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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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工厂，工头被凯希娅架着，左右为难。
“那个...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于宏杵在边上，肚子一阵绞痛，他轻轻抬起右脚，砰的一声，匕首插入地面，吓得他哇哇大叫。
“别动，我这刀可不长眼。”凯希娅瞥过一眼人群，不由皱眉。
少了个人。
等周濯清带着菁羽回来，正好瞧见凯希娅揪着人，一个一个的仔细看。
“那个卖虚拟体验的小贩不见了。”她说。
“师哥？！”周濯清和菁羽互看一眼，又纷纷按捺住惊慌。
“对了，倪商说......”
凯希娅出声打断，“以身为饵，她倒是胆子大。”
周濯清见此，心中笃定，“你派人监视我们？”
“倪商虽然贵为SS级守岛人，可在我这儿，她还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凯希娅弯腰抽走地上的匕首，准备朝外走。
“你去哪？”周濯清疑惑。
“既然她要做，那我总得配合。”
“这厂子人多，不可走漏风声，我总得遣些人过来守着吧。”
女人头也不回，走到工厂外，吹了一声口哨。
顿时，周围响起脚步声，不少暗卫涉入，将七号工厂围得严严实实。
“看见那个小贩了吗？”
暗卫们纷纷摇头，凯希娅见状，踌躇一二，忽然道：“在我回来前，守好这里。”
“如果有个棕发蓝眼的人过来，也不必拦。”
说完，便如一只飞鸟，跃入林中不见。
菁羽回头，直至望不见人影，方才道：“濯清，她是不是那个什么修女啊？”
“你竟也知道？”周濯清好奇。“予冰不是说你们几个才玩不久？”
“玩是刚玩，不过一直在关注。”菁羽三两句话带过，“我听说上个赛季还让玩家互相残杀呢！”
“这个赛季也没好到哪去。”周濯清面色愁苦，“而且还追加了一个什么【黑名单】。”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预感先收一收。”菁羽指着门口暗卫，语气无奈，“那修女让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咱们出不去，总不会要在工厂，和这些npc睡一起吧？”
她见男人云淡风轻，不由好奇，“你怎么一点都不带急的？”
“说到底，凯希娅要守的是工厂内的人，可我不是，我是机甲坊的人，我师傅亚瑟见我久久不归，他定会来寻我。”
“就算你师傅肯来，那对方也不见得会放人呀！”
周濯清微微一笑，“菁羽师姐，我瞧我师傅和凯希娅有些交情哦，而且......”
“纪冬师妹成了山虞会的首尊大人。”
菁羽怔在原地，嘴唇不断张合，“你说什么？！”
果然不出男人所料，亚瑟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
于宏瞧见他，兴奋异常，从地上爬起，就要往外跑。
暗卫们互换眼色，拾起武器，合力将他拦住。
“做什么？！这是我师傅！他是来接我的！”
亚瑟听闻，冲于宏笑笑，“非也非也，我是来接濯清的。”
紧接着，他朝周濯清招手，“徒弟，快过来，师傅接你回去了。”
周濯清面色平静，示意菁羽跟上，亚瑟瞧见女人，也未多问，直到带俩人离开工厂，才打趣道：“濯清，和你一起的那位守岛人姑娘呢？怎么瞧着变了张脸？”
周濯清哭笑不得，“她去做花魁了。”
“什么？！”亚瑟惊讶万分。
周濯清推着他往前走，跟其解释了一路，到达机甲坊时，天已接近凌晨。
“那姑娘可真是胆大包天。”亚瑟打了个哈欠，从怀中掏出金属球，“她那幻兽犬还在我这儿呢，你找个机会还给她。”
金属球泛着金光，在黑夜中熠熠闪烁，宛如升起的朝阳。
周濯清不免惊讶，亚瑟挑着眉，语气嘚瑟，“一不小心给她升了个级，银血变金血，不过分吧？”
“当然不。”男人笑着接过。
“但是啊。”亚瑟离开前，忽然道：“人姑娘好歹是个SS级守岛人，仅仅拥有一具金血级的幻兽甲，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转念一想，“好歹得和【西王母】一个等级才行。”
周濯清心中一惊，“您也知道【西王母】？”
“废话！这世上谁人不知？！”亚瑟说，“你还真当我老糊涂？”
说到一半，他又叹气，“可惜啊，世人只知【西王母】，却不知锻造它的人。”
“师傅您知道？”
亚瑟却是不再提，背过手，独自走了回去。
菁羽睨他一眼，正要发话，背后一阵风，送来熟悉胭脂香，她猛然转头，瞅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周濯清见她没反应，一回头，看清来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认不得我了？”
