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空不再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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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一闪，星焱又来到了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空间。之前它还只是空有一片湖泊，现在湖泊边都出现了陆地，繁茂的植物生长着，就是不知道它们的养分来自哪里。
稳稳踏上湖面，一颗闪烁着蓝色荧光的卵沉在湖中心，它似乎……正在吸收着湖泊中的能量?
“卧槽！有强盗啊——”
星焱连忙沉入湖底，来到卵的前方，隐隐可见一抹蓝色的发丝。星焱的神情一愣，尘封于记忆中的身影悄然浮现，渐渐与眼前的睡美人重合。
——“你叫什么名字?”
——“塞壬”
——“你不害怕雨族吗?”
——“看你这副落难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害怕?”
……
意识已经沉入回忆，星焱没有注意眼前的光卵上蔓延着金色的纹路，整个湖泊似乎都在朝着卵汇聚，直至湖泊下降了几个水位后，泛着湛蓝荧光的卵才打开一道缺口。
她现在没有遮挡，似乎是沉睡了太久，她现在连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才刚离开卵就摔入了星焱的怀中，抬起头，一对深蓝色的瞳孔成功让星焱回神。
“是你吗——?”
星焱的声音打着颤，他几乎失去理智地紧紧搂住少女。一个人要丢弃过往谈何容易，在太虚山修行时，前世发生的种种悲剧就是他拼命的动力，他不敢懈怠，就好怕今天闭眼过后，明日那些熟悉的笑脸会再也不见。 两行温热的清泪滴在少女肩上，也让她打了个冷颤。混乱的记忆在脑子里打转，少女没有时间消化那么多冗杂的信息，不过她注视着星焱的侧脸，渐渐想起了一些有关他的回忆。
“不好意思，你…你认错人了。”少女羞红着脸传送离开了他的怀抱，湖泊的能量形成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虽然下面还是漏风，但总比毫无遮挡要好。
还未来得及品尝失而复得的喜悦，少女的话语直接给星焱泼了一盆冷水，他惊愕地望着她，同样的外貌，同样的声音，还一直待在这颗核心形成的空间内……星焱确信自己不可能认错。
才刚起身，少女像是受惊的鱼儿一般后退几步，这也让星焱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样啊……
星焱的眼神逐渐黯淡，也是，就连他自己都是在偶然间才觉醒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这颗核心也是，就因为自己拥有了他的记忆，所以核心才选择了他?
说不定，她也是一样的吧。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少女，肯定难以理解前世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而且，他并没有为她搏得一个完美的结局，而是带着一堆烂摊子留给了后世。
“那……就像以前一样，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吧。”
星焱在湖面上不疾不徐地前行着，他主动向塞壬伸出了手。
“嗯…好。”塞壬触碰到了星焱的指尖，随后迅速缩回了湖里，只探出一个脑袋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他。
一切，就都重新来过吧。
想到这，星焱感觉轻松了许多，两人现在的境地未必太差，至少在现世他能为她创造一段全新的故事，而且包两人满意。长舒一口气，星焱转身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塞壬也渐渐地浮出水面，不过两条小腿还泡在湖里呢。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核心的力量应该能多造一副身体……”
想都没想，塞壬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完全就是一副懵懂怕生的样子，“我呆在这里就好，我可以打理核心的内部，危机时刻还能帮你解决危机，我不会去干扰你外界的生活。”
“咯噔”一声，星焱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他仍旧不愿放弃尝试劝说塞壬离开核心，但对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至此，星焱只好作罢，塞壬也能感觉到外界的危急，直接给星焱开门送出了核心内部。
而自他离开之后，塞壬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神情与之前截然相反，她注视着这片能量仅剩不多的湖泊，片刻过后，深蓝色的眼眸中带上了星星的图案，一轮金色的完整圆环悬挂在她的脑后。
“现在这个我……真的还能算是我吗?”
外界，星焱一睁开眼睛，一张樱唇正准备贴上来，伸手捂住米娜的嘴，米娜连忙坐起身，小脸通红通红的。
“你在做什么?”米娜正坐在他的身上，除了刚才那个离奇的动作，她倒是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防备之心不可无。
“人工呼吸，我害怕你也……。”
“可你这是什么姿势?”
