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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法摆脱的鬼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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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莲莲在睡觉,我没事可做就看了下手机。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是死不掉?每次命悬一线都有一丝生机。

没关系了,能苟活就继续苟着吧。

下午雨变小了,莲莲也醒了过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她看着躺在旁边的我愣了好一会儿,接着紧紧的抱住了我。

现在我已经平静下来,又对一切都不在乎了。

我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醒了。”

莲莲依旧紧紧抱着我,嗯了声。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我开口道。

莲莲从我怀中离开,坐起来:“嗯,有好多事想问,你身上有好多事我都不了解,要问的问题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就一件一件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莲莲点头:“那…阿郎,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谁呀?她那么小,嘴巴怎么那么大,眼睛好红好吓人呀,她好关心阿郎,她都哭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实话实说吧,这事莲莲早晚会知道,倒不如早点告诉她。

“她叫芽芽,是我闺女,她变成这样是师傅造成的,不过她已经报过仇了。”

莲莲表情有些复杂:“阿郎结过婚了吗?”

我摇头:“没有,芽芽的妈妈是我师娘,师傅在酒里下药设计了我,他把师娘绑在床上,当晚我就做了糊涂事儿,师娘是头婚,还没跟师傅洞过房。”

莲莲表情越发难看:“怎么会这样?阿郎的师傅太坏了,那你师娘呢,怎么样了?”

“师傅死了我们就各自散了呗,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莲莲:“不问这个了,阿郎是怎么出来的?埋得那么深。”

“芽芽力气很大,还好当时槐木牌和小刀都在口袋里面,她把棺材推开了,我去镇上的客栈上住了两天,发生了一些事就来了这里。”

莲莲:“芽芽好厉害呀,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摸了摸她脑袋:“没有的事儿,你又救了我一命,守灵的七天,你给我喂了饭,棺材也没有盖上,要是没有你呀,我可能早就死在里面了。”

莲莲抬起头,一脸认真看着我:“真的吗?难道不是阿郎会起死回生吗?”

我摇头:“我并不会术法,我能处理一些事儿全靠芽芽,记得以前我说过的吗?我没啥本事,虽然跟着师傅学了三年,但什么也没学会。”

莲莲:“原来是这样啊,阿郎你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我好担心你。”

莲莲流泪,再次扑进我怀里,我嗯了一声,并没有再接话。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人来叫我们去吃饭。

吃晚饭时,刘老爷也问了很多问题,不想说的我就没回应。

吃过晚饭,刘老爷打算明天去置购一些过年用的,问我要不要一同前去,正好我也有些想买的东西,点了点点头。

晚上,下人把洗脸水端到房间的,等我们洗漱完就端走了。

我还是和莲莲睡一个房间,她习惯了和我一起睡,她喜欢贴在我胸口上。

时间飞逝,我们在刘府过的新年,我起死回生的事亦很快便传开了去,每天来找我的人很多。

尽管我已经解释过我不会起死回生,虽然挺烦有人打扰,但也赚到不少银两。

在刘府待到三月(农历)春分,山上的积雪也差不多都融化了,跟刘老爷说了要上山的事。

他找来熟悉山林的人给我们带路,先要坐马车去到山下,刘老爷让车夫送我们一程。

刘府门外,刘老爷让下人端来木碟,木碟上有一包鼓鼓囊囊的红色财神袋。

“高人,这些银两你收下吧,多谢高人舍命帮助,一点小钱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路上当做盘缠也好。”

我也并不推辞,毕竟两次差点小命不保。

收下钱,我道过谢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前驶去。

刘老爷挥手:“此去慢些,有什么事儿就回来吧,府中大门永远敞开。”

马车行驶了两天,这才正式到了山脚下,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收拾好东西跟车夫道别,熟路的人就带我们上山。

