽的绝望，让一贯淡漠的男人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林漫川的唇。
“这段感情我很努力，只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林漫川突然笑起来，带着眼泪显得格外脆弱。
“祝你新婚快乐。”
林漫川没有犹豫，直接往外走，脚步是前所未有的大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一声碰撞，她没有回头，只以为是江北羽撞到了桌角，她不想再为江北羽做任何付出了，直接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