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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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紧锁，语调认真，倒让倪商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封神】。”
喻心舟眉尖微蹙，“系统没给予你奖励吗？”
“有是有。”倪商说，“不过和......”
她忽而停住，喻心舟捕捉到异样，表情松动，“想到了？”
“如果非要和【封神】扯上关系，不知道这个东西算不算。”倪商从背包里取出照片一角，递给男人。
喻青青脑袋凑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免失望。
喻心舟却夹着望了许久，“也许一个赛季不够。”
倪商皱眉，男人向她解释道：“下个赛季，下下个赛季，如果最终获胜者都会获得照片，那就只有将它们拼起来，才能得到一张完整的照片。”
话音刚落，倪商朝他伸手，“既然如此，喻会长可以把照片还给我了吗？”
“你..没听见我哥说吗？要好几个赛季才能集齐照片...在其他照片未出现前，你手上这块作用不大......”喻青青话赶话，生怕说到一半就晕倒。
喻心舟察觉到喻青青脸色不佳，将照片还给倪商后，背起女孩，冲倪商道：“跟我来。”
喻青青头一回有这待遇，一时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直至男人停步，她缩了缩手，有些畏惧。
“你有多动症？”
“没听任姨讲过。”
“......”
女孩语塞，为缓解尴尬，开始找补，“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公会有人声称见你去了奇缘，所以......”
男人话锋一转，忽然提及倪商，“你是怎么察觉到我在洞口的？”
对方冷不丁一问，令倪商猝不及防，她只好敷衍，“我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是么？”
“不然呢？我难道还长了千里眼？”
其实早在进入前，倪商曾趴在山洞外，隔着岩石感应到一股金木之行。
现在想来，应该是喻心舟与她动作一致，才能透过石头，感受到另一方存在。
喻心舟见她不愿谈，便也不提，背着喻青青默默往前走。
风过无影，离开奇缘后，没过多久就抵达一座椭圆形建筑。
拍卖行场建在大荒之中的小山谷底，背靠桃林，中央一地作为展览区，周围看台环绕而建，从高到低，依次坐落，以天为顶。
“师傅！这里就是拍卖行！玩家在游戏里的交易场所！”李蔚跟在喻心舟身后，喋喋不休。
一名侍者迎面走来，冲几位微笑示意，随后跟变戏法似的掏出面具，递给喻心舟。
“请各位戴好面具入场，拍卖期间不得随意摘下。”
李蔚凑到倪商耳边道：“这是怕有人眼红有钱玩家，离场被抢做的安保措施。”
几人戴上面具后，跟随侍者入座，李蔚一路大开眼界，直至进入内场，才按耐不住。
“这是...VIp座？！！！”
“乡巴佬...吵死了......”喻青青趴在喻心舟背上，有气无力。
倪商环视四周，见此处视野开阔，离展览区不过三两步距离，抬头又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李蔚的反应也算情有可原。
四人刚坐定，侍者就向喻心舟呈上一幅类似画轴的东西。
男人当面展开，从画轴上蹦出一排图样，有异兽武器，有草药材料，以及各种级别鉴定。
“喻先生，请。”侍者从画轴侧端摸出一支毛笔，神色恭敬。
喻心舟匆匆扫过画轴，先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上画了圈，接着又圈住一奇怪东西，正要收手，余光瞥见画轴末尾的问号，指尖一顿。
“今天有神秘竞拍品？”
喻心舟正要追问，画轴却啪的一声合上，侍者将其收紧，微笑道：“拍卖即将开始，渡鸦先生召我回去了。”
“真奇怪。”喻青青抱怨道：“这侍者态度怎么这么差？”
“这还算差吗？！李蔚十分震惊。
“废话！要换做以前，他早就告诉我们神秘竞拍品到底是什么了！”
倪商见机插话，“什么是神秘竞拍品？”
喻心舟眉梢轻挑，接过了话，“拍卖行为了噱头，会不定期往展览会中投放极度稀有物资。”
“照以往力度，还曾有图腾碎片出现过。”
李蔚联想到侍者与男人的互动，嘴角一抽，“刚刚那名侍者手上的东西难道是...本场竞拍品？！”
“脑子还算开窍。”喻青青勾唇一笑。
“那喻会长圈的那些，该不会直接就......”
