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决 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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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尹那个晚上和父亲开车走七个多小时的夜路，父亲晚上开车都是在山区路段上行驶，纪尹在夜晚里所看到道路两旁的景物有限，车辆过山爬坡的路段非常险要，三轮农用车在险要的路段上行驶时，纪尹都暗暗为父亲开车耽心，他还是看出父亲开车时沉着冷静，他还能合理作用档位，当车辆经过各个险要路段后，纪尹认为父亲还是有着驾驶技术。天色大亮后，车辆就进入草原地带，草原地带上就没有高山俊岭上的坡道，父亲这才让纪尹驾驶着农用车继续前行，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指导着纪尹开车，纪尹在白天开车不感到恐惧，他驾驶车辆行驶五六十里地后，他觉得驾驶车辆并没当初想象的那么困难。纪尹和父亲在早晨八点多钟到达红花山镇，他看出草原上的这个大镇很有特色，他们在镇上的早餐饭馆中吃顿早饭，纪尹还是开着车按照父亲的指引前行，纪尹驾驶农用车离开红花山镇后，他就看到大片的西瓜地，公路两旁都堆放着大堆西瓜，各种农用车都停在西瓜堆旁装西瓜，几位瓜农站在路边向纪尹他们招手，纪尹按照父亲的指引，他把农用车停在没有车辆的那堆西瓜旁，纪尹和父亲下车后，父亲就和那位中年瓜农说过几句话语后，中年大叔就打开个西瓜，纪尹尝吃瓣西瓜后，他就知道父亲来这里进瓜的原因，他认为西瓜还是有甜润口感。
他这两年在鱼香甸打工，他每年夏季都吃西瓜，他认为它们赶不上本地西瓜的口感，这位大叔他们全家种出的西瓜口感又沙又甜。纪尹又和父亲去往其它西瓜摊转过之后，他们知道西瓜的批发价后，父亲就返回车辆旁和那位大叔商量起价钱，他们把价钱订下来后，父亲就和那位大叔挑选起西瓜，他们把挑选好的西瓜放置在大筐篓子中，然后把筐篓子抬到能称五百斤的大秤上过秤，那位大叔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来帮忙，纪尹就负责在车厢中装西瓜，父亲他们挑选出的西瓜很讲究，圆润的绿皮西瓜上黑斑花纹明显，每个西瓜的重量在五六斤左右，父亲并不挑选十多斤超上的西瓜，乡下重量太沉实的西瓜不容易出手，更不能把大西瓜割两半往出卖。纪尹在装车时，他才听到那位叔叔说出西瓜品种，它们的品种是地雷京欣和甜王等等，父亲他们所选的西瓜品种大多是地雷品种。那位大叔说出西瓜口感好和土质有关，这片沙土地中含硒量大，硒是人体不可缺少的微量元素，最主要的是西瓜地里很少撒化肥。
纪尹很快就把车厢装满两千多斤西瓜，这还在车厢加上两个厚木板排子的情况下，西瓜的高度不能装的太高，车厢的顶端超重容易压碎车底下的西瓜。父亲和那位叔叔在结帐时，纪尹才静下心观望周围各家西瓜地，他看到平展展的地块上都爬满西瓜秧子，在地面上趴卧着的大大小小的西瓜随处可见，西瓜地里正在劳作的人们大声说着话语，还有的正在使用抬筐往地边抬西瓜，地边上都堆放着很出眼的西瓜，西瓜堆旁还停放着车辆在装车。他还是看到不远处红花山镇的轮廓，在这个大镇的前方还是有座并不显着的山丘，纪尹并不知道那座草原地带的山丘是否生长着红花，只是那座山丘的顶端有座红色的石崖，石崖的形态如奔路的野兔。纪尹知道家乡的鲜红色石崖很少，那座红色石崖就算是红花山上的特殊标志。纪尹和父亲在返回时，他还是在草原地带上开车，父亲还是在山区路段上驾驶车辆，他们在夜晚十点多钟才返回到家。纪尹和父亲第二天早起还要赶大集，他们要去往哈拉海沟赶大集，海拉海沟散集后，他们又开车去往山村中卖西瓜。纪尹和父亲进的那车西瓜只是卖过三个集后全部卖空，他们赶的集有哈拉海沟集和乔家营子集和白庙村集，这几个地方都靠近杨树镇，他们赶集当天晚上能够返回家门。他们还没到赶杨树镇的大集时，车上的西瓜就完全卖光，父母经过查点卖出西瓜的钱数后，他们就算出倒西瓜还是能赚到钱。纪尹又跟随着父亲拉两趟西瓜又全部卖完，在这期间还三天连雨天，这里不过多赘叙他们进西瓜卖西瓜的经历。
