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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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漫川在医院里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这样的日子虽然忙碌，却很适合让人忘却烦恼，不知道是不是林漫川的错觉，这段时间的江北羽，回家的日子也变少了。
外面的世道越来越乱了，很多时候连罗瑞都叮嘱她不要在晚上出门，或许是因为他们经常在儿童中心大楼活动，对于局势反而不是很清楚，只是经常会看见急救车急匆匆出去，再急匆匆地回来，医院的住院病房也变得越来越紧俏了。
在一次深夜，林漫川被江北羽回来的声音吵醒，她揉着眼走出去，就看见他穿着一身漆黑，脸上是死死拧着眉的冷傲，或许是自己一个人，他眼底带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而他脚边，则是一个破碎的玻璃杯。
“你怎么了？”林漫川很少见江北羽动怒，很多时候他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只是今天反而不对劲，“是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北羽唇角动了动，他用手遮住眼，再次睁眼后，双眼中的暴怒已经褪去，眉宇间的戾气也少去了几分，他嘴巴张了张，带着几分沙哑低沉。
“吵醒你了？”
林漫川点点头，走过去就要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刚准备蹲下，手臂就被江北羽的大手锢住，对方用了大力，林漫川忍不住低声唤出了声。
“嘶—”
“抱歉。”
江北羽喉结动了动，浅褐色的瞳孔微缩，可手并没有退缩，下一瞬林漫川直接被他搂在怀里，冰冷的胸膛迎面而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林漫川原本不想问的，可还是没忍住：“你是刚回来？”
“嗯。”江北羽的声线带着轻微的痛楚，只是被他隐藏得很好，但环住林漫川的双手微微颤抖，许久之后，才发出声，似乎是低喃之语，“漫川，你会背叛我吗？”
这话说得奇怪，林漫川本来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的，可看到江北羽的反常，她放弃了，只是轻轻回抱他，整个人柔软如云：“不会的。”
深夜的寒冬将散未散，但屋内的却热气如春，月牙高高地悬挂在树梢，在两人互拥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这是两人难得的静默，江北羽扣着林漫川的头，缓缓吻上了她的额头，随后额头轻触，只是低低道：“这段时间，我来送你回家。”
林漫川不可置信地抬头，这时江北羽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没反应的她下意识拒绝：“不用，我现在......”
“不要拒绝。”江北羽也知道自己的话过于奇怪，可还是毅然决然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这句话让林漫川有些不舒服，但江北羽的样子过于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也只能答应下来。
江北羽像是缓缓轻呼出气：“好，明天开始，记得在医院等我。”
从这晚开始，江北羽确实没有开玩笑，不管他有多忙，每到林漫川下班时间，他都会开着车来到儿童中心的大楼，都不需要林漫川等，都是他提前过来。
林漫川不明白江北羽的意思，但心下还是有点意外的，带着意料之外的欣喜，可也有隐隐的慌乱。
一日被刁亭看到，她站在角落连手中的病历本都要撕烂了，脸色更是差得难看。
这时候吉儿经过，看了眼外面正在帮林漫川打开车门的江北羽，故作惊艳一声，嘴唇抽得厉害：“这个哥哥天天来接林姐姐呢。”
“林姐姐？”
吉儿仰着脑袋，眼中的单纯很是明显，她眯眼一笑，如同月牙一般：“是呀，我很喜欢林姐姐。”
说着不经意地又加了一句：“估计那个哥哥也是一样，不然不会天天来接她的。”
刁亭听到这句话，心底更是像压了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林漫川什么都没做，大家都能喜欢她，而她不管做多少事，都没人看到。
吉儿见她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更深了：“亭姐姐，我现在好无聊，你给我讲故事吧。”
刁亭有点不爽，正要拒绝，就看见莎黛插手走过来，忙拉起吉儿的手往她的房间走，语气一瞬间温柔起来：“你想听什么故事呢？我们现在去故事房好不好？”
吉儿笑而不语，只是跟着走了。
天气越来越冷，又下了几场雪后，叶安找了过来，彼时林漫川正在带几个孩子在游乐场。
场内开着空调，林漫川脸上发红，只穿了件毛衣站在一旁。
“看来还真是需要工作才行。”叶安的目光落在林漫川如今熠熠生辉的双眸，抿嘴一笑，“要是以前，怕还是在给江北羽做饭呢。”
林漫川知道她在玩笑，挠了挠脖子：“以前眼界小，只能看见那么点东西，现在看到这些孩子，就觉得我那些负面情绪根本不算什么。”
叶安点点头，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说着她嘴唇动了动，继续说：“我今天过来是跟你道别的。”
“道别？”
林漫川错愕地看着叶安，没反应过来。
“嗯。”叶安点头，“沈千凌说这段时间局面不好，说是之前接纳的难民里掺杂了犯罪分子，和几个犯罪组织起了争执，据说最近是在争地盘。”
叶安叹口气有些苦恼：“加上马上过年了，姐姐都说让我早点回去，安全第一。”
听到过年两个字，林漫川心底咯噔一下，当初她知道江北羽和家里闹翻后，也很少会在过年回家，每年逢年过节都会陪伴在江北羽身边，可现在再次听见这两个字，她也开始犹豫起来。
虽说爸妈从来不在这上面朝她抱怨，可父母对孩子怎么可能不挂念的？
林漫川默默，不说话了。
叶安也看出了她情绪低落，忙拿出一张名片转移话题：“这是我在梧城的花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
“花店？”林漫川笑吟吟接过，“我以为你会在华城。”
叶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我姐姐大学是在梧大，我肯定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只有沈千凌才是在华城。”
叶安的声音低下来，带着几分嘲弄：“他跟我，早就不一样了。”
很快她继续说：“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来问江医生，他也同意了会想办法把药快递过来，就是会麻烦点，说是要层层通报。”
林漫川心下起疑，江北羽这样讨厌麻烦的人，当初也有人希望他帮忙在手术后提点两句，江北羽连句废话都没有，径直说处方和注意事项都在后续文件中了，让他们自己去看。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热心上头，去做这种比提点还要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