“别误会。”男人忽然开口，“我知道外界对拍卖行一直颇有微词，觉得是无量光明的私人产业。”
“难道不是吗？！这不是喻科开发的吗？！”
“与其说是私人产业，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喻心舟转头，十分淡然，“流通拍卖行的东西，有一部分出自无量光明，而拍卖行的主人为了回报提供优渥资源的客户，会提前将该场竞拍品透露给竞拍者，而最终成交价则以五五分的形式，折算成金币，交给卖家。”
“同样的，竞拍者可根据所需，对该场竞拍品进行预订。”
李蔚一愣，“那不还是提前......”
“我说你这呆瓜，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大哥说话！”喻青青不悦打断，“你网购过吗？预订难道不需要付尾款吗？”
“而且经预订后的竞拍品会在基础价上再翻一倍。”
“你们...是在抬价？！”李蔚恍然大悟，“面对起始价就高的竞拍品，就算对外展示，竞拍者也能猜到自己的竞争者是谁，或碍于无量光明的权势，又因价格翻倍，所以通常会放弃竞争！”
喻心舟不发一言，目光投向前方，一个黑影从山顶飞下，落停展览区。
“开始了。”
倪商闻言，顺着男人视线看去，展览区站着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
通体黑色，喉与胸前的羽毛呈披针状，泛起一阵金属光，鼻须长且发达，几乎盖到上嘴的一半。
“师傅，这是拍卖行的渡鸦先生。”李蔚低声解释道。
倪商凝视其身，忽然开口，“所以，他是个鸟人？”
噗嗤一声，会场数双眼睛纷纷落在少年身上。
喻青青羞愧难当，隔着面具瞪他，李蔚急忙道歉，咬着嘴皮，肩膀一耸一耸，忍得十分辛苦。
“看来今天各位的兴致很高啊～”
这鸟口吻竟与人无异。
渡鸦冲侍者点头，侍者便在万众瞩目下推出一小车，上边放着一堆紫水晶，水灵水灵的。
“底价100万，请各位尽快出价。”
从上场到定价，不少人眼都看直了，只等渡鸦落话，纷纷举起牌子竞价。
“真没品，紫水晶在奇缘要多少有多少。”喻青青吐槽。
“老四，你再仔细看看。”喻心舟抱肘，冲台上水晶道：“那里边有一颗很纯净。”
喻青青顺眼一瞧，不由愣住，“那是......”
“是某只异兽的内丹。”喻心舟扫过一眼，“我记得上个月无量光明猎到了一只珍稀级异兽，能力就和水晶有关。”
女孩一听，再坐不住，当即喊价，“200万！”
这是直接翻了一倍。
大概是有人被刺激到，紫水晶的价格被一路抬升到500万。
喻青青听闻，微微一笑，随即换了牌子，“550万。”
“600万！”有人紧追其后。
与此同时，全场寂静，喻青青眼中闪过狡黠，略显得意。
“大哥，300万到手了。”
喻心舟睨她一眼，“你手不痛了？”
经他提醒，肩胛处的伤后知后觉，又因举牌牵扯，疼得喻青青冷汗直冒。
幸好下一个竞拍品是喻心舟早先预订的东西，底价一出，直接翻倍，有眼色的人都闭口不谈，徒留几个愣头青傻傻跟价。
“1001万。”喻心舟一锤定音，直接断了跟价者心思。
侍者端着竞拍品到VIp区，倪商扫过一眼，是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
喻青青与那虫子大眼瞪小眼，直到男人发话，提心吊胆的心才落下。
“伸手。”
女孩将手摊平，虫子蹦到掌心，随即钻入皮肤。
喻青青花容失色，正要尖叫，喻心舟却是云淡风轻道：“此物名为骨虫，有塑骨再生之效。”
兴许是男人可靠，听其话后，胳膊没那么痛了。
“这么神奇？！”李蔚目睹女孩下垂的手再度恢复原状，大开眼界。
“毕竟花了一千多万。”
倪商感慨万分，“顿时觉得手里头的十多万也不香了。”
拍卖仍在继续，光是替喻青青治疗，喻心舟就花费了千万，在此期间，李蔚忐忑不安，偏头冲倪商道：“师傅，他不会让咱卖身吧！”
“我觉得这位喻会长，好像和外界传的有些不一样。”倪商说，“他瞧着挺正派，应该不会......”