在阴历六月二十二那天，纪尹和父亲又从红花山地带拉回来两千多斤西瓜，他们准备要在杨树镇上的庙会上售卖，纪尹知道镇上每年都在阴历六月二十三那天起庙会，他只是听母亲说出六月二十四是关老爷的生日，母亲说出龙王爷的生日是二月二，还有个日子是阴历六月十三。纪尹对这些不太懂，他就知道六月二十四日那天庙会上的人最多，庙院中给关老爷雕像上香的人乡亲最多，他知道解放前那些年连年在这个日子中有庙会，只是文化大革命那些年不再有庙会，改革开放这些年镇上又成立起庙会，庙会的日期还是老辈子所订下的那个日期。
纪尹这些年没去往过庙宇中上过香，家里只有母亲和父亲在庙会期间进庙宇里上香。纪尹就是知道镇上请来的戏班子情况，戏班子名称是“保定金凤凰河北梆子剧团”，他知道父母最爱看河北梆子戏剧，在每年杨树镇的庙会上时，只要戏台上演出河北梆子剧目时，他们几乎都在戏台底下观看。纪尹年轻没有耐心听戏，他只是在有歌舞晚会的晚上观看歌舞，这个团的所有演员不但能唱戏，其中有些成员还擅长歌舞，纪尹前几年晚上还是看过这个团所表演的歌舞晚会，他还是认为歌舞晚会所表演的节目亲民和高雅。纪尹只是听乡亲们说出这个剧团是以团长的绰号所命名，乡亲们都爱看团长所扮演的秦香莲穆桂英和王宝钏，母亲还说过团长还有时扮演过窦娥。他还听到母亲说过团长是很出名的河北梆子演员，她在广播中有声在电视中有影，母亲平时看电视时，她看到团长在电视节目中唱过河北梆子，母亲还说出团长年轻漂亮，母亲说出很多乡亲都爱看团长所扮演的角色，母亲这些年就是这个戏班团长的铁粉，母亲还说出团长的真实姓名是候晓凤。纪尹很少在戏台下观看河北梆子剧种，他当然就不会认识团长。
纪尹和父亲进回西瓜的那天晚上，这个戏团已经提前到达杨树镇上，这个戏团在晚上还演出场歌舞晚会，纪尹和父亲回来的晚，他们到家时歌舞晚会已经散场，他和父亲只能准备在六月十二那天在戏台周围摆摊买西瓜。因为自家离戏台太近，母亲就提前占据他们能停车往外卖西瓜的地方。第二天母亲大清早拉着灯做好的早饭，纪尹起炕时外边的天色微微发亮，他在院里洗过手脸后就进到了外屋，父母和纪岚已经围坐在饭桌旁，饭桌上摆放着的饭菜还很齐全。
母亲对纪尹说：“纪尹，我今天比每天做饭早，咱们全家吃过早饭后就去摆摊。”
纪尹说：“妈，你和纪岚在戏台底下看戏，我爸我们俩卖西瓜。”
母亲说：“纪尹，这几年戏台底下唱大戏时，我和你爸都要在戏台底下连看几天戏，我们都没有落场，我和你爸都是老戏迷。今年我和你爸都不能再看戏，咱们要出两个摊子往外卖西瓜。”
纪尹说：“妈，你和我爸爱看戏就看戏，我和纪岚在车上卖西瓜，我管过秤，纪岚管收钱。”
父亲说：“纪尹，咱们先吃饭，今年咱家有农用车就能做小买卖，我和你妈就不能总泡在戏台底下，出两个摊往出卖西瓜更下货，车上的西瓜见少后，我和纪尹连夜还要去拉西瓜，今天出两个摊看行情，行情有变化咱们再说。”
纪尹知道父母安排的很有理由后，他就坐在桌上吃起早饭，母亲还说出了拉这几趟西瓜挣的钱数，她说出挣回来三千多块钱，纪尹心里感到特别知足，他这才算出来还是比在外打工挣的钱多，他就对做小买卖这行当充满信心。他通过和父亲赶集卖上西瓜后，他在集上认识几位做小买卖的同行，他们只是和自己所干的行当不相同，他们有的往出卖小吃，有的往出卖家用小电器，还有的往出卖各种水果。他在大集上闲在时总和你他们说话，他还是学到做小买卖上的常识。父亲说出卖西瓜只能卖到中秋节前后，过完中秋节后，家乡正处于收秋的忙碌季节，自家的责任田里没有种庄稼，这就不象往年那样忙于收秋，在家乡收秋季节集上就分外冷清，父亲就打算去往山外拉苹果和鸭梨，自家的车辆小，父亲还打算雇大卡车把水果拉到家中，他们用农用车串山乡卖水果，秋季时乡亲们都在田间地头上劳作，农用车拉着水果就能够在各种道路上行驶，这样每天卖出去的水果要比在大集上卖的多。