几天的相处得知,他叫许德顺,年纪在三十左右,比我大,我叫他一声许哥。

许哥不太爱说话,爬山无聊时偶尔注意到什么会指给我们看,讲解一些信息。

比如路过看到的石雕,有什么故事和来历,他会说与我们听。

许哥肩上挎了好几个包袱,有几个是我们的,他说让他来拿。

许哥人很实在,我感觉相处的很舒服。

山上偶尔会遇到一些人家,他们搭的房屋基本都是木头的,屋顶是茅草搭的。

有时晚上睡觉就在别人家放枯草干柴的棚子里,虽然已经开春,但晚上还是感觉冷。

除了带了路上吃的干粮,棉毯什么的都没带。

经过两天的跋山涉水,终于是来到了道观下。

抬头看去,全是青石台阶,大概有两百阶左右,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门阀,有一道人正在扫地。

许哥带着我们走了上去,扫地的道人拦住我们。

“几位施主前来所为何事,不妨告知于我,我好去通知。”

许哥往后退了一步,意思是让我自己来说。

我淡定的脱下鞋,那道人疑惑的往我脚边看。

当看到我脚踝上的印记后愣了几秒:

“您稍等,我去告知天师。”

莲莲一脸担忧:“阿郎,不知怎么的,我好担心啊,万一要治不好怎么办?”

我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不用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又等了一会,那道人出来知会:

“天师让我请几位进来,其余二位进道观去待客室里歇息,一会儿有人端茶送水来,如若没必要的事情,尽量不要四处走动。”

说着,领我们进到院里。

我看到好些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或是在扫地,或是在练剑。

道人指了间房门敞开的屋子:“二位施主先到里面去,我带他去后山见老天师。”

许哥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屋里走。

莲莲有些担心:“不能一起去吗?我担心。”

道人看了我一眼,似乎询问我想法。

“按这里的规矩来吧。”

道人点头:“那就跟着吧,一会儿在门外停下,稍等即可,天师只让道友一人进去。”

道观挺大的,七拐八拐,又走了一段石台阶,来到后山一座院外。

道人敲了敲门:“天师,人带来了。”

“进来。”一声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来。

道人开口:“道友进去吧,这位施主就在门外等候,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可擅自进入,道友进去后,请务必把院门拴上。”

我点点头,安抚了一下莲莲,让她不必担心。

我推开门走进院中,把院门拴上,转身朝前方大殿走去。

殿门开着,能看到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背对着我,面向祖师像,在蒲团上打坐。

我走了进去拱手施礼:“小生阿郎,拜见天师。”

天师并没有理会我,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应该是在诵经,我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天师停下,缓缓的睁开了眼。

“祭拜一下吧,旁边有香,向祖师祈祈福,驱散污浊之气。”

他并没有看我,我也不含糊,拿了三支香借蜡烛明火点燃,对着祖师三叩九拜,将香插入香炉中。

天师让我坐在蒲团上,我坐好便将自己的鞋脱掉。

天师看了一眼,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恢复平静:

“且在此等候片刻。”说完他便起身往祖师像走去。

祖师像有两米多高,天师在石像后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两把精致的小刀。

其中一把是木质的,色泽油亮,应该是桃木,已然开过光了。

“此乃百年桃木,历经九重雷劫,取树芯最完整的一块制作而成,老衲我每天诵经祈福,己五年有余,这把小刀乃是上好玄铁打造而成,也受香火供奉,每日诵经祈福,也有六年有余,施主脚上的咒也不是寻常之物,想必是黄泉咒吧,不知已有几许?”

“一年有余,可否能除?”

“倒也不难,不过除去之法极其痛苦,要脱皮刮骨,施主可能承受?”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我并不是怕痛,只是我有一些其他担心的。

“倒也不怕,会留下隐疾吗?如跛脚走路不稳。”

“施主倒不必担心,只是刮去骨头上那一层,不伤筋骨,想必不会有大碍,若失主可以承受,那老衲现在便吩咐下去准备。”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刮骨疗伤,好像是关羽中了毒箭,让华佗将膀上的肉割开,用刀刮骨。

关二爷乃真汉子,一声不吭,好像还在喝酒打对子,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

毒虫和雷击都扛过来了,这刮骨又有何惧,只希望这次能除去吧。

我郑重点头:“那就劳烦天师了。”