倪商伸着懒腰，冲两人笑笑。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濯清心领神会，带着她往自己房里走。
“周濯清，我说了今晚房间等我，怎么不听话？害我等了好久。”
白皙的皮肤骤然沁满血色，男人身子一僵，险些被楼梯绊倒。
菁羽向她解释了一番，随即道了声谢谢。
“要不是你，恐怕我就要进【黑名单】了！”
周濯清等她俩进门，才将其拉上。
倪商当着两人面，点开了面板，直接划拉到【树核之谜】一栏。
最开始的参与人数，已经变成了4\/5。
“菁羽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面板。”倪商忽然开口。
菁羽点头，将面板展示给她看，任务栏已更新，标记着其主已参与任务。
“果然如我所料，你也被拉入了这个任务。”
周濯清掰着指头算，“可算上你我菁羽师姐，咱们也才三人参与啊。”
菁羽插话，“不还有薛让吗？”
“不对。”周濯清摇头，“师哥还没觉醒记忆，这第四个人应该不是他。”
“那就只有其他玩家觉醒了记忆，又恰好接触到了【树核之谜】这个可能了。”
倪商表情严肃，“鱼骨图上的任务随时都在出现变化，如果四大公会有人率先觉醒记忆，并和我们一样猜到各自唤醒的办法，等他们抱团积攒积分时，留给我们的选择就不多了。”
菁羽点头，深表赞同，“也就是说，咱们得占一个先机，抢在所有人前头完成任务，达到2000积分，对吧？”
“嗯。”
“倪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周濯清忽然发问，“那个何妈妈肯轻易放你出来？还是说，你用了什么手段？”
倪商唇角微扬，眼中闪出狡黠，“我要你们帮我办件事。”
她冲两人招手，示意其贴近，说话间，气息扑落男人脸颊，惹得他心痒难耐。
窗外的芦苇群轻轻飘摇，似乎想聆听风的心事。
不料其中一株忽而弯腰，缩成一团，又节生出四肢，刨土钻地，悄悄溜走。
中容大街，华瑶的尸首已被殓走，茶楼之上，又添上了一壶滚烫。
顾为川把玩着茶杯，唇角微扬，他对面的人收敛神色，向其道：“这就是您要我看的戏？”
“当红花魁身穿最新款机甲，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说，群众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流言不假，盖山树核质量不佳，长此以往，中容的商户便会减少进货量，转而出资购买国内电核。”
“说的不错。”
男人抬眸，话锋一转，“听说山虞会新出了一位SS级守岛人。”
“不错。”
“需要属下除掉她吗？”
“先不用。”顾为川摩挲着杯沿，神色玩味。
“还有一事。”对面的人再次开口，“纪冬已经知道树核存假一事，并派出了变色龙机甲。”
“我一路尾随机甲，发现了山虞会安排在中容境内的暗桩。”
他边说边冲候着的飞海道：“拿纸笔来。”
等他匆匆写过几笔，递给顾为川，男人扫过纸面，眸光变深。
“这里边有的人，可和我那位廷司父亲走得极近，你确定？”
“属下自不敢妄言。”
顾为川将纸收回，起身要走。
“对了顾少爷。”那人叫住他，“变色龙还向这些暗桩传达了后日于清凉山一见的消息。”
“清凉山？”顾为川眉尖轻挑，“有点意思。”
“你先回去吧。”
“出来久了，难免会引人生疑。”
那人向其行礼，转身消失在夜色茫茫处。
另一头，机甲坊早已歇业，周濯清拉下窗帘，小心翼翼将门锁住。
“濯清，咱们是议事，不是做贼，ok？”菁羽不由吐槽。
“以防万一也是好的。”周濯清冲倪商招手，示意她到身边坐。
“你们说薛让跑了？”
“那二货，回去的时候没见到他。”菁羽一边吐槽一边担忧，“他没觉醒记忆，不会出事吧？”
“傻人有傻福，明天我去市场找找。”周濯清捏着山根，跑了一晚上，实在有些累。
“你们先休息，我得回去了。”倪商手握住门把，准备离开。
“倪商！你等等！”菁羽抓住她，有些尴尬。
“我...我总不能和濯清一间屋子吧。”
“你不想？”倪商好奇。
“不是！是男女有别啦！而且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这样不好！”
“男朋友......”这三个字对倪商来说，遥远又陌生。
女人沉默后，忽然道：“接吻以后就算男朋友了吗？”
菁羽表情震惊，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好像误入了什么修罗场。
“那个...我先出去上个厕所！”菁羽两脚跑得飞快，先倪商一步跑出房间门。
等她走后，气氛彻底冷下来，男人两眼直直盯着她，表情有些落寞。
“抱歉，我以为我们已经是......”