纪尹随着全家人吃过早饭后，母亲就和纪岚从饭桌上收拾起碗筷。纪尹刚要和父亲要出外屋时，母亲对父亲说：“凤奎，现在才算是亮了天，你们不要忙着出屋。咱们在屋里商量着这几天的安排，我吃饭时又想出个主意，我和纪岚在家里没有活计，我想把在戏台底下占的那个地方摆长摊，杨树镇上的庙会结束后，我和纪岚就在长摊子守着卖西瓜，你们傍晚在把西瓜拉回来，早晨你们开车在往那个摊位上放置西瓜。”
父亲说：“娟丽，你想的这个办法行是行，我怕你们卖不出去几个，镇上有几家蔬菜水果门市，这个季节中哪家门市中都摆放着西瓜，我们早晚还要帮助你们出摊收摊，你们是能卖出几个西瓜，还不够我们来回倒腾的受累钱。”
纪岚在用抹布擦着饭桌子时说：“妈，我爸说的对，咱俩就在戏台底下看戏，我爸和我哥他们卖西瓜，我卖西瓜怕同学笑话。”
母亲说：“纪岚，我和你这么大岁数时，我可不象你这样娇气，我都下庄稼地干起重活，你往出卖西瓜不是累活，你会过秤，你还会算帐收钱。你连这么简单的活计都往后捎着，集上和你同年龄往出卖货的小姑娘也有，你怕同学笑话不管事，你上学交不起学费才让外人笑话，外人不笑话你，外人就笑话家里大人供不起孩子读书。”
纪岚的嘴里嘟囔着说：“妈，各科老师留的作业太多，我这个暑期要抓紧时间做作业，我是学生做不了买卖。”
母亲说：“纪岚，老师要留那么作业还放什么暑假？学校不放暑假你就在学校里做作业。学校放暑假就是有原因，就是让你们回家帮家里干零活。你落生到这个穷家，你就要帮助家里干零活。你作业多，你晚上看电视还看到半夜？”
纪岚不再言语时，父亲不仅笑起来说：“纪岚，你还是要帮助你哥卖西瓜，你在这个庙会上没空和你的同学玩耍，你哥过秤你算账收钱，你晚上抽时间做作业，你要想念大学家里就要多挣钱，你大学考不上分数，家里能花钱把你送到各种技校学习。这些年不是刚恢复高考那几年，那几年考上大学才靠真本事，这些年私立学校多大学又扩招，你就是考不上分数上不成名牌大学，你妈我们都要按照你的志愿把你送到大学门里。”
母亲又对纪岚说：“纪岚，你和你哥就是咱家里的两座大山，你都知道最近你哥没搞成对象的原因，女方就是嫌咱家里困难，女方宁肯嫁给别人当二奶都不嫁给你哥，咱们眼看着你哥能成的婚姻就是成不了。我嫁给你爸时，你爸家里就花掉卖头大肥猪的彩礼钱。你哥现在要搞对象，可不是过去那些年简单办婚事的年代，你念书读成后家里更要花大把的钱财。”
纪岚最后说：“妈，你别说的太多，我往外卖西瓜怕同学笑话，我……”
父亲又打断了纪岚的话语说：“纪岚，你现在不要和你妈我们犟嘴，你们就把你养活到十八九岁成年，你妈我们不再管你，我们走到天边都说的出去，你到成年后你自己谋生，我们要是看出你念书的料子就供你，你要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你就是埋在书堆里，你将来都找不到好营生，你找不到好营生你嫁人时找不到好主。我们这几年就要看看你念书念到什么份上，你在高中要是不着调读书混日子，你高中毕业后就和你哥一样回家练摊，你现在都看到你哥在练摊，你先学着练摊往后还能用的上。”
纪岚说：“爸，我今天就帮我哥去卖西瓜，我在旁给我哥帮忙。”
母亲和纪岚收拾完碗筷后，纪岚返回到她居住的房屋中，父亲坐在凳子上点燃一支烟吸起来，母亲又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说：“凤奎，我今天想出的咱家出两个摊行不行，咱全家人今天都卖上西瓜。”
