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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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老师……您，真要杀了我吗？”
熟悉而陌生的呼唤，深深叩击在水门的心上。
“咻！”他强行压住了金色螺旋迸发的辉光，后退至三米外，望着伏地之人，那血肉模糊的背。
那背不亚于遭受了凌迟，透过碎骨和烂肉，能看见被挤压到流血的内脏。
毁灭性的伤，只怕纲手大人亲自医治，他也活不成了……
确认伤情后，水门眼神黯然下来。
“呜呃啊……”对方挣扎着，想要挪动身体。
水门紧握着‘忍爱之剑’，低沉地说道：“还是趴着不要动了，造成更大范围的撕裂伤，会加速你的死亡。”
“……”带土置若枉然，死命用力地爬起。
“喀嚓！”果不其然，起到一半时，伤口，更进一步撕裂了。
剧痛……险些让他重新趴下，但他忍住了，强硬地爬了起来。
背对着水门，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哗啦啦啦……！”转身中，移植自白绝的右半身整个脱落了下来，裂口处喷涌出的鲜血，将袍泽都浸染成了血色。
终于，面向了水门。
“呼，哈，呼，哈……”半张虎皮面具，仍固执地黏着在他的左脸，满是褶痕的右面……以及，那只勉强维持在三勾玉状态的写轮眼，都呈现在水门的面前。
那个刚刚剥离的，明显不同于血肉之躯的右半身，还有，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果然，你是带土……”
明明是带土遍身流血，水门却觉得，那血是从他心里流的……
“为什么？”三个字，蕴含了水门太多情绪。
“呼，哈，呼，哈……”带土平定呼吸后，用稚嫩而压抑的语调说道，“为了斩断，这世间的因果，创造一个，没有战争之恨，没有杀戮之罪，没有离别之苦，没有爱而不得，充满希望的世界……”
“所以，你不惜在你玖辛奈姐姐，最脆弱的时候，袭击了她，释放出九尾，向你的故乡木叶发起战争，杀戮你昔日的同伴……”
“水门老师。所谓的同伴也好，师徒也好，村子也好，乃至是整个世界，都是人们空洞的内心，为寻求依托而塑造出的假象，一切全都是虚幻的，被这种虚幻的东西，绊住脚……将一无是处！！”
水门难以置信地，望着亲口说出这番话的‘弟子’。
过去，他作为老师，以及身怀共同梦想的‘朋友’，所见证的回忆，就如同一支支回旋镖，刺着他的心脏！
“你说，一切都是虚幻的？你成为火影的梦想呢？你和同伴一路走来的经历呢？那个声称，宁可违反规则，都不愿舍弃同伴，让卡卡西，琳，我都引以为傲的，宇智波带土呢？你想说，这些也都是虚假的吗？？？”
“哼哼哼哼哼哼……”带土低耸着身子，发出悲戚的笑声，“没错啊，正因为，经历了这一切，又看破了这一切，我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天真可笑……”
“火影又如何？强如你，水门老师，你守护住所有，能够守护的人了吗？同伴又如何，不过用来折射各自心中的软弱与丑陋，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同伴的！没错，只有弱者才会沉溺于所谓同伴的羁绊，强者只会征服和驱使。”
“至于……宇智波带土，那不过是个死人的名字而已，有着这个名字的死人，和哪些活着却如行尸走肉的人们，产生过所谓的羁绊，又说过哪些的至理名言，和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虚假却要带领世界走向真实的存在，都毫无瓜葛！”
水门用力攥着手掌，对带土发出了灵魂的拷问，“那，刚才濒死之际，你不惜用求饶的方式，迫使我停手，就是你和过去，毫无瓜葛的证明吗？你还想说，宇智波带土，已经死了吗！！”
“……”带土，无言。
那是求生的本能下，来不及思考就做出的反应。
只要他想活着，就必须那么做……
“回答我，带土！！”水门沉声追问。
“好吧，水门老师，既然你执意发问，我就告诉你吧。”
“比起死亡的恐惧，这个世界将随着我的死，再也看不到希望，才是更加让我绝望的事情。”
“我哪怕是在求饶了，脑海中也没有一刻是为了自己的‘私念’，即没有宇智波带土这个‘自我’存在，所以……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和过去毫无瓜葛，宇智波带土，已经死了！！！”
“不是宇智波带土，那么刚才求饶的，又是谁！！！”水门沉声质问。
“是……世界！没错，我即世界！！！我背负着这个绝望的世界，唯一救赎的希望之路，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向你发出了呼喊！！”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水门，你也确实拯救了世界呢，你可以自称为救世主，并引以为傲了呢！”
带土这番倒反天罡的言论，让水门的心，如同坠入冰窖之中。
“带土，在弥留之际，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依仗，哪怕伤成如此地步，也有活下去的把握？”
“呵。”带土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谁知道呢。但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呢，水门老师，能够彻底终结我的机会，你可能只有此刻了呢……”
“……”水门抬起了手中的苦无，眼中杀意颤动着。
他已经感知到了，从地底快速接近带土的存在。
最终……水门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他任阿飞从带土身边出现，展开藤蔓似的身躯，将带土包裹其中。
得到阿飞查克拉的帮助……带土的右眼，重新转为‘万花筒’。
“咻！”他胸前，九尾的通灵契约，到达时限，自动燃成‘灰烬’。
“水门，这一次，就算你木叶的大获全胜好了，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
带土右眼发起吸收，毫不犹豫地吸入自身……相比他放下的狠话，他的身姿，更像是落荒而逃。
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水门心中长叹息一声。
“三代，这就是您当时的心情吗？”
抱歉，终究还是为这个忍者世界，留下一个大麻烦……
“那么，该善后的事情，也该我去善后了……”
“嗖！！！”水门闪身消失……
见证到此刻，长门收起水晶球，神色肃然。
——“不，水门，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