“人家第一次嘛…”
米娜从星焱身上起来,在小角落缩成一团,小脸依旧红润,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起了矿道里有时夜晚会传来难以入眠的吵闹声。
“你多大了?”
“19。”
似乎更令人头疼了，星焱捂头不说话，米娜却急了，连忙问：“你不会说话不算数不要我了吧？”
哦，听听这超易让人误会的话，米娜经过一顿脑补，神情都黯淡了下去：“你们……不会接受律者的吧。”
“为什么这么想?”
“有一个声音说让我屠杀人类，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人类。说我是人类的敌人，永远无法见到天空。”
崩坏意志联系过了吗？可为什么她还拥有意识？看样子和第二人格（？）有关了。
“人类偶尔会露出他们贪婪的一面，但这不是人性的全部，大家都爱着这个世界。”
一阵沉默，星焱起身，他的状态也已调整完毕，他没有回头，冷淡地飘来一句：“希望你能坚守本心。”
绕了半天，矿工一直在暗中引导着他们，星焱察觉到了，矿洞最深处的地方……这个场景应该就是幕后boss了。
巨大的水晶柱支撑着整个矿洞，在其上面平台的边上，一名与米娜相似的女孩，俯视着到来的二位。（除了眼睛的红色）
尽管身上挂着伤,她依旧游刃有余道:“我亲爱的妹妹,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还好玩吗?”
“啊？！”
“米娜”被眼前这幕震惊到，不由地后退，许多她遗忘的记忆回归到脑海。
“果然吗…”星焱的视线移向一旁被水晶笼锁住的米丝忒琳，她的状态不好，伤口还有不少未恢复。
“米娜”被瞬间出现面前的姐姐丢进水晶墙，力量大都让水晶墙凹陷了一点。
星焱反应过来时，眼前又出现一名敌人，她与姐姐长的一致，手持水晶长枪，脸带着笑容：“不好意思，大哥哥，你的对手是我呢～”
“米浴·诺娜尤尔，我亲爱的妹妹，你还抱着‘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这个天真的愿望吗？是什么让你依旧如此天真？来，告诉姐姐吧,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蓝水晶毫发无损的抵挡住用力掷来的长枪。
米浴面色难看，对方是自己的姐姐，不管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姐姐。
“真是无药可救。”米娜手中的红水晶毫不留情地刺向米浴，后者则一直在防御，从未还过手。
被对面的长枪划伤，星焱再次后退到安全距离，令人无语的是对面的长枪技法竟和米丝忒琳一模一样。
“呐～大哥哥。有在听吗～再看别的女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大哥哥这么柔弱的攻击，不是想让米娜主动吧～”
每一枪都精确刺向星焱的致命点，要不是这次还带了速度型辅助装备，他早就被捅成筛子了。
“那~米娜就不客气啦～”枪尖猛得刺来，向右躲闪，明明躲过了枪尖，心脏却还是被刺中。
米娜（?）拔出枪尖,品尝着着枪尖上残留的鲜血,小舌头异常灵活,眨眼间枪尖恢复如初，媚眼微眯,她正享受着血液带来的快感。
“大哥哥的血液，是米娜品尝过最美味的血液，可惜…再见啦…”米娜（?）转身走向米浴，并未再去理会倒地的星焱。
“叮！”金属的碰撞声响起，米浴眼睛瞪大，米娜则是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那穿透自己心脏的利剑。
这一剑，星焱可谓是用尽全力，米娜坚硬的躯体才被刺穿，高频突刺啊，这剑也废的差不多了。
米娜(?)背后生出狰狞的水晶尖刺，尖刺纷纷有意识般地飞向星焱，星焱被逼得节节败退,米娜(?)用力拔出钝剑，面容依旧带着笑容:“不好意思大哥哥,我是无机生命哦~”
“大哥哥还能继续吗？那～米娜（？）再多来几次，直到大哥哥再也动不起来为止哦~”
这下糟了……
“我亲爱的妹妹~战斗的时候可不要走神。”姐妹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表面上米娜占领上风,而实际上不知为何米浴更胜一筹。
无论姐姐如何攻击，她的防御总能刚刚好抵挡在一切，渐渐地米娜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妹妹。”攻击越来越猛烈，蓝水晶上被染上点点血红色。
「你是律者…是人类的敌人…别抱那种不可能的希望…人类根本…不可信」
