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缘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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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沁雪理睬也不理睬，回了马车。
叶珍看她回来，这才问：“你如何知道这里？你时常神秘兮兮到处乱跑，莫要遇到危险了，这里好古怪，总之我瞧着不大对头。”
“有殿下在，能有什么问题？”颜沁雪语笑嫣然。
也是，只要和陆乘渊在一起，他都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她莫名喜滋滋的。
叶珍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故意反唇相讥，“你日日说我不主动不拒绝，在感情上优柔寡断不给状元郎机会，我如今也要是说说你，你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颜沁雪自然知道自己心存懵懂的悸动，但却并未真正考虑过她和他的将来。
他们有将来吗？
他们……是能有将来的吗？
“怎么说呢？”叶珍皱着眉，似乎比她这当事人还着急。
“我，”颜沁雪情绪浮躁，悲欣交集，吞吞吐吐，“我不知道……哎呀，你不要管我，你先处理你的情债。”
打那以后，颜沁雪不敢催叶珍了。
这几日生意更好了。
下午有人上门，说要买一批“落花流水”花样子的锦缎。
叶珍和那贵妇人继续聊，那贵妇人端庄一笑。
“时间不是问题，我们可以等，但质量必须保持住。”
“我们在此落地生根，自然没问题。”
那贵妇人瞅了瞅叶珍，“这次我需要的多，还请您优惠优惠。”
“却不知您要多少呢？”
“五百匹。”
寻常人家来买锦缎，最多不过三尺三。
所谓吴绫蜀锦本就是比较昂贵的东西。
二来，锦缎是从西川送来的，到本地后还需要绣娘更进一步加工，真正出货需要等好几天。
听对方要五百，叶珍急忙去找颜沁雪。
颜沁雪嫣然一笑，“您要五百？这至少需要一个月，二十八号之前我们给你。”
“一个月内果然足够？”那贵妇人笑逐颜开，“这不是闹着玩的，是我给富贵人家预定的，这价钱……”
“单价便宜一成，如何？”
其实大家都知道锦缎的市场价，所谓便宜一成，这的确已是最为优惠的了。
那贵妇人当即将银子拿出来，“我先付定金，月底就来拿货。”
送定金后，那贵妇人笑嘻嘻地离开了。
等她去了，颜沁雪找了人去跟踪。
叶珍这才看向她，“奇了怪了，谁人一次性能要这么许多啊？”
“两个地方可以一次吃下这些存货。”
颜沁雪也感觉奇怪，但赚钱的买卖自然不能擦肩而过。
叶珍分析道：“这第一、同行需要，毕竟他们不怕趸货，这第二……”
叶珍指了指东边。
那是紫禁城的方向。
颜沁雪点头，“你和我一拍即合，此人并未如何讨价还价，大约是皇城里头需要，但也需要跟踪以后才能获悉。”
不一时，春兰回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说：“她到青楼去了，是朱雀街一家很大的青楼。”
“给青楼女做衣服？”
两人都感觉这是个怪圈。
天黑之前，陆乘渊也来了，颜沁雪将今日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并且拿出宝蓝色的锦缎给他看。
陆乘渊抚摸着上面简单的刺绣，似乎想到了什么，“要说是皇宫需要，倒似乎有人很喜欢这个。”
“什么人？”
“皇帝的母亲老太后。”
陆乘渊告知颜沁雪一件事，每一年地方上都会朝贡一些不错的绸缎到皇宫去。
太后会根据自己的喜好留一些，她毕竟是老人家了，自然不能大红大绿的打扮。
因此这些锦缎会被送给嫔妃，至于其余那些没看上的，太后老人家则封在库房内。
那些嫔妃得了锦缎后为了讨太后的欢心，找了造办处裁剪出云霞一样的衣服。
有那剩余下来的料子，妃嫔会送给家里人或者诰命夫人之类。
这么一来，每一年送到皇宫去的锦缎本是五花八门，但其余的都被封存了起来。
只太后娘娘见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倒是这没被封存且赏下来到妃嫔手中的，则是本年度的流行色。
听到这里，颜沁雪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她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在了另一只手掌心，“换句话说，潮流是皇宫里带领的，而雇佣我们做布的那人则是准备赶在太后娘娘生日宴上送了这个给她老人家。”
“接下来呢？”
陆乘渊看向她。
颜沁雪说：“这是豪赌，赌太后会看好这个布料。”
“要是赢了这一局，”陆乘渊慢条斯理说下去，“那贵妇人就会来下单，让你成批量定做，这布料会变成帝京不可或缺的潮流，自然，价钱也会水涨船高。”
“紧跟着不少妃嫔或诰命夫人就会到你这里来购买，一旦到规定时间咱们做不出来，事情就严重了。”
“而这个娘们则渔人之利，是不是？”
是啊，她用这锦缎讨好了太后和妃嫔，并定做第一批来赚钱。
但……颜沁雪她们就是再怎么加班加点也未必能做出来。
就算做出来了，人家第一批次已进入市场，等她们真正争取市场的时候……
有一种悲催的可能……
这潮流已经烟消云散了。
被陆乘渊这么一说，颜沁雪着急了，“谁这么坏啊？”
“这个节骨眼上，真正损人利己的只有一人，则是……”
“赵无极！”两人异口同声。
但颜沁雪告诉他，今日她已经让春兰去跟踪了。
但春兰却说并未发觉这娘们和赵无极有什么关系。
陆乘渊付之一笑，“我让陈木去调查，很快线索就送来。”
陈木掌管天阁内情报往来，手头更拥有不少精兵强将，自然很快就能调查出蛛丝马迹。
“殿下，劳您费心了，”颜沁雪放了心，送酒樽给陆乘渊，“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看颜沁雪扑朔迷离的样子，陆乘渊一把将她手中酒樽抢夺过来。
“你醉了。”
她自是醺醺然，却不情愿承认。
“我千杯不醉，”颜沁雪站了起来，抖擞精神，“举杯……举杯邀明，哎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