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揭榜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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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第二天，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书院弟子齐聚东南角的演武场，准备等待院方派发月饼礼包。
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什么糕点没吃过？书院发的那些劣质月饼，领回去多半也是扔掉。
但是他们仍愿意在这里等待，只因每年有一份礼包里，会有一个意外惊喜——一张幸运奖券。
凭幸运奖券，可以进入书院藏宝阁，在丹药，武器或法宝中，任意挑选一份。
这个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
县学书院的藏宝阁，里面存放的都是本院自己制造的东西，在整个世界来看实在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在这里修行的弟子来说，却是十分难得。
虽说全院只有一份惊喜，希望渺茫，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谁不想来碰碰运气？
不过，今年的礼包发放增加了一条规定，记名弟子没有资格领取！
又是这种歧视条款，李淡已经麻木了，索性在东厢院睡觉，懒得去凑热闹。
大家早已注意到，演武场北侧的高台上，立着四道木架支撑着的牌匾。此时上面盖着红布，虽然看不见内容，但谁都知道，那是这次诗文大赛获奖名单红榜。
大多数人对于获奖是不抱希望的，所以更多地只是想看看热闹。少部分人此时则显得十分期待，甚至有些紧张。
此时，中阶弟子们皆围在江心月左右，说说笑笑，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提前恭贺。
江心月一脸得意，自信满满。
入院以来，每次诗文比赛她都是众望所归的魁首。
这次她自己觉得发挥很好，作品也很满意。就算不夺魁首，获得全院前三应是板上钉钉的事。
低阶新弟子们入院仅半个月，相互之间还不太熟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显得安静了很多。
雷猛粗声粗嗓地说道：“我们低阶班里，也不知道谁能获奖，反正我是没希望，我从小对读书作诗就不感兴趣！”
一旁的徐浩说道：“进入书院之前，我就听说过郑飞公子的才名。据说他四岁就能背诗百首，七岁写的诗文就被书肆收购刊印。这次郑公子想必能夺得名次了。”
闻言，新进弟子们皆佩服地朝郑飞看过来。
郑飞面色得意，嘴上却谦虚地说道：“我写那些，在诸位大才眼中，其实不值一提。”
韩双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别谦虚啦，若是夺得魁首，记得请我们吃饭啊！”
“哈哈哈……”郑飞笑道，“那必须的！”
这时，一向特立独行，不喜与人交流的言谨，主动走上前来，打量着郑飞道：“若你真的会写诗词，可以跟我合作。我会高价收购，刊印售卖，保你名利双收！”
“哦？”郑飞奇道，“言公子莫非也是喜欢文墨之人？好说好说，等会儿我再写几首，看能不能入得了言公子的青眼。”
言谨面无表情，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郑飞略显尴尬，冷笑一声，露出不屑之色，低声嘀咕道：“装什么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言谨自入书院以来，经常不上课，教习连问都不问。
他也不喜欢与人说话，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但是都能猜出，他的家世应该不简单。
郑飞的目光落到齐斌的身上，微微一笑，说道：“齐公子，你可有信心？要知道，这次对他们来说只是闲情逸志的消遣，对我们来说却是你死我活的比拼啦！”
齐斌淡然说道：“本公子不擅长舞文弄墨，不像郑公子这么博学多才。”
郑飞歪起嘴角笑了笑，四下扫视一圈，突然高声大笑道：“那位第一个交卷的大才子呢？怎么没来？”
徐浩笑道：“这还用说？必是觉得来了也白来！”
唐平点头道：“第一个交卷，肯定是写不出来。他以前只是个小铁匠，让他吟诗作赋，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
郑飞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听说他穷得连十二两银子的学费都没有，最后还是靠上生死台挣的钱。连生死台都敢上，怎么连来看榜的勇气都没有？哈哈……”
言谨眉头微皱，摇头冷笑着走开了。
雷猛说道：“李淡敢上生死台，凭自己的双手挣学费，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
郑飞正想说什么，突然周围一片喧闹。转头一看，便见范思成带着经纶堂的三位教习走了过来。
四人走上台，范思成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简短的演讲，表达了一下节日的祝福，然后直接切入正题。
三名教习分别站在相应的阶等获奖名单牌匾旁边，范思成站在书院总榜牌匾旁边。
万风波首先揭晓高阶弟子榜，高阶班众人爆发出欢呼和掌声。
赵元顺揭晓中阶弟子榜，江心月果然高居魁首，她紧张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得意地笑了笑。
周围的人一阵鼓掌欢呼，纷纷恭贺三位获奖者。
文行远揭开低阶弟子榜的红布，三个金粉墨汁写成的名字展露出来。
低阶班的弟子们皆瞪大眼睛看着榜上，出奇的安静。
“什么情况？”中阶和高阶班的众弟子感觉气氛诡异，纷纷凑近来看个究竟。
“李淡！”很多人都惊呼出来。
顿时闹哄哄一片，讨论异常激烈。
“魁首怎么会是他？”
“他不就是前两天失踪那个记名弟子吗？”
“对，对，半个月前，上生死台的那个人。”
“他半个月前还是个铁匠啊，居然会作诗？”
“能夺得魁首，已经不是会作诗这么简单了。必须是满腹诗书，信手拈来才行！”
江心月呆住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名字，不知在想什么。
郑飞气急败坏地咆哮道：“怎么可能？李淡凭什么得第一？我不信他一个小铁匠，作的诗能胜过我！”
言谨斜瞟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
范思成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先前他料定李淡必不会作诗，所以连榜单的名字都没有过问。
“李淡？”他惊讶不解，甚至略显恼怒地看向文行远。
文行远催促道：“这个名次，是我们三位教习共同协商，一致认定的结果。请范院长揭晓全院总榜吧！”
范思成满脸不悦，但此时也不好明说。只怪自己没有事前过问，现在骑虎难下，只有先揭榜再说。
总榜一揭，众皆傻眼。
江心月高居榜首，众望所归。
黎迎春作为高阶弟子魁首，上榜是在意料之中，只不过，竟然屈居第三？
而这个李淡，竟然是第二，真令所有人始料未及，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干苦力出身的社会底层之人，本以为他连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作诗词？
没想到，他的诗词竟然能打败数十名世家子弟，仅次于江心月之后，高居于全院第二！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那天他只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第一个交了卷。
众人惊谔的样子，早在文行远的意料之中，他在心里暗笑道：你们觉得李淡排第二不可思议，殊不知他原本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