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鬼打墙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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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开灯,但这是二楼,窗口透进些路灯光,如此,我依稀能看清房间近处的摆设。
莫奈也环顾了一圈,眯着眼思虑: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四号病房,方才进来,我就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要么是对方太强,隐藏了,要么这个病房本身有护人的东西,我们找不到罢了。”
四号病房会有护人的东西?这科学吗?自古四字不吉利,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好吧?!所以后者根本就不太可能。
我看着贺遥疑惑的问他:“难道是张宛在帮你?她之前就因为想救你,跟仁杞大人做交易来着。贺遥,你和她关系很好?”
贺遥撇了撇嘴:“还好吧,毕竟是我小姨的女儿,她想救我也能理解。”
“好吧。”我也表示理解。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出去破了三楼的鬼打墙,我妈带着弟弟,还有刘队他们,万一被迷惑了,可就危险了!
我握紧了铜镜,看向旁边贵气的少爷:
“莫奈,一会儿出去,如果遇到张勇凶尸,只能麻烦你帮我断下后了,我要直冲三楼!”
他点头:“放心。”
我刚要拉开病房门,贺遥也紧跟我身后,我手顿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张符,转头递给贺遥:“一会儿进鬼打墙了,不要乱窜,捏着符,跟紧我,必要时候咬破舌尖血,被迷惑了就麻烦了。”
这人欲哭无泪的看着我。
“行。”
门轻轻被拉开,走廊幽绿的指示灯映入眼帘,我踏出一只脚,走廊两头静悄悄。
好在病房的门修得不错,轻轻拉的话,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此试探了一下外面,并无情况,我当即就蹑手蹑脚往外走去了,贺遥跟在我身后,我想着他虽然害怕,但好歹是个靠谱的老爷们儿,应该不会拖后腿,然而只是我以为。
好不容易到了楼梯口,贺遥这憨货他一脚踢到了垃圾桶,空旷的楼道瞬时咣当一声巨响。
我特么整个人都僵住。
机械转头去,贺遥一头汗,而他身后的楼道尽头,一具粘稠腥臭的凶尸正立在那里,我恰好跟它爆出的红眼珠对上,它如野兽般狂吼一声,极速冲来。
啊啊啊啊啊!!
我脚上几个扑爬,已经开始四肢爬楼了。
凶尸冲得很快,三两步就到了贺遥身后,差点一爪子送走了贺遥,贺遥仓皇逃窜,还差点把我的符丢到莫奈身上,我双眼爆瞪,不是大哥,你哪边的啊?!
好在莫奈的镰刀及时挡住,符纸碎了,他没逗留,转身与凶尸撕打起来,将它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快!”
我呵斥贺遥跟上,这货也没耽搁,紧跟我跑上了三楼。
一跑上三楼,我就开始扶着楼梯喘气。
我滴个亲娘嘞,我的肺它真的快要冒烟了!
三楼的病房几乎都亮着灯,虽然出了女护士跳楼的事,但氛围还是要比二楼有人气多了。
我勉强平息了下气息,捏紧了铜镜,才想起来,鬼打墙怎么破勒?
仁杞大人——
我脑中呼唤了两声,很好,没人理我。
靠着墙扣了两下头皮,我想,莫奈害怕被铜镜照,那我先把三楼通道给它照一遍,说不定就照到源头了。
我正准备举着镜子全楼层照妖,贺遥一把拉住我,一脸慌张的问我:“怎么不先敲门啊?我们先进去找刘队他们啊?”
我对他温柔的笑了笑:
“啊?那你先敲门进去,我还要去破鬼打墙,万一门敲开了,不是刘队他们,是你惧怕的鬼,可别抱着我哇哇叫哈。”
贺遥:“……”
估计是真怕鬼,贺遥还是选择紧跟我去破鬼打墙。
我跟贺遥的脚步声很轻,大家躲在病房里估计都不敢出声,有声音也只是偶尔的两声啜泣,估计是有人被女护士的下场吓得不轻。
原本仁杞在三楼布置了很多阵法,此刻确实都没了气息。
他说是有人堵住了他的阵法,才让鬼打墙有机可乘,但此阵法本来就克鬼,那就是人为破坏,难道有内鬼了?
举着铜镜照了半天,也没照出个所以然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老古董老化了,没用了,贺遥在这时突然拉住了我。
他低声道:
“阳禾,那是不是你弟弟?!”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开水间,水槽旁边有一个背对我们的小孩,正蜷缩在角落,时不时的颤抖一下,看身形和衣服,确实是我弟弟。
可能是因为对弟弟病情的担忧,这一刻我竟然忘了去想,他一个生病小孩子是怎么跑出房间的?
“阳辰?”
我焦急的唤了一声,对方依旧蜷缩在角落,像没有听见似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询问着,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想将他转过身。
但不知是不是这一刻清醒了还是什么,他缓缓转过头时,我的心却突然咯噔一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
跑——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词。
我倒抽一口凉气,撒开手,准备一股作气撒丫子跑路,就在我手刚松开他衣袖时,我手腕一紧,他抓住我,赫然转过头来,眼睛鼻子嘴巴黑洞洞的,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冒着森森黑气。
“啊啊啊啊!!!”
我和贺遥同时发出了爆鸣,我甩手甩得跟摸到屎一样,差点把胳膊甩废,才终于挣脱,顾不得其他,我转身就不要老命的跑。
我怒:“啊啊啊死贺遥,下次能不能不要瞎看!!”
他哭:“啊啊啊啊鬼知道你弟弟是那副鬼样子!”
“呸!你弟弟才是鬼样子,那明显就是鬼打墙生出来的幻觉!”
跑到楼道尽头,一堵墙突然出现,我跟贺遥紧急刹车,人都要傻了,没办法,情急之下,只能双双躲到了墙角的两个大垃圾桶后面。
我胸膛简直快要打出一套摇滚。
顺着垃圾桶缝隙瞄去,我“弟弟”小小的身躯,拖着浑身黑气,从楼道那头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他的手上,仿佛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他每走一步,那东西就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