天师分付道观的人准备一盆热水,几条干毛巾,还有几根毛蜡烛。

祖师面前不宜见血,我跟着天师去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空空的,只有几个蒲团。

道人们将热水、毛巾,以及一些其他要用的,拿到屋中放下便离开了。

莲莲一直站在院门外面,她很听话,并没有进来。

天师将院门重新拴上,他拿了一根还在燃烧的蜡烛走来。

他将蜡烛固定好,把小刀拔出来,用蜡烛明火两面炙烤。

他让我咬住毛巾,一会儿会很疼。

我把脚洗了一下,伸向老天师那边,我并不去看,因为我知道,等待是最让人紧张和不安的。

可是越不去想就越紧张,我试着放松心情,却一直放松不下。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突然,我的脚踝被抓住,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施主你且忍住,老衲要下刀了。”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随即我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烫,好烫!感觉肉被烧了。

我紧紧的咬住毛巾,刀子迅速的划开了我的脚踝。

我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刀子划开我的皮肉,烧的滚烫的刀子发出滋滋的声音。

天师打着坐,将我脚放在他腿上,他的刀法非常快,同时又避开了我的脚筋。

疼痛使我紧紧的咬着毛巾,我只感觉到钻心的痛。

脚上的鬼咒好像也意识到了威胁,开始发烫,双重疼痛使我张大嘴巴,毛巾掉了下来。

随着我‘啊’的大叫一声,院外的莲莲也担心起来。

她焦急的拍着院门:“阿郎,你怎么了?阿郎你没事吧?开门啊,阿郎你怎么了…。”

疼痛使我双眼一翻,喉咙发出呃的声音,像是沙哑了一般,身体也慢慢向后倒去。

我看到天师好像正拿着桃木在刮我的骨头,那骨头血淋淋的,还沾有肉。

不知晕了多久,一股钻心的痛又将我拉醒过来,我下意识的想抬脚,一只手有力的按住了我脚。

门外,莲莲焦急的哭喊声延绵不绝,有不少道人好像在劝。

我躺在地上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

痛!

我想要大叫,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疼痛使我已经无法大声尖叫。

由于忍受不住了,再一次晕死过去。

又不知晕了多久,我再一次痛醒了过来,我抬起头,艰难的问:

“还…还有多…久。”

“就快了,你再忍耐一下。”

老天师的额头好像也渗出了汗,我勉强看到我的右脚踝已经血肉模糊,承受不住疼痛冲击,我又一次晕死。

又循环两次,大脑直接宕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一天,我再一次痛醒了。

四周一片漆黑,我脚上好像绑着东西,疼痛使我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叫了一声,又疼晕了过去。

在道观中养了将近一个月的伤,这一个月,全靠道观的人还有许哥和莲莲照顾。

老天师并没有将我的所有皮肉都切掉,他只是把皮切开,把鬼咒刮掉,把血肉模糊的脚洗一下,拿针将皮肉缝了起来。

用毛蜡烛止了血,缠一圈绷带,又在我腿上按了几块木板子,搞得就好像腿瘸了一样,还贴心的给我弄了个拐杖。

拐杖把手挺长的,我可以夹在腋下,这样方便支撑着走路。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终于腿上的东西可以拆掉了,不过走路还是会有些生疼。

已经可以下山了,老天师问我要不要再多休养些日子。

我摇了摇头:“已经给贵观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已能走路,就不再多叨扰了,一点香火钱请笑纳。”

说着我从钱袋子里摸出两枚银子。

莲莲还是有些担心我:“阿郎,实在走不动我们就多休养些日子吧,我担心下山会不方便。”说着眼眶又有些红了。

“没事的,许哥搀扶着我点,路上慢点就行了。”

临走时,一位道人给了我两颗丹药:“此乃龙虎山特制的强身健体丹药,拿去吃了吧,恢复会快一些。”

