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阳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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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的木门沉闷的“砰”一声响，门严丝合缝的闭拢，不留一丝隙缝。
从玄关去到沙发的路上，掌心的手机震动发擅伴随一阵急促的铃音。
陆凛冬举起手机看见屏幕的刹那，心头温热的一处地方冷了就像被浇了一桶凉水，水渗进肌肤，再渗进心头彻底浇灭一点燃烧的火焰。
多看一秒屏幕，如洪水猛兽般的窒息感便要吞噬了他。
于是，陆凛冬挂断电话，按下拒听键，关机键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
放轻呼吸，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的右手臂无力的下垂，陆凛冬步子迟缓落坐到沙发上，秀颀有力的脖颈枕着沙发边，幽邃的眼眸没有光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残碎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很高的门，门是白色的，却模糊的看不清。
眼前场景虚幻，堵满房子每个角落激烈汹涌的??吵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他就是个累赘！我就不应该和你结婚！结了婚有了孩子后我完全没有了自由。我不管我要我的自由，反正我不管，你管孩子！”
“我管！公司那么忙我哪有时间管！”
“反倒是你，你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你不管让我这个大忙人管！你要知道！他不仅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你必须得带！”
浑厚沙哑的男声传播走道的每个角落，场景开始变的虚幻……
一些东西在逐渐消失，未了，冰冷空荡广阔的大厅……
“爷爷，我来你这。再也不要回去了……”
“他们不需要我。”
皓白的灯火渐渐清晰，回忆结束。
空白的天花板，心口也跟着空落落。
陆凛冬俊朗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好看眉宇没有皱起，只是眼色幽深晦涩了些。
关上门，在鞋垫上摩擦几下出去一趟沾上了尘垢沙砾鞋底，夏至更换一双新的干净的拖鞋，走到沙发边手机刚放在桌面，桌子便震动捞过一瞧是“于暮白”发来的短信。
一张模糊的图片像下雨天时有雾气的窗户，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点开图片，等了一会，一盆绿植映入眼帘。
【这是？】
夏至茫然不解的发信息询问。
不过片刻，于暮白：
【上回在你家答应你的，送你一个多肉忘记了？】
【噢，没忘。】夏至回想起来，客气道，【你还真找了暮白哥，其实不用的。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开个玩笑，没想到……】
【没想到，我真找了一个来。】于暮白回。
【嗯，】夏至隔着屏幕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你工作忙还帮我找了这些。】
【不麻烦。】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更要收下，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你可要好好的养活它。】
于暮白字里行间帮她舒缓心里的不安回复道。
夏至打算着收下，回复：
【好。那过几天送来吧，我一定好好养活它。】
【好。】于暮白简单的回，发来过几日具体来时的时间，便没了话。
夏至看完，理了理近段时间的行程。
过几日应当能有空，只要忙活过这一阵，到时便有空招待他。
美美地计划好一切。
可天不遂人愿，夏至末成想，自那日后近段时日忙得焦头烂额，伸手不见五指，脚沾地上软得像橡皮泥做的一样。原先同于暮白定好的时间，因为工作忙愣是往后推迟了几天。
直到——天色昏沉，圆月高悬，风咝咝地响。
刚下班，夏至急匆匆地往小区赶。今日她没开车，只能拦一辆计程车前往。
上了车，匆忙的关上车门。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50分”，幸好还赶得上同于暮白约定的时间。
好不容易推迟了几天才有了空，她可不能迟到。
骄车疾驰的穿梭车海，碰上一个个闪烁的红灯时停了片刻后，又吐着难闻的尾气重新疾驰的穿梭车海。
再停下时，尾气滞留空中已到了小区入口。
“谢谢师傅，钱付给你了。”
夏至下了车，付完钱就朝入口走。
坐车里头还拿着钱的司机师傅朝着她运去的身影高喊，“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啊！姑娘。”她都没空理会，步履匆忙的往小区入口靠。
靠近后又往电梯门去焦急的等了几分钟，才来到令人心安的房门口。
长舒一口气，夏至握上门把手，须臾打开门脱了鞋，疲困的躺在沙发眼皮半抬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
身体的疲惫在一点点的流通消散，可四肢依旧乏力。
坐了好一会的功夫，夏至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正好于暮白发来已出发的短信不过多久便能到她所住的小区。