父亲嘴里吐出烟雾后笑起来说：“娟丽，你的想法对是对，你们还是要听我做决策。我这些天都没有和你说出我们赶大集的事。我们拉车西瓜开始赶的是哈拉海沟大集，我们那天去的早，我们的车在集上摆摊时，我们就和几辆卖青菜的车挨着，大集上来的人多后，我们卖的西瓜就先开张，那几辆卖青菜水果的车辆上都捎带着西瓜，那几辆大车上也开了张，有两个乡亲提着在他们车上买的西瓜时，我还向顾客询问他们买到西瓜的价钱后，我才知道大车上西瓜价钱比我们卖的价格高，我们卖西瓜还按照我们的价钱往出卖时，我就听到几辆车上的喇叭喊出白送西瓜的事情。原来那几个车主看到我们卖西瓜销量快，他们几人就使过眼色做出手势，几辆车上捎带的西瓜不收钱白送，他们还是有着前提条件，顾客只要买他们摊上的其它菜类和水果，我们车上的西瓜就再也卖不动。”
母亲不仅问：“凤奎，他们进的西瓜时都要花钱，他们在大集上怎么还要白送人？”
父亲不仅笑起来说：“娟丽，这就是市场经济，这还叫商场如战场，他们的做法就是低价倾销，白送比低价倾销还恶心人。他们在集上白送西瓜还能挣到钱，他们白送西瓜是有前提，顾客就要买他们车上的其它水果和菜类，他们不指望西瓜赚钱，他们把其它的水果和青菜提上价钱，他们在大集上最后还是赚钱。”
母亲不仅笑着说：“凤奎，我就是和开着车串过山乡收过药材，我就是没在大集上卖过东西，你们还遇到了这种事。”
父亲说：“娟丽，我们后来在集上就卖不动西瓜，不管是哪个产地来的西瓜，还是哪个品种的西瓜，只要是西瓜白送人，我们往出卖钱的西瓜就卖不动，他们拉帮结伙，我们单枪匹马，市场上的价格战就是厉害。我们在大集上卖不到钱后，我和纪尹在集上就早早收摊串山乡去卖西瓜，串山乡又费时又费油，这就没有在大集上西瓜的销量快。”
母亲说：“凤奎，咱们今天还能遇到你们那天的情况吗？”
父亲的口中不仅又吐出一口烟说：“娟丽，我昨晚上睡不着觉就想好对策。咱们赶上了杨树镇上的庙会。咱们不管其它的行当，按照咱们的行当说就是西瓜大会，这个庙会上往出卖西瓜的摊位太多，咱们今天出两摊往出卖西瓜，要是还出现集上的那种情况，咱们更要采取低价倾销，咱们把两个摊归到一个摊，你和纪岚在摊位上都不用使秤，你们别管西瓜的个头大小，每个西瓜就往出卖四块钱，每个西瓜沾上几毛钱利就出手，你们不用给顾客打包装，你们让他们直接抱走。这次赔钱都要拧着头皮顶住。”
母亲显得有些担心地说：“凤奎，咱们这么卖西瓜不是和白送西瓜一样吗？咱们还能挣到钱吗？”
父亲不仅笑起来说：“娟丽，咱们这么往出卖西瓜还是能赚钱，咱们算是薄利多销，你和纪岚就在戏台底下就按个卖西瓜，你们要是忙不过来，双榆树有来看戏的你娘家人，你的娘家人就能帮助你们往出卖西瓜，他们能帮助你们往出卖西瓜。”
母亲说：“凤奎，我和纪岚能在戏台底下往出卖西瓜，我还能找来娘家人来帮忙，你和纪尹要去串山乡往出卖西瓜吗？”
父亲说：“娟丽，我和纪尹就去产地还拉西瓜，我们拉西瓜供上你们往出卖，咱们现在不管门市和摊位上往出卖西瓜的价钱，咱们就按这个价往出卖西瓜，庙会最后那几天时，咱们再看看卖西瓜的摊主谁能坚持住，谁又坚持不住。”
母亲说：“凤奎，你的想法还是比 我的想法有根据，咱们在家门口上是做的小买卖，不能让外来的卖西瓜的摊子把咱们顶走，今年在这个杨树镇的大集上，咱们怎么着都要往出卖几个西瓜。”
父亲说：“娟丽，咱们平时在家门口是窝囊废就是窝囊废，这次在大庙会上往出卖西瓜就不能再当窝囊废，咱们低价往出卖西瓜的同时就能增长人气，你和纪岚在戏台底下卖西瓜时，咱家的亲戚朋友来看戏时，你们该往出送就往出送。咱们今年往出卖西瓜是为过年打基础。”
母亲说：“凤奎，今天的庙会才开始，咱们还是要出两个摊子往外卖西瓜，咱们还是要看情况，要是按照你刚才说出的情况，各个西瓜摊子上要是打起价格战，咱们就按照你说出的办法做。”
父亲笑着说：“再出现价格战，咱们就用地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