“不要…再说了！”一向温柔的米浴第一次手持武器，挥砍向面前的“米娜”。
她的颜色不知不觉染上红色,语气中带着愤怒与不耐烦:“我从来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我不是…”
「是吗？看看你的面前，是什么…」
米浴刚变成紫色的双眼变回金色，面前的哪里是米娜，而是用双臂卡住米娜长枪的星焱，他的背后一道很长的剑痕，凶器便是自己手中的水晶长剑，长剑上的血色不知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被谁的血液染上的。
“我…”长剑掉落在地,用水晶盾顶开米娜（?）,星炎如释重负,用剑强撑着身体。
两位米娜那可不会干看着，两柄长枪同时穿刺，只靠水晶盾怕不是挡不住。
水晶盾碎裂开的瞬间，米浴被推开，可米娜（？）的目标本就是星焱，一抹鲜血从眼前飞过，米浴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灰白。
“这样~大哥哥就无法再精神了吧~米娜(?)赢了哦~”水晶长枪穿过心脏并未拔出,星焱并未像米娜(?）所想那样失去生命。他还活着，并用力拔出长枪，力量对抗就此展开。
而另外一边,米娜掐着米浴的脖子,后者早已无力反抗,一只眼变成紫色的她只能象征性的挣扎几下。
“真是柔弱不堪。”眨眼间米娜将米浴摁进入紫水晶柱里,紫水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个水晶矿洞自然没什么变化。
但是外面…
“主教大人，水晶矿山中出现高浓度崩坏能反应，比第一律者降临时的还要略强几分。”琥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整体化为水晶的山峰，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想把整座山都搬回天命。
“…” 奥托与符华无不清楚现在情况的紧急,但他们都还不想动用最后的武器。
“老友，交给你没有问题吧。”奥托再一次按下德丽莎激动的手，在这方面，奥托可不允许德丽莎去冒险。
符华给予奥托等人的是短暂的沉默以及不确切的答案：“这个硬度，我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
“奥托，梅从来都不会失败，除非真的有神明存在。我想…暂且只有两种可能，另一种…”记忆中那些疯暴的拟似伴者又一次出现，她们给予前纪元一次重击，让融合战士所剩无几。
拟似暴乱…
见符华脸都变成惨白色，连终焉都“不惧”的老友到底回忆起了什么？奥托不禁有这样的疑惑。
“爷爷，求你了让我去吧！”不仅德丽莎，连犹大都第一次在奥托眼前出现急躁的“情感”？！
“……”孩子长大了，心真留不住喽。
“你要去的话，一定要跟紧老友…”
矿洞内部…
松开掐着脖子的手,米浴捂着额头跪倒在地,扶额头的那只手渐渐出现被崩坏能过度侵蚀的紫色纹路。
“看样子要加快速度了…”米娜感应到有人在攻击水晶壁，她不由地加快速度。
很抱歉，神明并未看中她，她只是因为妹妹，自己才被神明注视，一切都是来自这个…善良运气好的妹妹。
她又何曾不爱这个可爱善良的妹妹，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她对米洛早已失去了往日对她的爱。…大概…米娜现在就要夺走米浴所拥有的一切。
“唔…马上了…”在心中默念道，星焱手中紧握的水晶花已经出现一丝裂纹，它在不断扩大。
“大哥哥～一切～都已经晚了～”“米娜”话音刚落，刺眼的红光闪过，全场人都陷入昏迷。
自那天以后，米娜见到了曾经无比向往的天空，天空之下是灰白色的世界。
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一缕缕黑烟直冲云霄。
人们来来往往，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的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似的，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秩序与混乱并存的社会，灰白的世界…
补充：（神言）与“神明”交流的通道，一般为紫水晶的样貌，拥有强行激发律者能力的效果，体型大，坚硬程度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