目光忽然转到喻青青身上，见女孩正小声与男人商议着什么，改口道：“有可能。”
“啊？！”李蔚环顾四周，东张西望，“那怎么办？咱们要不找个借口溜掉？！”
“不急。”倪商盯着台上的渡鸦道：“先看完。”
此刻，在场所有人目光都投至渡鸦手上的竞拍品。
“这不是捣蒜器吗？”有人发出质疑，“渡鸦先生，您怎么拿这东西糊弄我们？”
渡鸦端详着竞拍品，忽而发问，“捣蒜器是什么？”
看台上的玩家不由一愣，而VIp区域，喻心舟深表无奈。
“渡鸦先生是游戏里的npc，认知和玩家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捣蒜器的存在。”
“你们公司在开发的时候，没有给他植入现世记忆？”倪商问道。
喻心舟闻言微怔，嘴唇一动，台上渡鸦已经发话。
“虽然不知捣蒜器是什么，但此物与其名字很相近。”
他将机器高高举起，眼瞳泛光，“名为捣针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先前提问那人不死心道：“渡鸦先生，这捣针器该不会效果和捣蒜一样，随手扔个蒜进去，就成蒜泥了吧？”
“诶？你怎么知道？”渡鸦不解，“虽不至于成泥，但投掷进去的东西都能捣成极细的针，且等级越高，捣出来的针效力越强，是制作暗器的绝佳工具！”
他眼珠一转，滑溜溜的，像两颗硕大黑珍珠。
“可如果存在捣蒜器这种东西，那捣针器就是可被取代的......”
渡鸦纠结一二，忽然提高音量，“现临时决定对该展品进行降价处理，底价10万，请亮牌！”
台下，李蔚听到判决，下意识道：“这也太草率了吧！捣蒜和捣针！根本就不是两种东西啊！”
“没事，至少不用麻烦喻会长，我也付的起了。”倪商当即举牌，“15万。”
半晌没人跟价。
“15万一次。”
渡鸦没见人接话，正要提醒，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
“20万。”
倪商闻声看去，三排之后，有一男子，一边举牌，一边与邻座攀谈。
“正愁入会给鬼章会长献什么礼，这下好了，这捣针器正合适！”
喻青青冷着脸，开始跟价，“30万。”
那人脸色一变，瞪了喻青青一眼，再次将价格拔高。
“35万！”
“50万。”喻青青伤好后，斗志昂扬，越战越勇。
李蔚扶额，瞧倪商面色不改，不忍道：“师傅，这属于超出咱们预算了吧？”
女人嘴角一勾，“超了更好，直接白嫖。”
眼看价格越抬越高，喻心舟搬出百万，直接封顶，一举拿下捣针器。
于是最初降价的十万机器，最终以一百万成交。
机器袖珍，拿在手上很是方便，李蔚如获至宝，对喻心舟态度大改，恨不得将他供起来，天天烧香求拜。
“那是什么？”倪商留意到下一件竞拍品是一堆木材，不由好奇。
“建房子用的，也可以制作家具。”
喻心舟偏头，见女人聚精会神，沉默半刻，才道：“玩家可以在游戏里建房子，你知道吗？”
“建了房子我可以住在游戏里？”
“当然。”
喻心舟原以为她是好奇，直到见证女人花十万买下一堆良木，才开始反思。
他好像低估了倪商对房子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