道过谢,许哥搀扶着我往山下走,莲莲也在一旁扶着我。

虽然行走已经没问题了,脚踝上还是绑了绷带,再过些日子,缝的线应该就可以拆了。

下山时偶尔遇到一些上山的人,晚上要是能遇到人家,就在别人柴房里睡。

从道观里带走不些吃的,应该够我们一路到山下。

晚上许哥先睡下了,我有些睡不着就安静的躺在那里,莲莲脑袋贴在我胸口。

月光很明亮,现在已经能听到一些虫子的叫声。

又躺了一会儿,莲莲抬起头看着我,小声问了句:“阿郎,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我小声回应。

“阿郎的腿治好了,以后我们要去哪里呢?”莲莲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对了,不是说过吗,脚治好了就回家。”

“蜀国吗?离这儿好远哦。”

“是啊,路还很长,等下了山就启程吧。”

莲莲:“好,我跟阿郎回家。”

“快睡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还得赶路呢。”

用了三天时间才下山,许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问了一下我们今后的打算,我回了句回川。

许哥点点头:“那一路走好,有缘再见。”

与许哥道别后,莲莲抬头看我:“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呀?”

我想了想,打算先去附近的镇上,出发前必须得做足准备。

“先进镇子吧,还要准备一些东西,等过两天我们再出发吧。”

“好。”

我们开始往远处有房屋的地方走去。

“我教你念诗吧。”

莲莲原本低着头,边走边想着什么,听到我这么说,她抬起了头:

“念诗?”

“嗯,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跟着我落不着什么好处,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我就随便教你几句吧,虽然是书中抄来的。”

莲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我就念了,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什么意思呢?”

“有幸见到你如桃花一般的容颜,从此往后,那蜿蜒小路也多出温暖春意,简单来说就是,很高兴遇见你。”

“哇,是这样啊,这首诗我要背下来。”

“那我念下一首了,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意思就是,卧在竹席上,思念悠悠随流水远去,风云突变,千里佳期一下子破灭了,从今以后再也无心欣赏那良辰美景了,管他月上东楼,月下西楼。”

莲莲:“这首诗好美呀,太长了,我有点记不住。”

“没事,等回川了我送你上私塾读书吧。”

莲莲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可以吗?”

“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你不能总跟我一起种田吧?用文笔吃饭好过种田,现在你可能不太理解,不说这个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快到镇上了,其他诗词以后再念给你听。”

莲莲:“我觉得和阿郎一起种田种菜,平平淡淡也很好呀,我不太懂阿郎说的那些,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我平静地看着一脸认真,面色有些许红润的莲莲。

“嗯,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一会儿吃了东西,我们去找间客栈。”

莲莲笑着点头:“我想吃包子,前面就有一家,我们快去吧。”说着就拉着我往前跑。

青石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有不少摆摊的在叫卖。

前些日子下过雨,最近几天都是阴天,好在今天出太阳了,气温也没那么冷了。

我们进了一家包子铺,包子铺的老板娘满脸温和的笑容。

“客人和小姑娘吃些什么呀?馄饨饺子,还是包子馒头?”

“我要吃肉包子。”莲莲笑着回应。

“那给我来一碗馄饨,给她上一笼小笼包吧,不够我们再添,吃完再结账可以吗?”

一旁正在擀包子皮的老板转过头,笑着道:“好嘞,那二位先稍等一会儿,包子正蒸着,我这就煮馄饨。”

等待的时间里,莲莲念起了我刚才念给她听的诗。

旁边己有一桌客人,两男一女,腰间都有佩刀,应该是江湖人士。

莲莲念诗的声音有点小,他们还是听清了。

那女子转过身,笑着开口打断了莲莲:“小姑娘还会念诗呀。”

莲莲停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是阿郎念给我听的。”

“这样呀,那你知道意思吗?”