十几分钟的路程，切个水果绰绰有余，夏至放下手机从冰箱拿了水果去厨房忙活小片刻，出来后放好水果等了一会，门铃响。
“叮咚咚咚”起身前往开门。
拎着两大袋东西的于暮白色从门的缝隙走进屋内。
夏至欲接过沉重的袋子被阻拦：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好吧。”夏至抬起的手放下。
于暮白娴熟的进了屋内，将东西放在吃饭的长桌上，解开绳结就没有动了回头说：
“这些都是一些吃的还有菜，不知道你平时都怎么归置就没有动，我拿出来我们一起放？”
“好。”夏至回他，关上门走过去时看袋子说道，“下次来就不用买这么多东西了暮白哥，人到就好。”
“你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显得我们倒是生分了。”
“生分。那下次我就少带些，但是如果来看你不带点东西我爸知道了恐怕我是要挨批了。”
“这么严重。”夏至完全没想到这层，低睫抿唇思忖了会改口，“那还是带吧。不过带一点就好，太多我就不收了。”
“好。听你的。”
“下次我带少一些。”于暮白没脾气的答应。
夏至走到他旁边隔着手两个拳头的距离，拿出袋子里的东西：
“这些先放这就好，后边我再收拾。”
于暮白：“好。”
言绝。
两个人收拾东西收了大半，夏至想起今晚的主角，开口：
“暮白哥，‘多肉’你放在哪了？”
于暮白指向一个小袋：“那里。”
“好。”回完，夏至拿过茶几上的多肉回到饭桌，于暮白介绍道：
“这是‘雪莲’感觉和你相配就选了这个。还喜欢吗？”
“喜欢。”夏至唇角上扬笑的明媚，眸里有光轻轻的摸着雪莲叶片，侧头：
“很好看，而且容易养活。这对我这种养花容易养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那看来我挑的还算是衬你的喜好。”
“不枉费，”于暮白语气加重，“我选的那些天。”
夏至闻言语气认真诚心的说：
“就算送的不是这个，我也喜欢。心意是最重要的。”
“走吧，”她招手“我们去阳台，上回没给你好好介绍完，这次一定给你好好介绍介绍。”
片刻——阳台外。
“雪莲”放在花架的二层，同其他品种的多肉并排一起。
风吹的发丝飞扬，夏至捋了捋耳后的青丝，指着一盆多肉温声：
“这是‘霜花’，虽然不难养，但是也绝非易如反掌。”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好奇了。”于暮白好奇心盛探究的问。
夏至：“是啊。”
“我跟你说光是土壤就要用疏松透气………”
风声咝咝，夏至说的津津有味，聆听的于暮白亦是。
因而暗夜之下，多了一束灯火两个人都未察觉。
新亮起的白色灯光，同月光一般无二洒在平坦的地面。
两扇门行云流水的滑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早已听见细碎的谈论声，陆凛冬揣着心底的一点希望与不安走到阳台。
不一会，果真！
如心底所想，但却不知该喜还是该伤。
现下，月色正浓，白云形似薄纱风吹树动，好一幅唯美的景观。
他前额的发被风悉数吹起，走势凌乱向后露出舒展光洁的额头几根碎发贴在额角。
就这般，双臂撑着阳台的栏杆，侧头目光投在对面阳台上距离不远也不近聊着天的二人。
胸口沉闷着一口气，心底不爽快。
眉头微微动后，陆凛冬终于看不下去，唇抿的不悦的收回目光垂眼，转身走向阳台威风凛凛的倚靠在推拉门，开始搞了个小动作。
他一边幽怨的眼神看着二人，一边拔着去年于戴茅送来的绿植上的枯叶，拔了一地，在干净的地面异常醒目。
夏至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她的目光越过郁葱的绿叶看见了他。
几乎是一刹那的时间，陆凛冬停下手中的动作，倚靠门边慵懒松驰的姿势变的端正。
天很黑，风有些大有些凉。
四目相顾，夏至先收回了眼，收眼的过程中间于暮白察觉，他抬头看向前方成功的见到了靠着门的陆凛冬。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而陆凛冬却相反，他双目蒙上了一层冰霜虽然没开口说话，但脸色阴沉双唇紧闭至少透露出的不是开心。
“对面的人是你的同学？”
于暮白看着陆凛冬低头忽然问了一句。
“是啊。”夏至听见话下意识的抬头回，因此再次看向陆凛冬。
于暮白却再次忽然来了句：
“我好像…记起你上回说的在哪看见的‘他’了。”
“啊？”
夏至听得迷糊。
于暮白没理，径直：
“‘他’，就是高中时我们有一次去游乐场，跟我们一同躲进屋子里的那个高个男生吧。”
“嗯…是。”
夏至蒙圈搞不清他什么状况的回。
于暮白冷声的，“噢。这样啊。”
“嗯。”
夏至淡淡的应。
“好了，风有些大吹得有点冷我们进去吧。”
于暮白猛然请求进屋，夏至迷茫的点了两下头，“好。”
说完，跟着他进了屋里。
有风涌进屋内，夏至想起于暮白说吹的冷，背身合上了阳台的门。
回头后，先她一步进屋的于暮白站在长桌旁，看着一只黑色的陶瓷杯道：
“这个杯子和你高中时送我的那个真像。”
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金色的英文字母。
夏至对此如实的回：“这个也是当初一起做的。”
于暮白云淡风轻：“哦。明白了。”
话落，手机打来电话。
掏出手机说了几句话后，神色遗憾的看向夏至温声说：
“公司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有空再来听你讲你养的花。”
“好。”
“我送你到楼下。”夏至说。
“不用，我自己就好。你就待在家里。”于暮白推辞。
夏至道声好，送他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