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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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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狭仄的土房里,李尚才蜷缩在用破草席盖着的木板上。

房顶上的瓦片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个的大窟窿,躺在床上连外头的星星都能看得清楚。

三间瓦房里最东边的那一间半边墙壁已经倒塌,混乱的散落在地上。

这间屋子既不遮风也不避雨,还是李尚才和他姐姐没去张府之前的住处,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么破败。

但是李尚才自从一跃飞上枝头后,住惯了镇上的大宅子,那里的院子里头都是用青砖铺满不漏一丁点儿泥土的,他哪里还看得上村子里这样破旧的房子。

若是以前他手里有钱时能将老屋修缮一二,现在也不至于连这庇护之所也没有一处。

李尚才半躺在草席上,他应该庆幸现在不是雨季也不是寒冬,如若不然,他怕是连三天都熬不过去。

被打断的那条胳膊还是张老爷看不下去,让人简单包扎了没让伤口外露,不过泛起的阵阵疼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嚎叫。

迷迷糊糊之中,他只觉口干舌燥,还以为自己是当初当大爷的时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含苏,去给我倒杯水。”

叫了半晌不见人,李尚才声音急促:“给我倒水!我看你的皮是又松了!赶紧滚过来。”

他说着用手狠捶了一下身下的木板,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就这一下,就让李尚才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

草儿自从那场混乱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李尚才捂着手臂气急怒骂:“这个贱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要不是这个贱人,我怎么会去赌场,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小贱人,等我逮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他骂着又觉得不解气,心里堵的慌,又想起陷害他的杨冬湖来,骂的更是肮脏,什么婊子一类的词没有一句重复的。

“你在骂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骤起,这声音里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低沉犹如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李尚才浑身汗毛直立,吓得从草席上猛的坐起:“谁?是谁?谁在说话?”

赵洛川从窗外翻身入内,他走路轻,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如同鬼魅一般站立在李尚才面前。

“你,你,”李尚才抖着身子看向他,张着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真臭。”赵洛川紧皱眉头:“舌头这么脏,不想要我帮你割了。”

说着他掏出一把小尖刀,眼疾手快的插进他的嘴巴里。

尖刀锋利,入口的瞬间便划破了嘴角留下一道口子,冰冷的刀身压在舌头上,李尚才一动也不敢动,连闭上嘴巴也不敢,口水混着血水顺着嘴角流的满身都是。

“好……好汉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舌头被压住无法蜷缩,嘴唇动作稍大一些便会碰到刀刃,李尚才大张嘴巴,口齿不清的含糊道。

赵洛川不为所动,刀尖依旧死死抵住舌根,只要手腕轻轻转动,李尚才立刻就能变成无舌的亡命鬼。

从屋外进来的两个人打断了赵洛川的动作,他收回尖刀,将屋里唯一一条遮身的烂毯子撕成长条,将李尚才捆的结结实实拴在门框上。

杨冬湖和草儿从屋外头进来,对李尚才的落魄样没有过多的奚落,草儿站在他面前,只质问他刘归远人在哪里,有没有真的遇害。

李尚才没有反抗的余地,扭动了两下身体,他看见草儿心里的怒气骤然腾起,竟一时忘了害怕根本不愿意开口。

但看到赵洛川手里明晃晃的尖刀,即使再不情愿还是开了口,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恶心人。

“他早就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活活溺毙而死,那滋味啧啧啧,现在?怕是坟头草都已经长的有一人高了吧。”

草儿听他说话通红着眼眶,忍无可忍拿起屋里破败的凳子腿,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他连砸了好几下,为了泄愤每一下都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尚才犹如杀猪般的惨叫不绝于耳,在僻静之处显得尤为凄厉。

他的腿上鲜血慢慢渗出,疼的裤裆都被尿液渗透,不停的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赵洛川把杨冬湖搂在怀里挡住他的视线,又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别看,太脏了。”

草儿打起人来没有章法,刚开始还只是膝盖,后来怒意上头,便是逮到哪里打哪里。

李尚才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杨冬湖赶紧从赵洛川怀里探出头,出声制止道:“别把人打死了,杀人偿命,还得赔上你自己不值得。”

草儿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进去,手下动作一下都不停,杨冬湖挣脱赵洛川的怀抱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将他手里的木棍夺下来扔在一旁。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

草挣扎了两下,还要去拿那根木棍,木棍的一头已经沾满鲜血,颜色有些发暗。

杨冬湖抱紧了他,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自己都不知道刘归远死没死,说不定人只是躲起来了,咱们找找,一起找,我陪你,我们陪你。”

草儿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当初派人去杀害刘归远,李尚才自己并未亲自参与,也没亲眼看见刘归远溺毙。

只听派回来的人说他们追至河边,只听扑通一声有落水声,他们便以为是刘归远不小心失足,围着河边找寻了有几里地,不见人影,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人虽然面容看不清,但衣服是一样的,他们便确信了死去的人确是刘归远。

草儿得知消息,在李尚才面前叫大哭一场都不能,若是有一点儿哭声泄露,李尚才便能将他折磨到只剩下一口气才算完。

草儿除了背着人偷偷伤心,这还是头一回在李尚才面前如此放声大哭。

他哭的伤心,杨冬湖满眼心疼却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

周运搜刮李尚才住的屋子时,拿到了不少的李尚才常吃的药丸,其中一味就是那能让他重振雄风一整夜的。

赵洛川把这药从周运手里讨了过来,现下一股脑的全塞在了李尚才的嘴里:“你不是爱吃吗,一两颗有什么吃头,全吃才能趁你的意是不。”

这药劲儿大,两颗便叫人身子遭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下吃进去五六颗。

药劲儿上的比上回还快,李尚才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燥热,身上的伤痛也不觉得疼,哼哼唧唧的挣扎着要挣脱束缚。

两个哥儿看见这场景只觉得叫人害眼,多瞧一下都能做半宿噩梦,俩人嫌恶心便先一步出了屋子。

赵洛川又确认了绳子捆着着实结实,出去后再把大门锁的严实,让李尚才药劲儿发作了也没办法出去祸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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