莲莲脸蛋红红,有些拘谨:“我只知道前面那首,就是很高兴遇到你的意思。”

“你瞧瞧,会作诗的人就是不一样嘿。”一位男子笑着开口。

“念过书的肯定跟咱们不一样,只是这位兄弟也不像是读书人。”另一个男子看向了我。

“哪是什么读书人啊,不过一介遮民罢了。”我平淡地回了句。

“这位公子不像道上的人,敢问公子何来何去?”那女子的目光也看向了我。

“回川。”

我并不太乐意接触他们这类人,所以表现得比较冷淡。

“刚出锅的饺子来嘞,几位客官久等了,小笼包也好了,马上给客官端过来,馄饨还得等一下,也快煮好了。”包子铺的老板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那三个江湖人士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开始吃东西。

小笼包也上桌了,莲莲在桌子上装筷子的竹桶里拿了双筷子,夹起来一个吹了吹。

她将包子递到我嘴边:“阿郎,第一个你先吃吧。”

我摇摇头:“你吃吧,一会儿馄饨就好了。”

“吃一个嘛,还有很多呢。”

我不太懂拒绝,只好咬住了包子,莲莲笑着看着我。

见我吃了,她这才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没过一会儿,馄饨也煮好了,大娘笑着端上了桌:“请慢用,有点烫。”

我拿了一双筷子搅动着吹气,等差不多了,我夹起一个喂给莲莲,莲莲一脸满足的吃着。

“好吃吗?”我问了句。

“好吃。”莲莲笑着回应。

中午莲莲吃了两笼小笼包,我一碗馄饨和一碗饺子,结了账我们走出店铺。

“去找客栈吗?”莲莲问。

我点头:“先找客栈吧,正好我还得整理一下身上的东西。”

我们在街道上穿梭,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街上人很多。

路边很多摆摊卖菜苗菜种的,还有一些卖鸡鸭崽崽的,莲莲偶尔会被小鸡崽崽吸引。

一群小鸡仔关在一个竹笼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莲莲蹲下身,伸出手指,透过竹笼的孔去逗弄。

老大爷也不管,就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看。

“阿郎,小鸡崽崽好可爱呀。”莲莲蹲在地上笑着抬头看我。

“买一只吧,只要三文。”老大爷笑着开口道。

莲莲身上没钱,抬头看着我。

“我们过两天要起程了,带着小鸡不方便上路,拿手上拉便便这些怎么办。”

莲莲有些失落,站起身:“哦,知道啦。”

我带着她转身离开:“等回家了,我买一些给你养着玩吧,长大了还能下鸡蛋吃。”

莲莲又开心起来:“嗯,阿郎真好。”

又走了一会,在街边买了一些吃的和一些小玩意给莲莲。

前方有家颜记客栈,走进客栈问了下有无空房。

运气不错,刚有人退了间房,要了那间空房,我表示要多住两天,等走的时候一起结了。

小二有些信不过:“这样的话,那先交点押金。”

我只好交了押金,小二给了房牌号。

“房间在二楼,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我接过点头不再多言,牵着莲莲上楼去。

进入房间关上门,我把包袱放在屋里小方桌上。

莲莲进屋就直奔木床而去,她躺在木床上,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我打开包袱,里面有七根被血染黑,透着丝丝凉意和腥臭味的槐木钉,正是女子身上的。

她被小东西吃了,这七根长钉就剩在那里,我找时间去拿的。

纸扎人也在里面,里面填充的干草,寄宿着白丁的魂。

除了这些,包袱里还有几块没吃完的烙饼,一袋儿铜钱。

我把口袋里面的东西也摸了出来,几块槐木牌,几匹布,一把沾有血迹的小刀,几个铜板和七包糖,手机我并没有摸出来。

那包银子还揣在卫衣里面的口袋,沉甸甸的。

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了,但我们还是穿着厚厚的外套。

在山上耽误了些日子,现在是三月下旬,快四月了,等再过些日子应该就没这么冷了。

把东西重新整理好,我打算看看脚踝的情况,莲莲从床上坐起了身,我把包袱重新扎好。

我抓起桌上的糖递给了莲莲,莲莲笑着撕开包装吃,我坐在旁边将右脚鞋子脱掉。

我将右脚架在左脚上,小心把袜子褪去,脚踝上包着白布,将白布一圈一圈解开,莲莲也在看着。

当我完全解开后,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莲莲也愣在当场,眼睛死死的盯着脚踝,额头渗出冷汗。

那原本已经被刮掉的黑色爪印,又再次浮现于皮肤下面!