“情侣？”倪商凑到他跟前，“周濯清，你就这么喜欢我？”
男人拳头紧握，竭力忍着不甘，佯装平静。
“倪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总是挑逗我，我自己会离你远点的，那个吻就当没有......”
“这么不经逗啊。”女人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倾倒过来，压在周濯清身上，男人受力不稳，刚好倒向背后的床。
“周濯清，你真可爱。”
她越凑越近，头发丝擦过男人下颌，时不时撩拨。
周濯清浑身僵硬，倒在床上，不敢动弹，耳边萦绕着女人的气声。
“其实我还没吻够。”
大脑趋近死机，心脏狂跳不止，唯一的宣泄口是嘴唇，挤压碰撞。
就在他要抓着倪商，要翻身把歌唱时，女人再度起身，退回一步，掏出一个蓝色金属球，“记得帮我修好哦，男朋友。”
她也不走寻常路，直接翻窗走，巨大一声惊得楼上亚瑟大骂几声卧槽。
菁羽回到房间，见男人手撑在床上，傻傻发笑，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师姐，你睡我房间，我去和师傅挤。”周濯清边走边跳，跟插了发条一样。
雾浓更深，中容大街宛如一幅素描，寂静而深沉。
一人飞驰其间，临近山野时，听到身后传来异动，侧身避开机甲进攻，瞧见来人，分外震惊。
凯希娅闪现，手里攥着匕首，似笑非笑。
“看来红冰台眼光也会有出错的时候，竟安插你潜伏进山虞会，想必没少收拾烂摊子吧。”
那人见她认出，索性也不再遮面，冷哼一声，召唤出了幻兽甲。
老虎一出世，不再是金血，而是红血。
“桃叶，为何要叛？”
“叛？”桃叶冷笑道：“凯希娅，我从来就是厉王殿下的人，倒是你，明明是殿下亲信，却反过来帮助敌人！”
“敌人？”凯希娅眸光变冷，“成王败寇，是他自己太贪，竟妄想联合敌国发动政变。”
“这样的人，不配为我效忠。”
“你...！”
桃叶见她脚边窜出一只变色龙机甲，神色一变，“首尊放出的那只变色龙明明被我碾碎了，怎么会......”
“谁告诉你首尊大人只放出了一只。”凯希娅惋惜道：“那只不过是引你上钩的工具而已。”
“至于你传递给顾为川的信息，也是假的哦。”
“那份名单其实是红冰台安插在山虞会的间谍，至于清凉山......”
凯希娅微微一笑，“聚会是真，不过赴约的人可不见得会如你们意。”
桃叶后背发凉，短短一瞬间，她什么都想明白了。
两眼死死瞪着女人，指节攥得发白，“是你！你和纪冬做戏给所有人看，好让外界以为你们面和心不和，其实只是你们为找出我设下的圈套！！！”
“还不算笨。”
“对了，你可以说遗言了。”凯希娅歪了歪头，神色无奈，“我还有任务在身，你对我来说，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