我嘴角抽动一下,这可是我忍着剧痛才解决的麻烦。

莲莲一时也说不出话,当天的惨叫声莲莲可是听到了,一路上她都没提及,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了,也算一件好事。

只是现在这原本已经解决掉的麻烦,又重新浮现了。

我直接将缝在肉上的线抽了出来,有点痛,但是并没有流血,脚踝没一会儿便恢复了。

虽然已经去除掉的咒印又重现了,但没有以前那般明显。

这一刻,我只觉得身体疲惫。

为了解决这东西,我东奔西走去了不少地方,也受了不少罪,这次更是直接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明明已经被刮掉了,天师的本事我并不怀疑,那把桃木剑也绝对是最好品质,按理来说应该能处理掉。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又出现了。

我长叹口气,倒在床上看着屋顶,莲莲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感觉累了,不想管这东西了,休整两天就回四川。

躺了一会儿,我重新坐起身,穿好了袜子和鞋子。

原本就被影响变得枯瘦的右脚,现在越发没了血肉,已经影响到大腿了。

再过几年,或许就会影响身体了吧,随着时间推移,往后恶化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算了,不想管了,反正己经尽我所能尝试过,对此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莲莲今天本来特别开心的,但发生了这种事,她再也笑不出来。

“怎么办呀?”莲莲语气有些颤抖。

“没事,治不了就不治了,过两天就准备回川。”我依旧平静。

莲莲扑进我怀里,无声抽泣,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表示没事。

过了好一会,莲莲抬起头看着我,她两眼泪汪汪:“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我抹去她脸上的泪:“不用担心,我不想再四处奔波了,回川后,我想好好生活,你是跟着我还是…。”

“我跟着阿郎!既然阿郎不想找人再治了,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莲莲抽噎着说道,语气让人心疼。

我点点头:“唉~不哭了,开心点,来,我喂你吃糖吧。”说着,撕开了包装袋。

我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莲莲躺在旁边,将脸贴在我胸口上,安静地听着我的心跳声。

下午了,天色暗的越来越晚,还没完全黑,肚子有些饿。

莲莲好像睡着了,我轻轻推了推:

“莲莲起床了,肚子饿了没,去吃饭吧。”

莲莲抬起头,似乎还没睡醒,眼睛有些睁不开,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牵着她的手离开房间下楼去,来到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

小二跟我们打了招呼,我找了空桌坐下点菜,要了两碗米饭。

小二让我们稍等。

店里有四个打杂的,柜台一个,还有几个负责点菜擦桌子。

莲莲清醒了,似乎还在意我的事。

我挤出一个不太擅长的微笑:“不要担心那么多了,一会吃了饭,洗个脚,好好睡一觉吧。”

莲莲沉默着,只是点点头。

门外刮来一阵凉风,让我觉得很舒服。

“愿许春风知我意,散你心中意难平。”

“哟,这位少侠好文才。”

我循声看去,是旁边桌的一位公子,看上去有几分秀气。

“过奖了,不过是说些别人用剩下的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我穿越了,很多诗可能现在还没有创作流传出来,但我脸皮没有厚到说这些就是我自己创作的。

“少侠不必如此谦虚,在下姓叶,斗胆询问少侠贵姓。”

“免贵,如若不嫌,叫我阿郎便是了。”

“这些姑娘贵姓?”

莲莲抬起头,可能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也不再那么忧伤。

“小女姓曾名莲莲。”

“这位公子姓叶,家父可是叫叶长卿?”其他桌一个客人开口道。

“正是家父,阁下认识家父?”叶公子问道。

“哦,没别的意思,就混个脸熟,以后有生意还望叶家照顾一二。”

没我事了,应该快上菜了吧,都等了好一会了。

正想着,小二的声音就从后厨门口传来:“客官,菜来咯,注意脚下,别踩着了。”

饭菜上齐后我们便各自吃饭,吃饭时说话很招人烦,所以就没谈话。

吃过饭,让小二叫人端了一盆温水上楼。

洗了脚,用擦脚布擦干水,莲莲就先上床躺着了。

我也洗好了,将木盆端到了门口,小二就在门外等候。

重新关上门,摸黑上了床,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

脱掉外套放在脑袋下当枕头,盖好被子闭着眼准备睡下。

半夜,莲莲枕着我手臂已经睡着,我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正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雇佣一辆马车赶路还是双脚走回去?

自己走太远了,而且我也不识路,但是马车我该去哪里雇佣呢?

我叹了口气,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睡觉,明天出去转转看。

早上,天亮没多久就醒了,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莲莲也醒了。

起床穿了好外套,准备下楼。

早晨还是有些冷,再过段日子,厚衣服大概就能放包袱里了。

找空桌点了菜,等上菜的时间,我找莲莲聊了几句。

“一会儿吃了饭,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吗?”

“去干嘛呀?”莲莲问。

“就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马车夫,明天赶路之前找不到的话,就只能自己走路了。”

“这样呀,那好吧,我陪阿郎一起去。”莲莲点头应道。

我不再多言,等着上菜。

吃过饭,跟柜台小二提前报备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离开客栈,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挺喧嚣的。

这段日子是农忙时节,卖菜种和卖菜苗的特别多。

在附近转了几圈,基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没找到马车。

“没有。”莲莲有些失落。

“无妨,今天先买点东西,明天一早吃了饭就走吧,镇子口应该有马车,你想吃些什么,现在就去买吧。”

“嗯…绿豆糕,我想吃。”

“好,找店铺多买点。”

牵着莲莲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太阳光挺大,又走了一会开始暖和起来。

前方有一家糕点铺,先买了几个给莲莲吃,她觉得好吃,我便让店铺的老板拿了个麻袋。

老板也不含糊,知道来大生意,笑眯眯地拿了过来。

半袋多的糕点也才花了三十几个铜板,路上吃的零食有了,接下来就得买米买和面了。

好在对面街就有一家店铺,穿过拥挤的人群,进入了粮铺。

店里买米面的人不少,老板和老板娘有点忙不过来,让我们自己先看看。

大米有好几种,价格不一,面粉也是好几种,黑芝麻粉,小麦粉,白面粉以及一些没见过的粉。

店铺里有不少干货,比如干花椒、干辣椒、干木耳,还有一些干果。

老板这会儿忙的不行,我也不太好去打搅,只得在店里像无头苍蝇乱转,莲莲就跟着我一起转。

过了好一会儿,人终于少了一些,老板称秤,老板娘朝这边走过来。

“客官要些什么,本店这些米面都是上好的。

“白面粉,芝麻粉,小麦粉各五斤,大米就要长粒的,来二十斤吧,干花椒和辣椒十克,干红枣、银耳各来一斤,红绿豆各一斤,就这些了,今天拿不走,先给我备好吧,大概要多少,我先交一些定金。”

老板娘听完喜笑颜开:“好嘞,这些加起来在一百三、四十文,客官应该是第一次来,就便宜点,一百三十文。”

我点头,从口袋摸出装铜板的钱袋开始数,先数了一半给店家,又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准备。

“阿郎,买这么多,明天没有马车怎么拿走呀。”莲莲有些担忧。

“无妨,再去买些东西就回客栈吃午饭。”

又在附近转了一会,在路边一位老大爷那里买了一个竹子编织的背篓,这里还有箩筐和用高粱做的扫把。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打铁铺,进去买了一口锅,锥圆形的小铁锅,带有锅盖,花了三十五个铜板。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背着竹篓回了客栈,先让莲莲占一下桌,我回房间放竹篓去。

点了些东西吃,让小二记了下账,我打算再出去转转,莲莲跟着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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